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公司是如何 「控制」 億萬人思想的！SparklingLab-火花會
2017年11月初，尚先生 Samuel 在朋友圈發布了一則招募，邀請來自創業與資本圈的10幾位好友，共同觀看一則TED演講視頻，並有針對性的進行1~2個問題的頭腦風暴思辨會，沒想到大家都覺得有火光出現，碰撞出的內容或多或少都能回饋到自己的工作與生活。
於是，Samuel 決定每周四的夜晚，都邀請不超過20位來自不同行業領域的朋友，進行一場跨界的頭腦SPA。截止目前為止，已開展了10期。
過往我們的參與者，涵蓋共享經濟領域的COO，准上市集團副總裁、初創企業創始人、VC/PE從業精英、技術背景的科研人員、15年從業企業總裁、品牌諮詢從業者、20年資深媒體人等 …… 大家從不同的行業背景來，享受同一時空下純粹的思維碰撞。
因此，我們取名「SparklingLab火 花 會」
除了線下10幾位夥伴們的深度思考與交流，我們也期望：尚先生的幾萬粉絲能夠共同參與我們的思想社群，在線與大家一起碰撞。我們將整理每期的活動內容及討論議題，與您一同分享共勉，推動一個「敢想、敢說、敢做」的創新行動社群。
當然，Samuel 也期望在某一個周四的夜晚，與你相遇。
下面，我們先來回顧一下，上一期的火花會TED視頻內容：
Tristan Harris 在 2016 年之前擔任Google 的產品的哲學家&設計倫理學家，他專註研究科技如何影響億萬人的注意力以及行為 ...... 但他現在卻發起了一個 Time Well Spent 的項目，旨在幫助大家創造一個更好的生態，對抗網路沉迷，釋放自己的時間價值，究竟 Tristan Harris 在 Google 都做了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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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讓你們想像走進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是個控制室， 裡面有一群人，大概上百人， 都在有控制器的桌子旁伏案工作， 而那間控制室會決定上億人的思想和情感。 這聽上去像是科幻小說，但是今天，此刻， 它真真切切地發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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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就在這種控制室工作過。 我曾是谷歌的設計倫理學家， 在那裡我曾研究過如何名正言順地左右人們的想法。 因為我們不常討論屈指可數的幾家科技公司的那麼幾個人， 是如何通過他們的選擇 來影響現今上億人的思想。 因為當你拿出手機， 他們將設計下一步會如何以及應該推送哪些新聞， 就像在我們的腦子裡設定出了小小的模塊。
如果你看到一個消息， 這會促使你形成或許原本沒有的想法。 如果你忽略了這個消息， 他們還會設計讓你在原本不關注的東西上多花些時間。 當我們談到科技時， 我們傾向於把它描繪成充滿機遇的藍圖。 天馬行空，任你想像。 而我想嚴肅地告訴你們， 為什麼它選擇了某個特定的方向。 因為科技的發展不是隨機的。在我們創造的所有科技背後都隱藏著明確的目標， 那個目標就是追求我們的注意力。
因為所有新的網站—— TED演講，選舉，政客， 遊戲，甚至是冥想軟體—— 都需要為同一種東西彼此競爭， 那就是我們的注意力， 而注意力是有限的。獲得人們注意力的最佳辦法就是了解我們的大腦是如何運作的。 大學時我曾在一個叫做說服性技術實驗室的地方學到了許多說服別人的技巧， 來獲取人們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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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簡單的例子就是YouTube。 YouTube希望你在它上面花的時間越多越好。 那麼他們做了什麼呢？ 他們增加了自動播放下一個視頻的功能。 效果應該說很不錯。 人們在上面花費了更多的時間。 如果你在Netflix工作， 看到他們這麼做之後會覺得， 這會減少我的市場份額， 我也要自動播放下一集。
