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成植物人父親失蹤,5年後她說句話就去世:找到你爸替我報仇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毛鳳麟 | 禁止轉載
1.第五個葬禮
接到劉叔叔的訃告時,我的心情已不像初時接到這種信息時那麼難過和悲傷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個月之內連續參加了四場葬禮的原因,我已經開始對於生離死別這種事情抱著一種近乎麻木的心態。
「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順變!」給哭得死去活來的劉阿姨說完這句話,我便拿著一枝白玫瑰向布置成黑白一片的房間中央,黑色的長方形棺木走去。
棺材的前面,有一張靈桌,上面擺了些花,兩邊點燃了白色的蠟燭,而這兩朵跳躍得如同生命脆弱的火光中間,一張黑白相片鑲在黑色的鏡框里。不知是不是因為相片中的人已踏入了另一個世界,相片中的人嘴角邊的笑意,在我看來,居然顯得詭異萬分。
第一次給爸爸的好友張叔叔的遺體上放花時,我的手抖得不成樣子,總覺得睡在這冰冷盒子中的人還有可能,突然伸出雞爪一樣的手,牢牢抓住自己,然後,棺木自動合上,而你就會到達另一個黑暗的不可預知的世界中。
棺材中的劉叔叔的臉上上了一層白色的粉,已看不出原來的膚色,描得黑黑的眉毛,鮮紅的嘴唇,兩腮還上了淡淡的胭脂。頭上不多的幾根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一身黑色西裝的他像是一個真人大小的紙人。
我將手中的白玫瑰彎腰擺到他的胸前,無意中看見在黑色的衣領口子上,有一條白色的線絨在輕輕地擺動。劉阿姨也太不小心了,給劉叔叔穿的衣服也沒將線頭剪乾淨。我暗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將那並不會引人注目的白色線絨撿起來。
這時,一個身影奔過來。劉小宛趴在我肩膀上哭得滿臉的鼻涕和淚水。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從小到大的朋友,只能拍拍她的背,給她無聲的支持。
等她哭好了,帶我去入座的時候,我看見剛剛那白色的線頭早已不見了蹤影。劉叔叔還是躺在棺材裡,一動不動。
我卻感到絲絲涼意,腦袋裡有了一個更可怕的想法:那根白線會不會是他趁我們都沒注意的時刻,他抬起了自己放在胸前的手,將白線藏了起來。因為只有他才能將這一切做得無聲無息。有了棺材板的掩護,做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現場的氣氛很壓抑。即使是參加了多次葬禮的我也覺得心裡像壓了一塊石頭一樣的沉重。當然,並不是因為過於難過,而是因為我坐的那一桌人里加我有八個人,其中的四個都是剛剛在一個月之內失去了親人的人。一個人的死亡,只會讓一部分人難過,可五個人的死亡,這五等份的人的難過聚在一起時就會是一種很陰沉的力量。
「聽說老劉是用家裡的電鑽鑽進了自己的太陽穴死的。」張叔叔的遺孀坐在我的旁邊,她壓低的話還是很清晰地傳進了我的耳里。
「可憐啊,據說死之前拚命地抓自己的臉,將臉全部抓爛了,最後忍受不了,說要將腦子裡的東西抓出來,就拿起電鑽……他老婆沒攔住啊!」王叔叔的女兒也接上了這個話題。我記得,王叔叔的葬禮上,她也是像劉小宛一樣,哭得肝腸寸斷的,但今天看上去,已近乎平靜。
人死燈滅,這是人之常情。接下來的話,便都是關於劉叔叔的死亡事情的閑話了。除了聽,我不知該發表什麼意見,因為我不是當事人,也沒有經歷過親人在自己的眼前自殺的事情。而現場討論話題的那四個人,都是親身經歷過,都還是在近期,一個月之內發生的。所以,她們話題便開始熱烈起來。
「哎,老劉死的時候,腦漿什麼的都和著血一起流出來了,頭也腫得像個大大的鼓脹的氣球,說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這有什麼,你家老張死的時候不也是說頭裡有東西,像中了邪一樣,後來受不了了才跳的樓嗎?」
「別說了,寒不寒磣人啊!我爸死的時候,你們是沒看到現場,全是血。我也不知我爸是咋的啦,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想不開,在自個兒身上割了十幾刀。」
