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龍:兼容並蓄持續發展
關於影像藝術館的定位和發展,以及國內外攝影藝術的發展趨勢等話題,本報記者在謝子龍影像藝術館開館之際,就其定位和其計劃中的影像研究、推廣及收藏等話題,尤其是其運營管理等方面內容,採訪了該影像藝術館創始人、理事長謝子龍。
謝子龍影像藝術館 肖克 攝
訪談對話,這就開始
中國攝影報:對藝術館的定位和發展,您肯定有一個比較成熟的規劃,能否跟大家分享一下?
謝子龍:在做影像藝術館之前,我們徵集了很多國內外做的展館設計稿,我都不滿意。無意中,我在日本看到幾個清水混凝土的藝術館,覺得特別好。設計師說,這樣的展館比一般的展館成本要高四五倍。但我還是認定了要做清水混凝土的展館,而且希望這座展館能夠成為長沙的地標性建築,能夠為攝影留下可圈可點的東西,這就值了。
我著重強調,攝影是光和影的藝術,一定要讓光和影穿透到場館裡面去。比如,入口處有一個巨大的斜凹面設計,讓人印象深刻。設計初衷來源於立體化的一束光,這束光透過如峽谷般的光影長廊,對應攝影作品……最終成為光和影的主場。觀眾站在任何角度都能看到獨特的風景。
開館前,我認為這是一棟可稱之為經典的建築,但僅僅是建築藝術的精品,並不是攝影藝術精品。所以我更希望開館後,邀請專家針對場館的運營研討,重新定位,莊重地探討攝影學術上的事情,為影像藝術館提供有分量的學術支撐,為它賦予內涵。我還會繼續組織跟影像藝術有關聯的理論家、評論家,讓他們在這行業外來看這個館未來的方向是什麼,學術應該怎麼定位,怎麼提高它的學術價值等。
中國攝影報:選定藝術館管理團隊時有怎樣的考慮和標準呢?
謝子龍:這個團隊雖然是湖南本土的,但在專業和運營等方面都非常不錯。他們每年都會到全國各地甚至是世界各地去參觀學習別人怎麼做。我們常見的畫廊或藝術館裡,學術能力很強的人不懂經營,經營能力很強的人不一定懂學術,能夠相對全面的很少,所以我對這支團隊還是比較滿意的。我們是合作關係,一方面是把這個館給他們託管。另一方面,我們一起合作影像類的項目,包括一些大型展覽等。
中國攝影報:從國內外藝術發展趨勢來說,影像本身更多的是作為一種媒介存在,很多跨界的藝術家都是用影像方式來創作的,藝術館是否會納入跨媒體的當代影像藝術的研究、推廣、收藏等業務?
謝子龍:我認為影像藝術和攝影藝術既有一致性,又不可能一樣。攝影是比較窄的一個範疇,它只涉及到平面的。但是,影像就不一樣了,不僅是照片、平面的,還可以是動態的視頻。可以兼容多媒體,甚至可以包羅一定形式的裝置藝術、燈光藝術、視覺藝術等。
我覺得不要只去講攝影,這是不對的。就像現在的攝影和過去理解的照相一樣,過去大家更多的都說照相,彷彿按下快門般簡單,慢慢覺得要雅緻一點,就換成了攝影。我不說是雅緻,至少說它正確的定義應該是影像視覺藝術。
謝子龍影像藝術館外 劉志信 攝
中國攝影報:從學術層面,您希望藝術館可以讓攝影界觀念打開,打造兼容並蓄的藝術場館。在籌建過程中,您是不是也付出了很多的精力?有哪些細節方面的要求?
謝子龍:場館的建設是最耗費精力的地方,我幾乎只要有時間就會去工地。我發自內心地熱愛這個地方,包括每一個細節,我都親自把控,從創意到設計圖紙,再到施工,還有施工過程中出現問題的解決。我覺得這是一件很愉悅的事情。
中國攝影報:影像藝術館本身是完全公益的,還會拓展一些經營項目來考慮收益嗎?
