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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孩的冷戰

1

我喜歡在凌晨六點打他電話。那個時候他一定睡得正香。電話在固執的響了很久後傳來他的聲音,剛睡醒的聲音,懶懶的,能聞到背窩溫暖的味道。我幾乎能猜到他的樣子,閉著眼睛,伸手在床邊慢吞吞的找手機,然後很不情願的接通,再慢慢的吐出一句:喂---

「還在睡覺吧。」我很甜蜜的說。

他的聲音依然是慵懶的,「現在幾點鐘呀?」

「六點了。」我回他。

「才六點呀?」他抱怨著。

「你昨晚是不是很晚才睡?」我故意找話說。

「親愛的,讓我再睡一會。」他低喃著。

「可是我想跟你聊聊嘛?」我撒嬌。

電話那邊已經沒有了聲音,過了一會,我彷彿聽到他睡熟後均勻的呼吸聲。又睡著了。掛掉電話,我完全沒有再打過去的意思,因為,我的目的達到了,我只是想聽他剛睡醒的聲音,像嬰兒一樣的性感。

他經常向我投拆:「林小寧,拜託你別在六點鐘打電話。」

「我都是周日早上打的。」我不服氣。

「周日早上不是正該睡覺嗎?」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關機!」

終於有一次,我電話打了很久,他卻始終沒有接。我由期待到焦急到憤怒。我一直等到下午一點他才回電話過來。

「早上你又打我電話了?」他在那邊說。

「你在幹什麼?」

「我設置的振動。」他好像有些得意。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振動了那麼久你都沒反應嗎?」他居然設置振動

「我睡熟的時候,振動是不會吵到我的。」他似乎在為這點感到驕傲。

「戴小然!」我電話里朝他喊。

「幹嘛?」

「不準設振動。」

「為什麼?」他疑惑又委屈的問。

「要是我在半夜發生意外,怎麼找得到你?」

「我們隔那麼遠,你怎麼指望得上我。」他鬆了一口氣。

我徹底被他打敗。

2

我跟戴小然是兩地分居,中間隔著一千里。他每個月飛過來看我一次,每次待四到五天。起初我以為我們這種愛情不會長久,沒想到我們居然相戀了三年,最初的半年我們是在同一個城市度過。

那是一個海濱城市,我們是在那裡認識的。那時戴小然整天提著一個大包,他說他是來這裡考察的。有一天,有一個老太太對他將要開展的項目有些興趣,便問了他幾句。他先是站著跟老太太講解,後來就找個地方坐下講,這樣講了很久,我以為要結束了,誰知他又打開他那個大包,原來是台手提電腦,他一邊操作著電腦一邊興奮的繼續講解,對面的老太一幅似懂非懂樣子的配合著。

那一刻,我突然發現戴小然身上好像有光,那是我以前從未見過的。

戴小然投入的講了好久,直到天微微泛黑。我走過去,「戴先生,還沒講完呀?」

他看一下表,顯得很驚訝,然後匆匆跟對方道歉,老太慈祥的看著他笑,沒有一點生氣,最後分別時還問了一句,小夥子你結婚了嗎?戴小然不好意思的笑笑,女朋友都還沒呢。我不由得心想,這個男人,還挺有魅力的。

後來我跟他表白了,沒想到,他那麼爽快的回答,「那就在一起吧。」為此我後悔了好久,他應該也喜歡我的,我應該再等等。真是便宜他了。

3

我跟戴小然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半年,半年後,他回到原來的城市打拚。走之前,戴小然跟我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他說,

「林小寧,跟我一起走吧。」

「我不去。」

「為什麼?」

「那是你的地盤,過去你會欺負我。」我說。

「你是女孩子,我會讓著你的。」戴小然語重心常的說,「你生活能力那麼差,一個人怎麼行呀?」

「反正我不去。」

「難道你想跟我分開嗎?」戴小然問。

「不是正好考驗你嗎?」

「那你考驗吧。」戴小然最後這樣說。

後來這兩年半戴小然的確表現得很好,隨時隨地都能打通電話,逢生日節慶,他再忙也要飛過來。他的事業在這兩年半內發展得很快,他是個聰明努力的人,就是早上愛睡懶覺。

4

母親節前我打了個電話給戴小然。

「明天是母親節了,我想你肯定不知道,所以告訴你一下,記得給你媽打個電話。」

「我早知道了。」他得意的說。

「你怎麼會知道?」他這方面一向是很馬虎的。

「反正我知道。」他不告訴我。

「快告訴我。」

「你幹嘛非得知道?」他很奇怪。

「我不知道晚上會睡不著覺的。」我說。後來我又加了一句,「戴小然,你要是不說你就死定了。」

戴小然沒理我。我也不想理他。

下班之後我在外面吃完飯,又閑逛了一陣,回到家天已經黑了。我打開燈,發現沙發上躺了一個人,我一下緊張起來,仔細一看,居然是戴小然,他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本來心裡還有些氣,但這麼近看到他,氣一下全沒了。我走過去,他睡得正香,恬靜的躺在那裡,像一個孩子。想到今天是母親節,我俯下身,很偉大的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戴小然醒了,他看到我,抱怨的說:「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你又沒說要過來的。」