「我媽說他們都中邪了!」我管不住自己的嘴,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說話的一桌子人便都將視線集中了過來。
「之前我爸給我發了電子郵件,說他們在非洲考察的時候,正好遇見了一個部落。他們全部被詛咒了。」我低聲說道,話像冷水一樣,讓在坐的人都打了幾個寒顫。
「蘭兒,你這幾天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怎麼說起胡話來了?」劉阿姨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她撫著我的頭,在我耳邊輕輕說道,「你媽媽早不能說話了,別胡思亂想了,好嗎?」
我聽了,沒做聲。心裡的哀傷便像從地底冒出來的洪水,將我的心沖得一抖一抖的,說不出的難受。一隻手伸過來,將我的手握住。我抬頭,就看到劉小宛眼含著淚,滿是關切的目光。
「我沒事。我知道我媽好不了了,我也知道,說不定我爸也回不來了。」我笑著對她說,沒有落一滴淚,劉小宛卻淚流不住,像開了的水龍頭。一桌子的人里,其它的四個人也都開始眼紅,然後張阿姨開頭哀嚎了一聲「老頭子哎——你死得好慘啦!」源源不斷高低不一的抽泣聲便傳開了。
2.糖盒子
我的爸爸和過世的五個人一樣,同是一家生物研究所的工作人員。一個月之前,爸爸還發了一張他們的合影過來。回到家,打開電腦,那張合影便在屏幕上顯示出來。七張晒成了古銅色的臉上,全是揮灑著汗水的笑容。可現在,從非洲先回來的五個人卻已經相繼自殺,我的爸爸和另外一個他們隊里唯一的女隊員則失去了所有消息。
電腦里有一封新的郵件,我急忙打開,期望是爸爸的,可是,卻只是一個網友發來的問候卡片。心裡有些失望,但我還是強打著精神給那個叫中立的網友回了信,告訴他,我現在的心情很低落,像低到了地下三千尺的寒洞里。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我按下發送鍵後才接起電話。
「蘭子,我是劉小宛!」電話里她的聲音已經聽不出哭過的痕迹了。
「嗯,什麼事?」我抬頭看看了牆上的掛鐘,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明早還得去學校。
「蘭子,今天你說我爸和張叔叔還有王伯伯,他們都是受到了詛咒而死的,是真的嗎?」劉小宛的聲音很急切,和她的性格一樣,風風火火的。
我沉靜了許久,動了動嘴,才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我爸失蹤之前,曾發過一封郵件給我,說他們在那兒發現了一個非洲部落,部落里的人正在舉行一種儀式,但被他們一行人打斷了。
「那個酋長說,他們會受到神的詛咒,將於不久斃命而亡。我爸也不相信,就當這事是個笑話發給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現在你爸還有其它的那些人死得這麼……」我一時不知找什麼詞來形容他們的死亡,怪異,恐怖,血腥?幾個詞在腦海里轉來轉去,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我也懷疑我爸的死另有蹊蹺,他怎麼可能會自殺。」劉小宛的聲音激動起來,「今天我聽到調查我爸的事情的警察說,其它幾個人死之前也收到了一個糖盒子,我懷疑那個糖盒子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那明天你帶到學校去,讓我看看,我也幫你分析分析。」我咬咬唇,為她的這個發現而興奮。
「好。你明天不用去看你媽媽嗎?」劉小宛不放心地又問道。
「你有完沒完啊。」我的語氣冷淡下來。
「別生氣,明天我帶到學校去。」劉小宛說完便掛了電話。
我將發著嘟嘟斷音的手機扔到了電腦桌上,電腦桌旁有一張全家福,裡面有爸爸,有媽媽,還有我,我們一家人都笑得很開心。只是,這種幸福隨著媽媽和爸爸的一次爭吵而結束了。
我記得,他們吵完架的那一天下午,我回到家裡,看到媽媽的手腕上有一圈繃帶,而她靜靜地躺在床上,沒有再和我說過一句話。醫生說,媽媽割腕後躺在注滿水的浴缸里,雖然救活了,卻因為窒息而引起了腦死亡,從今往後,她除了有呼吸有心跳證明她還活著,其它的一切都像死去般的平靜。
