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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權主義:婚外情的邏輯與控制

有這麼一個笑話:公交車上一個大約8、9歲的男孩對旁邊的小女孩說:「誰說不能預測未來,至少我能知道以後我的孩子姓什麼,可是你就杯具了,你的孩子姓什麼還是未知數呢!」

那小女孩毫無思索地大聲回了一句:「 嗯,那是。但是,我的孩子肯定是我的孩子,你的孩子就未必了。」

但自從有了國家以來,我們制定的諸多法律都帶有深深的男權主義色彩,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從以前的男女不等,到如今的男女平等是文明的進步,但在文明進步的過程中,有一些根植於「人性」的東西從未被消滅,而只是變種。

人類有許多理由可以說謊,進而掩飾婚外情,我們很難獲得可靠的科學資料,證實婚外情在社會生活中流行的比例。

如果你認為婚外情與種族、民族、國家、語言及經濟發展沒太大關係的話,那我們可以借鑒美國的一個醫學研究計劃,這個計劃至今未發表過,以至於計劃的主持人,一位非常著名的醫學研究者也從未曝光。

我們不妨稱他是X醫師。

X醫師想了解人類血型的遺傳學問題,我們從父親或母親遺傳了製造紅血球細胞膜上的分子(血型)的基因,於是X醫師到一所著名醫院的婦產科房產,收集了1000名新生嬰兒及其父母親的血液標本,通過鑒定所有血樣的血型,然後使用標準的遺傳學推理,找出血型的遺傳模式。

結果令X醫師十分震驚,他發現將近10%的嬰兒,是婚外情的結晶,即大概有100名嬰兒的血型中存在「父母」都沒有的基因。

當然嬰兒的母親是誰,是毫無疑問的(笑話中的小女孩反駁的絕對有理)。嬰兒的血型,若母親體內沒有相應的基因,那必然是從父親遺傳過來的,如果父母也沒有呢?

必然是另一個男人的嘍。

僅就X醫師的這個計劃來說,婚外情的實際發生率,當然要高於10%,因為大多數婚外情是不會製造結晶的。

根據其他研究,美國和英國的新生嬰兒,大約有5%-30%的是婚外情結晶,同樣在接受調查研究的夫婦中,實際妻子出軌的比率可能更高。

在資本主義國家(本文內容的「定語」),大多數的父親撫養的都是自己的骨肉,人類的婚約也不是廢紙一張,他們也不是亂搞男女關係的黑猩猩,可是婚外情又的確是人類交配系統的一個「組件」,儘管從未受到社會的祝福。

美國人類性學科研究者,金賽(著有《男人的性行為》《女人的性行為》等書,很知名的一位女性)指出,雖然二戰後已經是「解放年代」,但我們對於婚外情仍然耿耿於懷,難以釋然,可是「致命的吸引力」又讓人莫名的焦慮與興奮。

在歐美國家,他們的公眾都覺得婚外情令人興奮,電視肥皂劇要是缺少這個「元件」,觀眾就不會捧場;笑話的題材中,比得上婚外情的,絕無僅有。

佛洛伊德指出,我們往往以幽默應付極端痛苦的事(公交車上的笑話就是例子)。

其實,一部人類史,婚外情導致的謀殺與不堪的傷痛,大概沒得比,任何一個正常的社會,都不可能對社會處置婚外情的各種野蠻機制保持冷靜,無動於衷。

結了婚的人,有什麼理由玩婚外情呢?他或她當然可以不玩,但理由又是什麼呢?

如果僅僅是社會道德等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顯然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為我們討論的是為什麼歐美的社會現實中存在「婚外情」?