但如果你是Facebook的員工， 你會說，這減少了我的市場份額， 所以我會在你點擊播放按鍵前 自動播放新聞推送中的所有視頻。 所以網路不是隨機發展的。 我們感覺上癮的原因在於我們的注意力成了被競爭的對象。 我們知道這樣發展下去會如何。 科技並非中性的， 它變成了那些可以深入了解人腦運作的人之間的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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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們舉個Snapchat的例子。 有人可能不太了解， Snapchat是在美國青少年中排名第一的交流方式。 如果你們和我一樣用簡訊交流， 那麼Snapchat就是青少年的簡訊， 有近一億人在使用。他們發明了一種叫Snapstreaks的功能，它會展示兩個人持續互動的天數。 換句話說，他們所做的就是給了兩個人不想失去的記錄。 因為如果你是一個青少年， 連續交流了150天， 你不想失去這些東西。 試想一下孩子腦子裡已被設定好的時間模塊。 這不是理論空談，而是事實； 當孩子們去度假時， 即使他們不能使用 Snapstreaks，也會把密碼告訴至多五個朋友， 來幫助他把Snapstreaks接力下去。
他們要同時關注大約30件這種事情， 所以每天他們就忙於拍拍畫，拍拍牆， 拍拍天花板來消磨時間。 這甚至不能被稱為真正的交流。 我們可能會這麼想， 他們用Snapchat的方式就像我們曾經用電話聊八卦一樣， 應該是沒問題的。 但人們忽略了在上世紀七十年代， 當你們用電話聊八卦時， 在另一頭並沒有數百名工程師準確知道你們的心理活動， 並精心策劃著如何讓你們加強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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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讓你有些憤怒了， 請注意，你剛剛才意識到這點， 憤怒也是獲取你注意力的一種好方式。 因為我們不會選擇憤怒。 它會自動發生在我們身上。 如果你負責Facebook的新聞推送，信不信由你，人們憤怒的時候你會受益。 因為憤怒不僅僅是人們在情感和空間上的一個反應。想要與人分享這份憤怒， 所以我們會按下分享鍵，然後說， 「你能相信他們說的嗎？」 而這種憤怒真的特別容易獲得注意力， 甚至於如果Facebook 可以在展示惹人憤怒的消息和一般的消息之間進行選擇的話， 他們會選擇向你發布讓你憤怒的消息， 不是因為刻意的原因， 只是那會更好的獲得你的注意。
消息控制室不用對我們負責， 它只對最大化獲得人們的注意力負責， 鑒於廣告的商業模型， 它也對可以花錢進入控制室的人負責，他們可以要求說 「那一組人，我想把這些東西灌輸給他們。」 所以你可以定位， 你可以準確定位到那些最易受到影響的人。因為這有利可圖， 所以只會變得越來越糟。
05:53
