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難續舊日情

忙得難續舊日情

真的很意外，竟在那樣冷清的一條人行道上與舊日國企同事老梁不期而遇！

老梁西裝革履，我恍惚了一會，才認出他來。他也是一副吃驚的樣子，期期艾艾地說：「你——你是覃啟仕？」這大概是因為我鼻子上「騎」著一副眼鏡，讓他感到有些陌生。

「梁主任，好久不見了啊！」我笑了笑，從衣兜里拿出煙，遞了一根過去。

老梁接過煙，替我點著煙後，笑著問：「怎麼今天有空跑到西鄉塘來？」

「跟我經理過來辦點事！」我應了一句。

上司走過來，我笑著介紹他與老梁認識。

一個是房產中介公司一門店的店長，一個是房產中介公司的副總，交談起來，似有很多話題，但我知道，二人其實是「貌合神離」的。猶如應驗了一句老話，同行是冤家。

我靜靜地看著二人交談，那些久遠的往事卻是不斷地在我腦海里翻滾。驚訝地發現，從國企出來的六年里，我與老梁只匆匆地見了兩面，而兩次見面時我都處於一種半醉半醒的狀態。已想不起當時都說了什麼話，只依稀記得，那晚我三十歲生日時老梁也是西裝革履，顯得與眾不同。

「要是不忙，到我店裡坐一下，喝杯茶，好好聊一聊！」老梁輕輕地說著，打斷了我的回憶。他轉身指著不遠處的一個門店。

上司與我幾乎同時搖頭。我苦笑了幾聲，說道：「下次吧！」

「抽根煙的時間，不誤什麼事啊！」老梁說完，就轉身去他店裡拿煙。

我的心神卻恍恍惚惚起來。思緒逆著時光，回到了那些在國企上班的年月。上司佇立一旁，很是嚴肅地叮囑：「雖然你們是好朋友，但是有些原則性的東西，你要把握好！」

「身不由己啊！」我搖頭，嘆了一句。上司並不懂得我在說什麼，但他也沒有再說什麼。其實我是在說，人啊有時因為忙碌，即使與故友不期而遇，也難有相應的心境敘敘舊。

老梁拿著煙走過來時，胸前的領帶一直搖搖晃晃，給我遞煙，點火，幾個熟悉的動作，彷彿是在抖動很多陳年往事——當年好幾個夜班，我們蹲在多膛爐前的煤堆上，吞雲吐霧。老梁是個小班長，稱他為梁主任，不免帶有幾分打趣的意味，也顯得親切一些。「覃老闆，身上還有煙么？有，給老子來一根，抽完我們好乾活！」這是老梁那時最喜歡說的一句話。

也曾鬧過一次矛盾。因為酒後言語有些不當，動起了手。我們共同的好友陸很清楚誰是誰非，夾在中間甚為無奈，記得是很冷的一個傍晚，陸接完一個電話，就轉頭對我說：「梁主任打電話叫我們去他那裡喝酒，去嗎？」

我愣了愣，點點頭，「那就去吧！」很久前，我氣其實已消了的。於是夜裡幹完幾杯酒，二人和好如初。

……

數年後，老梁的煙顯然上了一個檔次，50元（包）真龍牌香煙我抽過多次，但從不捨得買過。

「去我店裡聊聊天吧？等天黑了，我們再找個地方喝幾杯酒！」老梁又一次相勸。

「過年時我們再好好喝幾杯吧，到時一起去引陸家，讓他出出血！」我還是拒絕了。實在忙得顧不上續舊日情。

老梁點點頭，笑著說，也好，到時人多熱鬧，三兄弟可以好好地喝幾杯酒，一醉方休。

「好，一言為定！」我說。

揮揮手，我就和上司騎著電動車匯入車流中。悄悄在心裡對自己說，晚上別忘了給陸打個電話，叫他做好「放血」的準備。

呵呵，用父親的話講，叫作「強盜吃熟不吃生」！

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