許多動物從來沒有婚外情,因為他們根本不存在婚姻,舉例來說地中海地區的叟猴,雌性一旦發情,就會與隊群中的每一位雄猴交媾。

不過有些哺乳類動物與大部分鳥類都選擇了婚姻,也就是說兩性長期相守,共同撫養或保護子女,因此只有在存在婚姻的動物中,才能為分析婚外情提供參考。

社會生物學家提出博弈論的邏輯,用來解釋婚外情。

人類的生命可以視作是一場演化競賽,留下最多存活的子女,才是贏家。

我們一旦以競賽來看待這個問題,就會涉及到利益分析,兩性的最佳策略在競賽面前是不同的,因為兩性存在巨大的差異:為了達到生殖目的,最低的必要投資,以及受騙的風險。

對男人來說,生育的最低投資,是交媾的行為,所費的時間和精力有限。一個上午可以讓一個女人受孕的男人,下午和晚上同樣可以讓另外的女人受孕,只要他體力承受得住。

對女人來說,為了生孩子,除了交媾,還得懷胎,並花上幾年撫育,這可是巨額的投資,她不得不謹慎,仔細挑選婚配對象。

所以男人的生殖潛力比女人大多了。

據史料,男性生殖的最高記錄,是摩洛哥的一位國王創下的,據說他有888個孩子;而最高的女性記錄,19世紀一位莫斯科的婦女生了69個孩子,其中有許多3胞胎。

在人類歷史中,生育超過20個孩子的女性就已經很少了,我們建國後曾大力鼓勵生育,爭優英雄母親,但又有那個女性生育超過20個的?

由於兩性的生物差異,男性從婚外性行為中或多偶制中,能夠得到的「好處」比女性多得太大了(要是以生殖子女的數作為評判標準的話)。

這是第一個交媾中兩性的「不對稱」問題,另一個則是男女雙方對於「親生子女」的信心(也就是笑話中小女孩反駁小男孩的觀點),男性雖然生殖中投入少,但難保生育的子女是他的「親骨肉」。

對於任何一個物種來說,如果要花費時間、精力和金錢去照顧別人的孩子(野種),那就是演化競賽中的輸家,下種的卻是贏家,這也解釋了為什麼繼父或繼母在藝術作品中的形象都是惡劣、恐怖的。

女人不可能遭到欺騙去養育別人的孩子,因為孩子是她親生的(除非「狸貓換太子」事件在社會中出現的頻率很高)。

實行體外授精的動物,雄性「戴綠帽」的可能性也大大降低,比如雄性的魚看到雌性魚產卵,會立刻跟上去授精,並將受精卵藏好照顧,以確定「自己的種」能安全孵化。

然而,對於實行體內授精的人類來說,雄性就很容易受到欺騙,戴上綠帽而不自知的可能性很大,男人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授精」這件事,然後就是那位女士懷了孩子,並生育了下來(除非那位女士受孕期受到全程監控,確定沒有別的男人下種,不然他無法確定生出來的真的是他自己的種)。

如何解決這個「不對稱」的問題呢?

物種競賽過程中的機智與狡詐永遠超過我們的想像。

印度南部的納亞爾人是這麼做的,這裡的女性非常自由,愛交多少男朋友就交多少,同時交或者輪流交,百無禁忌,因此當她結婚後,男人根本無法確定老婆生的孩子究竟是誰的種。

於是,在老婆生育孩子後,男人不與老婆同住,也不照顧老婆生的孩子,他與自己的姐妹同住,照顧外甥,因為他的基因平均有四分之一可以在外甥的體內找到,這是確定無疑的。

同樣,他的老婆自然會在生育後帶著孩子回娘家,讓她的兄弟們照顧。

鳥類是成群的聚集在一起,雌雄成對的築巢、生育子女,單偶制是基本的鳥類社會組織,跟我們人類特別像。

沒有成鳥照料的巢容易遭到侵襲,所以單親無法撫育幼雛(這一點似乎跟人類很像,單身母親更容易受到侵犯),因為它必須離巢覓食;同樣,一隻雄鳥也無法同時照料或守護兩個巢。

所以鳥類社會的生殖策略大體如下:不可搞多偶制;搞單身雌鳥並無意義(人類的生命可以視作是一場演化競賽,留下最多存活的子女,才是贏家),除非那隻雌鳥就要和另一隻雄鳥築巢,一起撫育幼雛;偷偷搞別人的老婆,倒值得一試。

白鷺是一種體形很大的鳥,在鳥類社會都是雄鳥築巢(購房),然後守著巢追求造訪的雌鳥(相親),要是遇到看對眼的,它們就會交配20來次,然後雌鳥在巢里產卵,並且白天大部分時間由她在外覓食,雄鳥負責在家守著巢和卵。