今天我在這裡（跟大家講） 是因為代價已經太高了。 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問題比這更緊急的， 因為這個問題隱藏在所有問題之中。 它並不僅僅是剝奪了我們的注意力和選擇生活方式的自主權， 更是改變了我們進行交流的方式， 改變了我們的民主意識， 改變了我們與他人交流， 維繫關係的能力。 這影響到了每個人， 因為億萬人的口袋裡都裝著這個東西（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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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要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呢？ 我們需要對科技和社會做三個大膽的突破。 首先，我們需要承認我們可以被說服。 一旦了解我們是可以安排大腦去想一點其他事情， 或無計劃地佔用一些時間， 我們難道不能利用這點認識來改變現狀嗎？ 我認為我們需要以全新的方式審視自己。就像是人類歷史上的新篇章， 就像啟蒙運動， 但這是自省式的啟蒙運動， 意識到我們可以被說服影響， 意識到有些東西需要我們去保護。 第二點是，我們需要新的模型和責任系統， 以便讓世界變得越來越好， 也越來越有影響力時—— 也就是更能說服我們時—— 那些控制室里的人們才會對我們負責，且行為對我們透明化。
道德說服只有當說服和被說服者的目標一致時才存在。 這就涉及到對熱門舉措的懷疑， 比如廣告的商業模型。 最後， 我們需要一次科技重塑，因為一旦你開始了解人的這種本性， 你就可以控制上億人的時間—— 想像一下，有些人有這樣的慾望， 他們想做什麼， 他們想思考什麼， 他們想感受什麼， 他們想了解什麼， 而我們被吸引到這些不同的方向。 數億人會跟隨著這些不同的方向。
試想一下一個完整的科技復興將會指導我們準確有效的分配時間。 這包含兩個方面： 一是防止我們把時間花在不想花的地方，阻止我們產生不想形成的想法， 即便提示音響了， 我們也不會被牽著鼻子走； 二是讓我們按照所期待的時間軌跡生活。
08:31
給你們舉個實際的例子。 今天，比如你的朋友取消了和你共進晚餐， 你感到有些寂寞。 這一刻你會做什麼呢？ 你打開了Facebook。 在那一刻， 控制室里的設計者要做一件事， 那就是要你盯著屏幕，時間越長越好。 現在想像一下， 如果設計者規划了另一條時間軸， 利用他們所有的數據， 用最簡單的方法幫你約出你關心的人呢？ 試想如果消除社會中所有的孤單， 才是Facebook想要為人們實現的理想。 或試想另一個對話。 比方說你想要在Facebook上 發表備受爭議的言論， 能這麼做是很重要的， 談論爭議性話題。
現在有一個巨大的評論欄，它就像是在問你， 你想要輸入什麼東西？換句話說，它設定了你將要繼續在屏幕上做的事情。 試想如果有另外一個提問框跳出來問你， 怎麼花費時間最好？ 你點擊 「辦個晚餐聚會」 緊接著下面有個選項問道， 「誰想要去這個晚餐？」 雖然你仍想對有爭議性的話題進行討論， 但你的時間花在了最好的地方， 晚上在家裡和一群朋友 討論那個話題。 想像我們正在使用「查找並替代」 功能， 把所有那些正在促使我們花越來越多的時間在屏幕上的事情， 用我們在生活中的真實意願來逐一替換掉。
10:14
11:07
有時世界上最緊要，最關鍵的問題不是假象出來的未來事物。 有時最緊要的東西恰恰是我們眼前的東西， 是已經影響了上億人思想的東西。 也許，與其對新興的增強現實， 虛擬現實等炫酷玩物感到著迷， 使得它們也會成為注意力競爭中的一員， 我們不如改進億萬人口袋裡影響注意力的那個東西。 也許，我們與其對新潮炫酷的教育軟體感到興奮， 還不如想想如何拯救那些已被操縱， 來回發送空洞消息的孩子們。
11:52
（掌聲）
11:56
也許，我們與其對假象的未來中的最大主角， 人工智慧感到擔心， 不如解決當下就存在的 人工智慧問題， 就是那些爭奪注意力的新聞推送。 這就好比與其逃跑和殖民新的星球， 我們可以解決現在所在星球的問題。
12:20
（掌聲）
12:28
解決這個問題 是解決其他問題的關鍵所在。 在你生命之中或是我們共同的問題中， 沒有一件事不需要我們把注意力放到我們關心的事情上去。歸根到底，在一生中， 我們共同擁有的就是注意力和時間。 時間會被我們自己充分利用嗎？
12:51
謝謝大家。
12:52
（掌聲）
Chris Anderson -
企業家&TED品牌運營者，以下簡稱 CA
Tristan Harris -
