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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堅守貧困村17年的代課老師,一群渴望「摩托車」的孩子

得知「平原小學」因為招生不足被取消辦學了,想起來兩年前初次見它的場景。

而再次把這裡的故事講述出來,是因為這種辦學模式在攀枝花和涼山州依然很普遍,希望有更多的人能看見他們。

這裡是四川的格薩拉,是從攀枝花到瀘沽湖的必經之地。格薩拉很美,尤其是到了春夏之交,是一個擁有高山草甸、萬畝花田的地方。

但我眼中的格薩拉並非如此,至少這一周並不是這樣美。

我去的地方是格薩拉的平原村,一個隱藏在格薩拉深處的村莊,在地圖上瞪大眼睛都找不到的地方。

這是前往平原村的路,昨天這裡剛剛下了一場雨。

與我們同行的是攀枝花義工聯合會和攀枝花電視台的朋友。原本是兩台車,但最後的30KM都是這樣的路,其中一輛車無法通行只能在山下等我們。

在前往平原村之前,不知道接下來會看到什麼,只聽義工聯合會的朱哥講述的第一個人是張老師。

堅守17年的代課老師

張老師,男,38歲,彝族,初中畢業。

他獨自堅守在這個只有兩個年級(班級)的小學17年,從未離開。他說,如果連他也出去打工了,那就再也不會有人給這些孩子上課。

張老師是代課老師,除了每月1000元的薪水外,無正式編製,更何談五險一金。如今他的大兒子即將高中畢業,有三個孩子的他已經很難負擔起這個家庭。

他說,最近準備每天下午3點半孩子們放學之後就去山下的工地上搬磚頭,這樣能多掙一點錢。

他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能讀書到什麼地步,但「只要能讀下去,都會支持」,他希望孩子們能夠走出大山。

來平原村之前,朱哥跟我們講,張老師是這個村子裡最有文化的人,受大家尊敬。但他也經常會在上課的時候寫錯字,只不過志願者們都不會提出來,害怕打破他在孩子們心目中的地位。

剛見到張老師時,我主動與他握手,張老師的手看上去黑乎乎的,跟這裡的所有人都一樣。他猶豫了一下,把手在衣服上蹭了一下,跟我握手又迅速放開了。

一瞬間,我心裡酸了一下。

「希望有一輛摩托車送著上學」

這個穿著豹紋褲子的小女孩叫謝富珍,7歲,彝族。她是學前班的班長。

由於準備得不充分,我們只是帶了少量的食物來平原村。食物分給他們以後,謝富珍把所有的東西都迅速塞進書包里,就是她夾著的這個包裹。

她說要帶給妹妹吃,妹妹沒有吃過。

其實這樣的話語,這樣的情景都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但我還是沒忍住,走出教室哭了。

小姑娘不知道自己每天上學要走多久,反正起床收拾一下就跟小夥伴一起「徒步」,走到學校差不多九點多,就開始上課了。

我們問她是不是一個人上學,她指著同桌的一個小男孩說不是。

「那他是你的鄰居嗎?」

「不是,是親戚。」

「是你弟弟嗎?」

「我7歲,他8歲。」

「那就是你的哥哥了?」

「也不是....是舅舅。」

謝富珍很懂禮貌,會帶著孩子們一起去洗手洗臉,把垃圾扔到門外的垃圾桶里。

按照習慣,接下來的問題應該就是「你想上大學嗎?」當然這類問題也會在我們的引導下得到想要的答案。

但現實並非如此,或者說「大學」在孩子的思想中還是一個沒有概念的存在。

同行的攀枝花電視台朋友告訴我們,她曾經去過另一所學校,學校的牆上寫著「讓我們努力走出大山」。

當她問孩子們最大的願望是什麼,他們說,希望有一輛摩托車送他們上學。

因為現實就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每天要往返六七個小時在上學的山路上,他們走了太多的路,卻從未走出過大山。

離開的時候,放學回家的謝富珍和她的舅舅拚命向我們揮手。

村裡的「富二代」

不知道下面這個小男孩的名字,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正一個人蹲在路邊的土豆地里,不知道在幹嘛。

我們到學校之後發現他又跟過來了,這個捂著嘴的大嬸說,男孩的爸媽都在福建打工,每年回來一次。她說,他們在外面都能掙好多錢,說完用手比划了一下厚度,目測有二三十厘米。「一年能有五六千」。

後來的相遇,大家一直打趣叫男孩兒「富二代」。

只是富二代的生活與他的左鄰右里並無兩樣。同事給他重新扣了扣子,原本他的衣服扣錯了。

70歲的失明阿婆

這個大眼睛男孩叫李紅,7歲,彝族人。他還有一個8歲的哥哥。

李紅不會講漢語,與我們也沒說過一句話。在他8個月的時候,媽媽因病去世,5個月後爸爸離家再也沒有回來。

生活在一起的是他的爺爺奶奶和智障的小叔。阿婆今年70歲,眼睛已經幾乎完全失明,我們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地里幹活,爺爺一個人去了山上放羊。

他們一家每天唯一的食物就是自家種的土豆。

朱哥說,土豆就是平原村最常見的食物

阿婆說,只要自己還活著就會儘力撫養孫子,如果哪天不在了,希望有人能把兄弟倆送到福利院。

她不會漢語,是用彝族話說的。還沒等同行的張老師翻譯過來,我們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畢竟情感是想通的。

離開的時候,阿婆把我們送出門外,同事抓著阿婆的手說,阿婆,會好的。阿婆真的聽懂了這句話,失聲哭了出來。

我們看著阿婆,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知道該承諾什麼。

回來以後,很多人在朋友圈問我,他們需要什麼物資。我說什麼都需要!

他們幾乎缺乏一切物資,油鹽醬醋,一切都很匱乏。我再三提醒我的朋友們,如果要給他們寄衣服,千萬小一號,常年缺乏足夠的食物讓他們明顯的營養不良,比城裡的同齡孩子都會小上一號。

突然想起了一句詩: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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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民生周刊新媒體事業部

文/圖:任學奎

責任編輯:二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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