媽媽,你說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呢?我無聲地問相片中的人。
空蕩蕩的家裡沒有人告訴我答案。而我,不需要答案。
「滴滴」,電腦音響發出提示音,告訴我有一封新郵件,我點開,中立在信中說,他過幾天會開一個朋友聚會,如果我心情不好,可以去他那兒散散心。
3.死亡之潮
第二天中午午休的時候,不同班的劉小宛拉著我上了教學樓的天台。站在天台上,視線也不能望多遠,便被那些高樓大廈阻隔成另一個世界。我覺得我的人生也像這個天台里的天空一樣,被人邊緣不齊地切割著,會越來越狹獈。
「你看看這盒子。」我從她的手中接過來。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卡通盒子,從外表看它並沒有什麼特別。我將盒蓋打開,一陣嘲雜的怪音便傳了出來,像無數人痛苦的呻呤,尖利變調,像是被人掐著嗓子發出來的聲音。
「嚇死人了,上次不是這種聲音啊。」劉小宛拍著胸口,將盒子倒過來,「上一次我爸打開的時候,發出來的是很有節奏的聲音,像音樂拍子。」
「上次?你是說劉叔叔死之前嗎?」我問。這個糖盒子看來像是一個被人改裝過的音樂盒,那寄這個盒子給劉叔叔及其它自殺的人的是誰呢?他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他為什麼要寄這個盒子?心裡的疑惑一層一層地浮上來,而我沒有一點頭緒。
「這個盒子是從哪兒寄來的?」
「只知道是從另一個省寄來的,但沒有落款。警察也查了,也沒查出什麼可疑的事情來,所以就沒將這盒子帶走。」劉小宛說道,「我爸聽到這個錄音的時候還有些吃驚,說什麼,死亡之潮?」
「死亡之潮?」我重複了一遍,看到劉小宛點頭之後,便衝上去將她手中的盒子打掉,然後踢得老遠。
「你幹什麼啊!」劉小宛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這麼做,準備彎下腰將盒子撿起來。
「別撿!」我拉住她,但馬上又鬆開她的手。
「我爸說,那個土著酋長下咒的咒文名稱,用中文翻譯過來,便是死亡之潮。」
劉小宛一時因為我的話而呆住了,眼中慢慢爬上了一種深深的恐懼,「我們也聽了,會不會也被詛咒了?」
我搖搖頭,但臉上也是不確定。詛咒這種事,許多科學家也沒解釋出個所以然來,更何況是我。
「那怎麼辦?」劉小宛一向平靜的臉上籠罩上了烏雲,甚至還因為緊張而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我可以看到幾縷黑色的髮絲從她的手中滑落,心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突地升起來。我想起了劉叔叔的頭上那為數不多的頭髮,這種脫髮嚴重的情況只是遺傳,還是受了詛咒的人的死亡預兆?
「先別擔心,我想這音樂盒可能是沒電池了,等我拿回去換上新電池試試!」我將盒子撿了起來,劉小宛現在則像看見了猛獸一樣,和我警惕地保持著她自認為安全的距離。
「快上課了,回教室去吧。」我面對她驚慌失措的臉,只能壓低聲音,像是哄一個受到了驚嚇的小女孩,但我的手還沒伸過去,她便往後連續退了幾步,一雙眼睛裡不只有了恐慌還有了深深的戒備,彷彿我全身都已染上了傳染的病菌。
這種情況似曾相識,我自嘲地笑了笑,然後自己轉身走下樓。
在初中時,同學們都知道我有一個植物人媽媽的時候,我也是像帶菌體一樣,受到所有人的關注、議論還有嘲笑。他們可以這麼深地刺痛我的心,卻也可以和我永遠保持著一米以上的距離。來到了新的地方新的高中,我以為過去就會成為一個埋葬的秘密,但劉小宛,這個唯一知道我的過去的人,現在只用一個眼神便又讓我重溫了以往的一切。
回到家裡,習慣性地打開郵箱。裡面沒有一封新郵件。我有些失望,但隨即還是給中立回了一封信,告訴他,我過幾天會去他那兒玩。然後,我將書包里的糖盒子拿出來。盒子的底部果然還有一個夾層。
我小心翼翼地用小刀劃開,一個小型的線路電子板便出現了。這種線路在以前用的音樂賀卡上經常可以見到。我將那圓形的電子電池上的線路拔開,然後,將新買的電池裝上去,再將線路還原,一聲尖叫便毫無預警地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4.詛咒
