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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精墨妙:當代畫家錢磊的藝術世界

【藝術簡介】

錢磊,四川省詩書畫院專職畫師,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法國蒙彼利埃市榮譽市民,成都市錦江區文聯副主席,成都市美術家協會副主席,美國藝術與科學院教授。

錢磊:不安分的「穿行者」

文/張琰

有評論指,在錢磊的作品中,很多不是中國畫傳統的構成方式,而是西畫的構成。錢磊本人也並不否認這一點,在他看來,中國畫並非是一層不變,繪畫語言的創新與中國畫精神的傳承並不是非此即彼的關係。

在採訪錢磊之前,已多次在畫展上見識其作品。早期他的作品主要是以民族題材為主,極富抒情和浪漫色彩。而最近兩次見到他的作品是在「從解放碑到寬巷子」2015成渝美術雙百名家雙城展和和2015四川省首屆文化節上「文華獎」美術作品上,只見他跳出早期經常表現的民族題材,將目光投向更具普遍意義的人群,比如船頭席地而坐的一群漁夫,古道上行進的馬夫,畫面背景與人物的排列流露出濃厚的生活氣息,但也依舊不失其作品中慣有的東方含蓄之美。

見到錢磊其人,才發現他跟「含蓄」二字並沒有多大關係。他的身材高大魁梧,講起話來嗓門洪亮,用語簡單幹脆,毫不扭捏。只是畫室牆壁四周貼著的人物墨稿圖能讓人窺見其粗獷外表下細膩的一面,他喜歡聽書、看戲、看電影,有心地用筆記錄下戲裡的人物服飾和生活場景,這些都成為了他畫作里源源不斷的養料。與他交流久了,總不由地讓人想起木心書里的一句,「草莽氣中帶著書卷氣」。

將西方藝術融於中國繪畫

錢磊的父親與彭先誠是畫友。在70年代彭先誠在東城根少年宮從事少年兒童繪畫輔導時,還在讀小學的錢磊就被父親送到彭先生的班上學習。彭先生教授的少兒繪畫以啟發兒童的創造力和面向生活為宗旨,常將學生帶到農村、工廠、動物園、植物園畫速寫、創作。錢磊在其中受益菲淺,創作了不少畫作參加兒童畫展。之後讀美術專業中學並考入四川美術學院。

從四川美術學院畢業後,創作了一組氣勢磅礴、素描結構嚴謹的工筆畫,並參加了全國美展和全國新人展等重要展覽,這為錢磊之後在畫界獲得的榮耀埋下了伏筆。在畫界初露鋒芒後,一改往常的畫風,轉而投入到中國傳統繪畫筆墨技法的學習和研究中,他的繪畫技藝也隨著刻苦的研習越發純熟。與此同時,他通過自己的努力將中國藝術引向海外。2002年,成都與法國蒙彼利埃結為友好城市的10周年慶典,錢磊作為代表參加了在蒙彼利埃的活動,他的展覽《牧歌悠悠》在當地受到歡迎。此後,他作為中國文聯的外派專家,曾前往德國、法國講課、辦畫展,為東西方藝術的交流、推廣做出了自己的貢獻,並被法國政府授予蒙彼利埃榮譽市民的殊榮。

錢磊的創作以人物為主,主要有四個系列:一個是以藏族風情為題材的「牧歌悠悠」系列;一個是以戲曲為主角的「梨園雜記」系列;一個是以描繪古代歌舞昇平景象的「春江花月夜」系列;還有一個是「茶馬古道」系列。每個系列都是一段關於他的光陰故事。

這就是中國畫的「留白」

但無論吸收什麼國外藝術思潮,觀念如何與時俱進,錢磊作品中所繪的高士、英雄、仕女、名淑、甚至是無名小卒都脫離不了中國歷史人物本身的寓意。在他看來,不論用什麼樣的媒介和技法,中國哲學理念和人文精神才是中國繪畫藝術所要的表達精髓。他在國外給學生上課時,為了讓當地學生懂得如何欣賞中國畫虛實和留白意境之美,特意找來了電影《三岔口》的一個片段,精彩的打鬥場面讓外國學生看得目不轉睛,隨後是一個出其不意的幾秒鐘黑屏,學生看得雲里霧裡。

錢磊走出來,對學生說,這就是中國藝術的「留白」。

產城:我知道你的繪畫受彭先誠老師的影響比較大,除此之外,外界評論你的作品裡有西畫的構成,是否與出國的那幾年經歷有關?

錢磊:是的,從2000年開始的5年時間裡,我大部分都在國外講學。以前只是從書本里了解到的西方美術史,自己重新用眼睛又認識了一遍。這種深入家庭的接觸,對西方藝術的感受肯定會對我的繪畫有影響。

產城:西方哪位畫家對你的影響比較大?