謝子龍:展館的運營分為兩部分。一是展覽,這一項完全免費,是公益性質的。二是展覽以外的商業部分,比如咖啡廳、書吧、日本料理等。但僅有這些還不夠,還需要通過一些商業方法來運作。
我對運營比較重視,很多人羞於談運營,羞於談盈利,這是不對的。我更希望在不增加觀眾觀展負擔的前提下,有一個非常好的盈利模式,有一些盈利。除了上面提到的一些消費活動,更重要的,我們還利用一些商業運作方法。比如,成立公益基金會,基金會產生的收益是作為支撐這個館運營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支柱,這才是能夠讓它真正長期運營的方法。我希望這個館能夠長期良性地運營下去,成為可持續的影像藝術館。
中國攝影報:影像藝術館是否會有計劃地去做一些收藏?
謝子龍:目前,謝子龍影像藝術館的收藏分兩部分,一部分是有收藏價值的,能夠載入世界影像史的照片,作為永久館藏。比如,我以前在拍賣會拍到的延安文藝座談會的合影照片,這張照片創造了中國單幅照片拍賣價格最貴的紀錄。展館開館時展出的菲利斯·比托那套世界上最早的北京影像,是世界級的館藏作品,全部是蛋白影像。
另外一部分就是商業運營。基金會中的1.5億元,就是專門用來做影像收藏和銷售的。我相信有1.5個億的體量足以把中國影像市場放大。攝影作品的價格是比較低的,比如一張照片要兩三千元,會讓人覺得太貴,但是某位畫家的一張畫作,按平方尺價格可以叫到很高。我更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提高攝影人的藝術價值觀念。說直白一點,就是讓人們尊重攝影作品,尊重攝影藝術家,覺得攝影人的作品更值錢。
中國攝影報:未來對於攝影學術研究,是基於藏品為基礎來拓展,還是會設定一些主題去做公益性的對接?
謝子龍:一塊是圍繞館藏來進行學術研究;另一塊,是圍繞攝影行業相關的熱點問題進行研究。比如,在全民讀圖時代,攝影的方向在哪裡這樣的話題。我們準備和有關高校合作設一個博士點,可能會招七八個人。在這裡學習的學生可以去研究影像作品,研究成果,既是他的學術論文,又可作為館藏品的學術闡釋,逐步提升影像藝術館的學術定位。
我一直在收集清末民初、紅色系列的照片,我覺得是搶救性的收藏方式,跟中國影像有關的、跟中國有關的影像作品。上述提到的,菲利斯·比托的那組照片和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合影,都是能夠記錄中國歷史的照片。有圖有真相,照片記錄歷史。我努力收藏老照片,讓今後更多的中國人能夠看到中國曾經的樣子,看到美好生活來之不易,是因為前面有人為這個社會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所以我一定要搶救性地收藏一些跟中國有關的影像作品,而清末民初是最能夠說明中國近代歷史發展的重要時期。
謝子龍影像藝術館人流如織 郭立亮 攝
中國攝影報:是否可以這樣理解,除了攝影本身的研究以外,影像藝術館會把館藏作為圖像資料研究?
謝子龍:我肯定會以照片作為收藏的重點,但是也不排除照片以外的一些重要的文史資料。比如說關於日本投降的受降點湖南芷江的資料。因為我是湖南人,跟芷江受降相關的資料我只要看得到都會努力收藏,更要收集跟這一段歷史相關的影像。在一次拍賣會上,我拍到了芷江受降時的影像,18毫米的默片,這部片子是原版內容而不是拷貝,全世界僅此一套,我看了以後很震撼,我覺得那是足以說明日本人在湖南受降時的歷史片段。我不會刻意地收集攝影以外的東西,但如果跟攝影有關我一定會要。
中國攝影報:影像藝術館在面向公眾和業界方面,還會有哪些拓展?
謝子龍:面向公眾是我們藝術館定位的一個方向。一方面我們要提高整個攝影人的意識;另外一方面要提高攝影人的經濟基礎,說直白一點,就是提升照片的價值;還有就是壯大攝影隊伍,做一些教育培訓工作。此外,我還是湖南省攝協培訓中心的校長,還會做業餘攝影的培訓和教育。我希望攝影愛好者不僅僅把攝影當做愛好,在某些程度上也要作為自己的「專業」。
館內展覽現場 郭立亮 攝
文章刊發於《中國攝影報》·2018年·第10期·9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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