我自認為是一個膽大的人,但這聲慘叫卻還是讓我的心漏掉了幾拍後便突突直跳。
這像是一個人死前最終的哀叫,裡面的痛楚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這是一個男人的慘叫聲,他彷彿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量在嘶叫著,而他也許正在面臨一項最可怕的奪命之刑,所以,在他的叫聲中間,還能聽到有什麼東西被刺穿的破音,「卟——」的長音可以在你的面前展開一幅血腥的畫面:一個活生生的人也許正像被屠宰的豬一樣讓一個魔鬼開膛破肚。接著,便有鮮紅的液體潺潺流出的水聲,和著他越來越低的尖叫,一切聲音逐漸平靜。
這應該是一個殺人現場的錄音!聽到這裡,我得到了第一個結論。我想我應該將它交給警察,讓這些人民的公僕再好好聽一下,感受一下裡面的受害者沒有一句遺言,便被人殺害步入了死亡的全部過程。
接下來,有一陣很有節奏感的踢蹋舞的聲音傳出。這陣聲音很齊而且響,像有不下百人在同時跺腳,拍手,裡面偶爾還會傳來一兩句我聽不懂的話語,在話語之後,其它的人便歡呼一聲,再接著跳那種肢體舞蹈。
這個時候,我已經在腦海里浮出了一群全身塗著各種顏料的土著人聚在一起歡慶的場景,他們時而將手拍肩,時而一起彎腰踢腳,時面聚成一個圈歡呼,然後慢慢隨著自己的節拍而擴散成另一種隊形。
難道這就是爸爸提到過的死亡之潮的詛咒嗎?
我認真地聽了起來,聽了一會之後,我覺得耳朵似乎有些癢,便用手撓了撓,一撓便不可收拾,因為撓過之後的快感加深了癢的感覺,我只能再用手抓。而癢的地方也隨著耳朵慢慢連鎖反應一樣轉到了鼻腔,嘴部。
這種癢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你的臉上爬著,它們看到了你的鼻孔,便朝著那裡面爬去,癢感便從表面的癢擴散到了你的腦神經上,你可以感受到你的大腦和小腦里築起了大大小小的蟻巢,那些勤勞的螞蟻在你的腦袋裡成群結隊,分工合作,一點一點分蝕著你軟酥的腦漿。而你不會覺得痛,只會有一種無法剋制的癢從內到外,讓你生不如死。
我衝到洗手間,將水龍頭打開,被冷水淋過後,這種癢終於有了一些緩解。
洗手台上面的銀鏡里,我臉色發青,頭髮像墨魚一樣濕淋淋地搭在臉上。
我鬆了一口氣,鏡中的人也有了相應的動作。但接著,我便看到鏡子裡面的我的嘴角冒出了一根白色的線頭。我用手對著鏡子找准輕輕一扯,那白色的線便斷在手心,有綠色的液體從斷口外流外,而斷面兩截的線還在蠕動著。這不是線,而是一條白色的細得像線絨一樣的蟲子!
我還來不及害怕,癢的感覺便排山倒海地向我侵襲過來。
我抓著發癢的頭皮,手中便有了一把黑白相間的東西。黑的是抓落的頭髮,而白的則是成群的蟲子,它們在我的手中蠕動著,像蛆一樣抱成一團慢慢移動著自己細長的身體。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手又試探著從頭上輕輕一扯,長發便成一撮一撮地往下落,相應的白色小蟲也越落越多。
我要將它們從我的頭上弄下來,於是,我儘力地扯著自己的頭髮。不知扯了多久,終於,鏡子里的人,頭上只剩下幾根黑色的頭髮在頭皮上趴著。我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頭上光禿禿的,沒有其它的活物,居然鬆了一口氣。
可這種勝利感並沒有持續多久,我聽到了「沙沙」的聲音。
上初中的生物課堂上,蠶吃著桑葉時,便是會發出這種聲音,那些蠶卷著自己肥胖圓潤的身子,很快便能將一片蠶葉吞食得乾乾淨淨。
這種聲音像是我用耳朵聽到的,但我找遍了整個洗手間,這種「沙沙」聲還是不斷地響著,沒有源頭一樣。
我有些筋疲力盡,便停止了尋找,趴在洗手台前休息。
鏡中的我也抬頭用驚慌的眼神望著自己。接著,我看到鏡子中的我的頭皮頂上有一塊皮向上凸起一個小包。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發生在我的頭上的一切:那小片地方越拱越高,越拱越大,慢慢掀開整個頭皮!(原題:《死亡如潮》,作者:毛鳳麟。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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