錢磊:我對席勒的作品比較感興趣。線條是席勒畫作中重要的傾訴語言,流露出他的情緒和性格。他對線的運用就像他對人心理的把握一樣是赤裸的,毫不留情的,他的線條蒼勁有力,有強烈的感情傳遞。也是我所知道的西方藝術家使用中國印章形式簽名的畫家。這是他繪畫語言的獨特魅力,我很欣賞。在我創作思路中,力求用筆尖、筆肚、筆根來抒發和感悟中國哲學理念和人文精神。

產城:關於西方藝術與中國傳統藝術的結合,一直以來存有爭議,比如借用西方技術,會被一些人說不傳統了,如果只是重複傳統,也會被指匠氣重,無創新意識等等。對此,你是怎麼看待的?

錢磊:其實清朝末年,第一批留學生出去後,無形中就引進了西畫對中國畫有益的成分,從那個時代開始,西方大師也在借鑒東方藝術的精髓,就跟畢加索馬蒂斯借用了中國的線條一樣。徐悲鴻《愚公移山》蔣兆和的《流民圖》也在中國畫中使用西方人體解剖來表現繪畫人物。四川瀘州的蔣兆和先生和近代的徐悲鴻開啟了近代人物之變革。再者,從國畫的發展來看,變化也是蠻大的,把我們今天一些名畫家的作品拿到宋元明清來看,也是離經叛道的。我們現在的發展跟當年日本明治維新時期有點類似,有一段時間茫然,但很快就調整了。我們對筆墨的傳承要好得多,中國畫沒走這樣的彎路,我認為中國傳統文化的根還是十分深厚牢固。

產城:你關注眼下比較火的現當代藝術嗎?

錢磊:我跟他們(當代藝術家)關係挺好的,也經常會了解到他們的動向。相對於很多傳統國畫家而言,錢磊是開闊吸收的,他並不排斥當代藝術和當代藝術家,自言是藍頂藝術隊18號,每周都在一起踢足球。

另一方面,我一直在大學教授基礎造型課。現在80、90後的學生其實對當代藝術的接受度比傳統藝術接受度更多,他們有很多新的想法,這對我們師生彼此來說都是一個碰撞的過程,不能迴避。

產城:你對當代藝術的觀念和圖像化現象怎麼看?

錢磊:先說西方的當代藝術,在國內看來多是標新立異。其實讀讀西方藝術史就知道,看當代藝術還是一個繼承與發揚的關係,也不是突變的。當然也有天才型的人物,超越了當時正常人的審美,比如國外的梵高,中國的石濤、黃賓虹等等,但總體而言,還是循序漸進,從盧浮宮到奧賽再到蓬皮杜,西方藝術史是明朗清晰的。其實當時為各種流派思潮而創造夢想的人很多。只是隨著時間長河,最後大浪淘沙淘出了一兩個代表人物,比如法國畫家畢加索、康定斯基。

產城:但傳統和當代兩個藝術圈子長期存在的壁壘也是不爭的事實,中國藝術家從中國傳統文化中尋找資源來作當代藝術,或者說兩者的深度融合有沒有可能?

錢磊:其實,很多人把傳統藝術和當代藝術分得很開,像楚河、漢界一樣的,我看不是那麼回事。當代藝術基本表現得是人性的,內在的東西,康定斯基1923年的《點、線到面》那本書里,把點、線、面概括為象徵意義。中國畫也是有象徵意義,只是說我們的象徵意義更表象一點,比如說提到梅蘭竹菊,大家都會知道它們象徵什麼,我們的象徵意義提前了一千年,詩書畫印的結合其實就是內心吐白的高度體現。當代藝術也是一樣,包括現在成都當代藝術家裡有名的何多苓、周春芽,你仔細去獨白他們的畫,也是能讀懂的。周春芽表達出的是中國審美情趣,但又不用中國的筆法,他的作品有一種偶然性,製造出很多意想不到的東西。比如太湖石系列,桃花系列。呈現出濃烈的東方情調。冷靜下來反思當代和傳統藝術的審美模式,用中國的繪畫語言來講究是「氣韻生動」,按照西方藝術概論來講,就是人對黃金比對色彩、點線面等元素的把控。為什麼好的畫基本上每個人都能認可,就是那麼簡單的道理。

產城:前些年你在國外多次辦展,西方人怎麼看你的畫,西方對中國繪畫的接受度究竟怎麼樣?

