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歲應該是人生最艱難的時候吧
我認識幾個朋友,他們都二十幾歲。
小po說,他把才華餵了狗,自己從16歲開始拿新概念作文獎,本以為自己是下一個韓寒,結果高考複習出老寒腿進入一流的中文系,畢業後投了三份簡歷也沒能進國機二院,一身琴棋書畫,卻成不了改變中國的虵。
最後他決定搞新媒體,小po在東四環的朝陽醫院旁倉庫里進入地攤文學的殿堂,他說寫作的過程就像是排泄,雖然過程有時痛苦沆瀣,需要草紙和通便藥,但想著如饑似渴的讀者倒也有些許暢快,有時十萬+還能和女粉絲約個炮。
他想像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樣保持對這個世界的敏感,所以時不時得去趟速八刷牙,或者在公司樓下的大保健里喝個普洱茶。
他說世道艱難,賣才華和賣身一樣是在透支,只不過賣藝透支的是生命,賣身透支了身體。有時他又羨慕賣身,多少有種你情我願的快意。
「二十多歲了,希望三十多歲的時候,能給郭冬臨寫本兒吧,或者周小平會要個產品經理?」小Po搖著頭,他的軍大衣上燒了個洞,破碎的生活又很快將洞填滿。
大D說,小po大不了算懷才不遇,自己的二十多歲,充滿的是抽離感。我說誰抽你?他說生命就是一支煙。
大D是個渣男,從小到大分了很多次手,但是他說二十幾歲的分手,卻有很大的不同。他回望過去時,總會覺得很幼稚,那些所謂的傷痛,應該是聽多了許嵩的歌,如今品味起來,感官遲鈍的年代裡,連分手都是懵懂之中的幸福。
如今的大D第一次感受到了現實,這本是一個三千雞湯都會各取一瓢的俗套辭彙,但他卻不知道用哪個列表去尋找充足的定義,來描繪這面貌模糊的猛獸。女朋友離開他,不是因為情情愛愛,戚戚我我,簡單的因為他沒有一輛法拉利,她想坐在跑車裡,在聖誕節裝成小麋鹿,可是大D只會開地鐵。
」她站在現實那一方,顯得那麼理所當然,以至於我都不配去悲傷。「大D又跟我說憂傷,我安慰他說,二十幾歲最殘酷的是,你以為俗套的電影劇情,其實每一刻都在上演,畢竟退一步海闊天空,你成就她的碧海藍天又何妨,反正你都是萬丈深淵。
大D說我負能量,他說經歷了那麼多,自己在思考一個終極的問題,如果一生只夠愛一個人,應該抉擇投胎幾世?他在頹靡中殘存希望的樣子,很像書裡邊的成功人士。
童話鎮和魔幻的國度都需要辯證法,假如生活欺騙了你,圍觀的人群會說是你不夠努力。這個世界是荒誕的,長春並不是四季如春,廬州的霧霾也見不著月光,人可卑微如塵土,也可扭曲如蛆蟲,而蛆蟲會肥,塵土則是灰飛煙滅。
著名的詩人花教授說,如果黑暗,你就要去發光,不然別的人怎麼能看清腳下的路?如果還是黑暗,就勸旁邊的人發光,這樣你也能好歹點支煙。人生最艱難的當然不會是二十幾歲,畢竟還有三十幾歲到八十幾歲。
老倪從年會上偷了一瓶酒送我,他說是蜂蜜釀的,甜。寫這篇文章時,我用刮土豆的開瓶器打開了它,嘗了一口,真他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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