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雪的季節，才叫冬天
送給七歲的禮物，一場冰雪，一些照片，一段記錄。
這是桃子和巧克力第一次看到雪。
其實都算不上雪，零零碎碎斷斷續續地下了兩天的雪籽而已，地上薄薄一層雪白的冰凍。但對於南方娃娃來說，已經開心得不得了了。我怕冷，躲在暖暖的屋子裡看著窗外瑟瑟發抖的時候，姐弟倆已經迅速穿上外套下樓玩了好幾趟了。
兩人興高采烈地提了兩桶冰塊上來，小手小臉凍得紅撲撲的，嘰嘰喳喳眉飛色舞地和我說著雪是多麼地好玩。我滿心愧疚，一咬牙克服了屋外的寒風冷冽，拿起相機說，走，我們一起去看雪！
零度的雪風夾著一些小雨吹得我一哆嗦，兩隻手揣在兜里恨不得將身體縮成一個球。我發獃的空隙里，姐弟倆已經叮叮咚咚地鏟滿了一桶的冰。
弟弟一抬頭見我僵著不動，開始招呼我一起玩雪，並熱情地摘了一片冰葉子送給我。
冰葉子一放到手上馬上開始滴滴答答地淌水，我的手指頭一瞬間也凍得沒有了知覺。如果不是因為想給倆娃拍點照片，我一定會馬上逃回房間的，一定。
弟弟喜歡鏟雪，滿園子跑地這裡挖挖那裡敲敲。
姐姐則對摘冰葉子情有獨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總是躲開我的鏡頭，看相機對著她，便會裝作不經意地低頭或者將臉和身體轉個方向。足足圍著她轉了三圈，才拍到了兩張。所以，每次拍照總是弟弟的畫面多。
想讓倆娃雪仗打起來，或者鏟一飄雪粒子揚到空中，一個一個都不聽我的指揮。
冷，拿了個定焦頭，手上抓滿帽子手套圍脖等物，我放棄了設計場景，只是瑟瑟發抖地尾隨著他倆。不管如何，倆娃同框的畫面，總是很可愛的。
一小時或者更久？低氣溫的環境里，我的大腦是凍結的。院子里已經只剩下我家倆娃，四隻小手套已經全部濕透，我也終於冷得無法忍受，風一吹分分鐘感覺自己下一秒會凍成殭屍。使勁地吆喝了姐弟倆回家，並承諾下午再陪他們下樓玩雪，倆娃這才蹦跳著隨我進了電梯。
下午倆娃午睡的時間，迅速地整理了照片。長沙的冬天已經越來越難見到下雪了，七歲的姐姐上一次玩雪，還是在三歲那年。
想起幼時的冬天，年年都會下雪，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一個晚上便將整個世界粉雕玉琢。我還記得四五歲時的小小的我穿著花布棉襖，扎著兩個羊角辮，和爺爺一起在屋檐下看雪的畫面。爺爺看向天空不言不語，我則在一旁歡快地將手伸向空中任雪花落在掌心。雪白晶瑩，一片一片。
天哪，倆娃如果看到那樣厚那樣白的雪，一定會瘋狂地把自己丟進雪地里吧？！
一覺到四點半，出門時已是下午五點。姐姐提議下，到了天台。
我喜愛的天台。乾淨的、靜謐的天台。
傍晚十分的天台，冷且風大，所幸姐弟倆都換了長袍。小短腿弟弟越發地看不見腿了。
無人踏足的地面，泛著整潔的白色的光。姐姐喜歡繩子上結的冰棱，伸出手將自己掛成一隻青蛙。我忽然發現，我的桃子好高了。
矮半截的弟弟各種跳也沒有碰到繩子後，又砸又敲，後來將鏟子丟向空中，砸下來一些碎冰。遂滿足。
第二天早晨，弟弟一骨碌爬起來，掀開窗帘驚喜地喊：耶！還有雪耶！
是啊，還有雪，繼續下去嗨吧，孩子們。
是個出太陽的日子，院子里的小朋友們也多了起來。我也終於不再覺得冷，曬著太陽追著娃們跑。弟弟依然喜歡撅著屁股鏟雪，姐姐自顧自惦著腳尖四處摘冰葉子。
只可惜，雪花紛飛的時刻到底是沒有。
孩子眼中神奇的冰葉子，像水晶一般晶瑩剔透。姐姐小心翼翼地摘了下來，捧在掌心給我觀賞。一雙小手套早已經黑漆漆的了。
三片連在一起的葉子，在她的眼中簡直就是寶藏，欣喜若狂地叫了我過來，要我拍下它。
姐姐踮著腳摘冰葉子的時候，傻弟弟就一直仰著頭在一旁盯著看。小短腿一片葉子也夠不著。不過他倒不擔心，因為姐姐時不時地會摘下一些葉子送給他。
英倫風的雙排扣，在傻弟弟身上硬生生穿出了東北大襖的趕腳。
太陽出來，樹上的冰葉子撲簌簌地往下掉。估計今晚一過，冰雪便全化沒了。好說歹說，把弟弟拉到太陽底下站住不動，發動姐姐鏟了一把雪過來。我話還沒說完，姐姐已經一瓢雪對著弟弟的臉「唰」地甩了過去。哦不，是一瓢冰渣。
嚇得弟弟瞬間把眼睛閉得緊緊的。我手忙腳亂地按了一次快門，然後看姐姐哈哈大笑著鏟子一丟，四處繼續找冰葉子去了。我喊破喉嚨，也不再過來幫我灑雪。
不對不對啊，我要的是那種大雪紛飛的感覺，畫面里的小娃娃要一臉幸福地仰著頭伸手去抓雪花啊！
太陽最好的時候，姐姐忽然就同意了我給她拍照。終於不用偷偷摸摸地抓拍她了，我感動得差點飆淚。然後就看到姐姐擰著腰身，一個腿伸直一個腿彎曲，兩條手臂舉起對我各甩出兩個耶的手勢，臉上是標準的茄子微笑。
我一身冒汗地瞅著她，結結巴巴了半天企圖說服她換個姿勢，一邊小心翼翼地偷眼看她生怕她翻臉不再配合。
她忽然就明白了並放鬆了，扛著裝滿了冰葉子的小桶，微笑著靠著樹，眼睛看向一旁正歡快鏟雪的弟弟。很美，親愛的崽。
很想給姐弟倆好好合影一張，但不是姐姐走了就是弟弟跑了，好吧好吧，2018年的這一場雪，總算是有了一些照片做為紀念，我滿足了。
既然可以配合麻麻拍照，那麼，又多了一個給你買買買的理由了。原本打算，讓你一件校服穿六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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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麻麻，獨立攝影師，喜歡有溫度的照片，專註戶外唯美人像、戶外親子拍攝、家庭紀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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