錢磊:按照西方的體系來說,我的畫屬於浪漫現實主義。當時在西方展覽,外國人喊我講畫裡面發生的故事,我發覺他們很想了解東方的密碼。我就從卓瑪講到央吉,他們在做什麼?想什麼?我又在做什麼?幹什麼?也蠻有意思。我追求充滿著濃厚的生活氣息,意境逼真,畫技追求精湛。最終希望能走上一條精神式的復古主義。

要說中國繪畫和當代藝術的相互影響,其實坦白來說原因主要有兩點:第一,我們的能力還不至於能將全人類的共性挖掘出來;第二,西方繪畫跟中國繪畫的體系和觀念確實不一樣,隨著全球一體化,大家開始相互接受融合,但還是有鴻溝,可能要很多年才能改觀。

產城:你近期的作品跟你早期的已經發生了改變,是否是有新的想法和嘗試?

錢磊:我確實也有一些想法。現在好像很流行穿越,有一天我突發奇想,想著如果我穿越到過去,那會是什麼情景。我看了艾蕪的《南行記》我翻閱過很多關於茶馬古道的資料,在四川,古代物流有兩種方式,馬幫從棧道走,另一種是船從川江上走,這就導致了這些人的生活跟這兩者是聯繫在一起的。我在翻老照片的時候,很想知道他們這幾個人當時在做什麼,想什麼,怎麼吃飯,睡覺,怎麼傳遞他們的友情、愛情。

產城:這些人物原型來自哪裡?

錢磊:剛開始完全依靠照片,後期我發現其實過去這些人的生活本質上跟現代人是一樣的。比如說古時候的人都是「暴走族」,背個木筐,有個翻板翻上來,吊著一個葫蘆。現在人呢,背著一個衝鋒包,也吊著個水壺。古代打燈籠,現在打電筒……其實很多東西都是相通的。包括我的畫作里的人物時明顯的標誌就是頭上包一個帕子。其實清到民國,再到改革開放以前,四川的在服飾上主要特徵。你看羅中立的《父親》里也是頭上包著帕子的老農,四川典型的服飾特徵。我想把四川的人文重新通過一種媒介來表達,但不是史詩性的,是比較生活化的。

產城:除了傳統繪畫之外,我看你還是做了很多很「當代」的事,包括春熙路那個有名的彩雕人物群。

錢磊:是的,其實在那個彩雕人物群之前,旁邊就有個雕塑,有一口石鍾,這邊是個民國的老年人,旁邊是個衣著時尚的女人,從他身邊走過去,很強調時間性。我當時想要做的不一樣,想要融入情景,就是一群路人,真實的人,跟遊客徹底融入。後來就出現了這樣的情景,中間有三個美女,往春熙路裡面走,還有個男人幫到提包。為了做出這些人物原型,我還去大業百貨去找了當時比較時尚的衣服,找真人穿著這些衣服來拍攝。

產城:早幾年你還將自己畫作衍生出的各種藝術性產品,是否考慮把自己的作品和文化創意結合起來?

錢磊:想過。其實中國畫也好,當代藝術也好,當收藏家將它拿回去後都是一段故事。比如我拿一串戰國時代的珠子,我就會想這個珠子有好多人戴過,發生了什麼,這種把玩是很重要的部分。故宮的任何一張名畫都有豐富的情節,你看那些題跋,那些密密麻麻的印章都是一個個完完整整的故事,都可以拍成像《達芬奇密碼》一樣的電影。我覺得藝術品還是要跟生活的本身結合,也不是徹底地高高在上,跟生活脫離的很遠。

產城:你說到這個,讓我想起前不久的一條消息,中央美術學院動畫系楊春將宋徽宗《芙蓉錦雞圖》為原型,製作的一段動畫《美麗的森林》,征服了奧斯卡評委,有望衝擊奧斯卡最佳動畫短片。近幾年中國傳統藝術與現代技術的結合越來越多,你如何看待這樣的趨勢?

錢磊: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也是合理的。我也在關注這方面,比如前幾年成都雙年展,有位藝術家以一張古畫為藍本,採用現代藝術讓畫面中的瀑布流動起來,並配以古箏音樂,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世博會上中國館動態圖也很出名,去年還也有個很荒誕的清明上河圖,一個攝影師花費近三年時間「自拍自導群演」的影像作品,他的照片背景還是用的原清明上河圖的背景,不過人物全部換了,有近千個人物造型,很多都是作者的同事、朋友。作者自己也參與其中,扮演了90多個角色,有警察、小偷、乞丐等,攝影師借用中國古代的藝術語言,將攝影藝術嫁接東方傳統藝術,一經展出就引發熱議。我認為中國傳統藝術與現代技術的結合會越來越普及,因為你已經生在這個時代,無法回頭。其實我們換個角度想,為什麼唐詩過後是宋詞,宋詞過後是元曲,元曲過後是明小說,都是跟歷史的發展相關。中國畫也是一樣,很多人說中國畫沒變,其實主要是因為幾千年來我們一直生在其中,其實中國畫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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