演講者，Google 的產品的哲學家，以下簡稱 TH
13:05
CA： Tristan，謝謝你，請留步。 首先，謝謝你。 我知道我們很晚才通知你要做這次演講， 這周準備這個演講， 壓力確實很大，再次謝謝你。 有些聽眾可能會說， 你抱怨的不就是上癮嗎， 而對於真正這麼做的人來說， 他們確確實實是覺得有趣的。 所有這些設計策劃使得用戶獲取了十分有趣的內容。 這個世界從未如此有意思過。 這有什麼問題嗎？
13:34
TH： 我認為這確實有趣。 換個角度思考一下舉個例子，還用YouTube， 你總是想讓下一個視頻更有趣。 你想要在建議下一個視頻這件事上越做越好， 但即使你可以建議一個所有人都想要觀看的完美視頻， 其實只是在吸引人們盯住屏幕這件事上越來越好。 所以這個等式缺失的是知道我們的極限在哪裡。
比如，你想要讓YouTube對入睡這樣的事兒有所了解。Netflix的CEO最近說過， 「我們最大的對手是Facebook， YouTube和睡眠。」 所以我們需要認識到人體本身是有極限的， 在我們的生活中有某些界限或方面是要得到尊重的， 而科技是可以幫助我們實現這些的。
14:16
（掌聲）
14:19
CA：你是否可以說明一下我們是不是對人性的認識太天真了？ 從人類偏好來看， 這些東西是可以合理化的， 我們有這些極其棒的演算法為人類的偏好優化上做著貢獻， 但是，是什麼偏好呢？有我們確實關心的偏好， 也有我們只是下意識點擊的偏好。 如果我們在每個設計中多加一點對人類本性的關注， 這會不會是一種進步呢？
14:49
TH：那是肯定的。我認為現在科技基本上只是利用我們的下意識， 找到最好的方式讓我們自然而然地 對微不足道的事上癮， 而不是問我們在生活中時間要如何花費才最有意義。 什麼才是完美的時間安排， 這可能包括後面的事情， 例如你利用在這兒的最後一天參加TED，是很好的利用了時間嗎？
15:09
CA：如果Facebook和Google 或任何一個人上來對我們說， 「嘿，你想要我們為你的思考進行優化， 還是優化你的下意識？你來選擇。」
15:17
TH：是的。這可能是個方法。
15:22
CA：你說到可說服性， 對我來說這個詞很有趣， 因為在我看來有兩種不同的可說服性。 有一種可說服性是我們現在正嘗試的， 關於推理，思考以及做出論證， 但是我覺得你在談論另一種，更加內在的本能的一種可說服性， 即在不經思考下就被說服了。
15:39
TH：是的。我十分關注 這個問題的原因是， 我曾在斯坦福的說服性技術實驗室學習， 那裡就是教學生這些技巧。 那有專門的論壇和討論會， 教授人們如何用隱蔽的方式 來獲得人們的注意力， 從而策劃人們的生活。 正因為大部分人不知道它的存在， 才使得這個演講如此重要。
15:59
CA：Tristan，咱們都認識許多來自這些公司的人。 他們當中許多人也在這裡，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 但是就我的經驗而言， 他們是心存善意的。 大家都嚮往更美好的世界。 他們確實是這樣想的。 我不認為你的意思是這些人都是壞人。 只不過是這個系統產生了不經意的結果， 超出了我們的控制範圍——
16:25
TH：在爭奪注意力 這件事兒上，沒錯兒。 當你要獲得眾人的注意力時， 便成了經典的廝殺，而且特別激烈殘忍。 取得更多注意的唯一辦法， 只有深入大腦， 深入憤怒，深入情感， 深入本性。
16:39
CA：感謝你幫助我們對這個問題有了更深的認識。
16:42
CA：特里斯坦?哈里斯，謝謝你。
TH：非常感謝。
16:44
（掌聲）
--- 深 度 思 考 ---
1. 在你的印象里，你感覺到最嚴重的，被網路世界或者移動互聯網牽著自己走的一個體驗是什麼？你是如何對抗它的？效果如何？
2. 設想一下：你和你的搭檔運作了一個「新能源汽車內容平台」，在當前新能源車消費還未成為主流的大環境下，你們將會如何最大化的調動平台受眾的潛意識，搶佔更多的用戶沉澱以及用戶時間？你們會如何規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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