一旦雌鳥外出覓食,雄鳥往往會立即追求其他過往的雌鳥,白鷺雄鳥的這種行為,有點像尋找婚姻「備胎」,因為雌鳥外出覓食一去不歸的可能性高達20%,當然對於被雄鳥當作備胎的雌鳥也不在乎,畢竟她也在尋找配偶,也並不知道追求它的雄鳥已經結婚生子,一直到外出覓食的女主人回來後,便會將它趕走。

在美國密西西比州,有一種鳥兒叫藍鷺,與白鷺不同的是,這種鳥是雄性外出覓食,而雌性藍鷺便獨守空閨,導致其他的雄性闖入偷腥(這個例子用來解釋昨晚發在小密圈中的那個罪名和那封信,非常恰當)。

畢竟雄性外出不在家,遇到其他雄性闖入時,大多數雌性藍鷺是半推半就,有些雌性還熱衷偷腥。

而花心的雄性藍鷺為了降低自己戴綠帽的風險,出門覓食總是行色匆匆,並不忘隨時回家探望,免得老婆遭人勾引;至於自己的風流韻事,是在覓食途中偶爾為之。

雄性藍鷺偷腥的對象,通常是還在產卵、仍然能夠受孕的雌性,不過偷腥總是草草了事,僅有8秒,所以受孕率並不高。

「已婚」雄性如何才能在生殖演化競賽中成為贏家呢?根據鳥類的研究,主要是通過方法成為「人生贏家」:引誘其他雌性作為備胎,以防止覓食不歸的雌性跟其他雄性跑了;看管還能受孕的老婆;把自己的老婆喂得飽飽的,「泡」得勤勤的,讓老婆「死心踏地」,即使空守閨巢,也能冰清玉潔。

但問題是,如何雄性做不到上面這些呢?

從基因的角度來說,男人普遍是擔心戴綠帽的偏執狂,這是生物學的現實導致的,而不是心理有毛病。

於是,為了防止雄性動物被「戴綠帽」,法律應運而生,通姦法律是一個清楚的例子,顯示了男人處理這些困境的方式,這些法律只有一個目的,讓結了婚的男人放心,「自己的」老婆生下的是「自己的」子女。

在男人看來,結了婚的女人搞婚外情,無異於背叛自己的丈夫,他是有權要求賠償損失,甚至包括暴力報復,以及離婚,讓女方退還聘金等。

自古以來,男人對妻子不忠甚至不算犯罪(刑事犯),即使在今天,要是男方逮住妻子紅杏出牆,當場憤而殺人,歐美國家的陪審團,往往會減輕對兇手的懲罰,不以謀殺罪起訴、審判,而改以較輕的罪名,比如過失殺人,甚至不起訴。

而為了讓男人肯定妻子生的子女是自己的種,傳統中國宮廷發明了一套歷史上最嚴密的制度,由太監掌管的敬事房,負責皇帝與皇宮后妃的性生活,皇帝每次「辦事」,都有敬事房的太監在帝記錄「某年某月某日幾時幾刻,吾皇對某妃播散雨露」,作為有跡可查的受孕證據。

而中國皇帝的皇宮既然養了大量的美女,當然得防止其他男人覬覦,任用太監是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之一。

而作為監視處女的辦法,晉代張華所著的《博物志》曾講過用赤砂餵食蜥蜴,等到蜥蜴通體赤紅,將其搗碎,然後點女人肢體,終身不滅,有房事後消失,故稱「守宮砂」

其他國家的男人,為了肯定妻子生的子女是自己的種,採用的方法更加惡劣,通過限制妻子或女兒、姐妹「出牆」,以便「待價而沽」,有包括比較溫和的監控或監禁女性,也有野蠻的毀陰術、鎖陰術(具體不細說,實在寫不下去)等。

而目前世界上仍然有20多個國家,保存毀陰/鎖陰的習俗,分布在非洲、阿拉拍與印尼群島等(那些追求嫁給阿拉伯王子的女性朋友們,你們考慮過代價嗎?)。

要是通姦法律、宮廷記錄,甚至強制禁錮,都無法保障男人的「權利」,最後的絕招,就是謀殺了,而這將導致嚴重的治安問題,引發社會動蕩。

不平等的通姦法律,以及各種各樣監控女人「性行為」的方法(毀陰/鎖陰),是人類獨有的特色,都是「人性」的組成成分,雖然作為文明人的我們很痛恨,但我們不得不接受這些現實。

這就對昨晚發在小密圈中的那個刑法罪名和那封信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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