「我很想你。」 他說

「我知道。」

「我真的想你。」

「我知道。」

「林小寧,你真的知道嗎?」他很大聲的說。

我被嚇住了,傻傻的站在那裡。

戴小然走過來,這次輪到他很偉大的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

「我好餓,我們去吃飯吧。」戴小然抱住我說。

我沒有說話,我的心被一股熱流團團圍住,溫暖得不行。這個工作狂似的男人有時真的很像很像一個孩子。 而我,就喜歡孩子氣的他。

一個孩子跟另一個孩子,突然好希望我們都不要再長大,永遠這樣下去。

5

戴小然走的那天我跟他一起走了。我請了假。我想這是最後一次了,下次我會帶上所有行禮跟他一起走,我要給他一個家。

一到家他就在電腦前忙碌著。他的事業已經發展得很好了。他才二十八歲,經營著一家規模不算小的廣告公司。

我的心情在那時是很愉快的,但是幾分鐘後,一切都變了。

我在浴室里發現一根彎曲的金黃色的頭髮,我的頭髮是直的,黑色。

戴小然坐在我面前,盯著那根頭髮。

「這可能是我姐姐的。」他解釋道。

「我前一份鍾才找你姐姐證實過了,從我上次離開到現在,她沒來過你這裡。」我恨恨的看著他。

「會不會是我媽的?」

「你媽是短髮。」我提醒他。

「那這是誰的?」他喃喃自語。

「我問你呢?」

他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小寧,我真不知道。」

「戴小然,我對你很失望。」

他低下頭,不再說話。

「你為什麼要這樣!」我心痛而又憤怒的說。

他不敢看我,還給我一片沉默。

「戴小然,你這個騙子!」我感覺快要崩潰了,我一直很信任他的。

我轉身就去收拾我的行禮。出門的時候他拉住我,「這麼晚了你去哪裡?」

我那麼恨的盯著他,他欲言又止。

「你還想說什麼?!」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我真的不知道」他有些焦急的說。

我失望得一踏糊塗,用力掙脫他走了。

6

回到家裡,我很傷心的哭了一場,哭得心都碎了。戴小然打我的手機,我關機。打我座機,我把電話線撥掉。我的世界變得天昏地暗,那麼多年建立起來的感情就在一瞬間崩潰瓦解,我恨戴小然。

我不知道在家裡呆了多久,總不能失戀又失業吧,我下決心要去上班了。早上打開門的時候,戴小然居然在門口。他靠在牆上睡著了。

我很用力的敲了一下門,他一下就醒了,慌裡慌張的樣子。

「你幹嘛在這裡?」我問。

「我很早就來了。」戴小然說。

「你不是有鑰匙嗎?」

「你原諒我了?」他驚訝的說。

噢,原來我們還在生氣,我討厭的看著他。

我要關門,戴小然用手擋住,「別這樣。」

「那你想怎樣?」我憤怒的說。

「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戴小然說。

「你當初是因為做了虧心事,內疚,所以才過來找我的吧。」我說。

戴小然沒有說話。

他的沉默讓我憤怒不已。我碰的一聲使勁關上門,「你就永遠沉默去吧!」

隔了一會兒,我再打開門,戴小然已經走了。

7

周日的早上我很早就醒了。我看著時間,六點了。我沒用的又想起了戴小然,他肯定還在睡覺。以前的這個時候,我都會打電話給他。自從上次在門口遇見後,一個星期了,我沒再見到戴小然。這個人,從來不會給對方長久的感動。 他也許根本就不害怕失去我。

出差了半個月,什麼也沒發生。第二天早上,我去買早餐。打開門的時候,住對面的人也正好外出。

「戴小然?你怎麼在這裡?」我很意外在這裡看到他。

「我住在這裡。」戴小然說。

「你怎麼會住這裡?」

「前幾天搬過來的。」他無所謂的說。

我本來還有很多的問題,但一想到我們並沒有和好,於是我沒再問下去。

「你是不是去買早餐?要不要我幫你帶回來?」戴小然問我。

「不用了。」

「那一起去吧。」 他愉快的說。

我走在前面,戴小然跟在後面。我走得慢,他也走得慢。他怎麼也不會超過我。我們在同一家店裡,我買了牛奶麵包,他買了豆漿油條。然後,又各自回到屋裡。

我關上門,深深吐了一口氣。我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樣跟著,感覺很彆扭。我很好奇,今天他怎麼可以這麼早起?他剛剛是買的一個人的早餐,他一個人住嗎?我的腦子一下閃過很多問題,我討厭自己,幹嘛還這麼關心這個人的事情。

我決定不再去想戴小然。

但戴小然卻總是來打擾我。

戴小然來敲門。

「你有沒有雨傘,外面下雨了,我現在要出門。」

「你沒有準備的嗎?這是常用物品。」

「我沒想過要買。」他望著我說。

「等一下。」我轉身回屋拿了傘遞給他。

「謝謝你。」他很感激的說。

晚上戴小然又來敲門。

「你有沒有洗衣粉?」

「你連這都沒有嗎?」

「我明天去買。」

「給你。」

「可以可以再借用一下熨斗?」戴小然接過洗衣粉說。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我明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他補充道。

「還有要的嗎?」我把熨斗遞給他。

「其實我熨斗桌也沒有,能不能...」 他小聲的表達著,

「不能!」我打斷他,然後關上門。

隔天戴小然再來敲門。

「我的電腦壞了。」他說。

「我又不會修。」

「我在發一封很重要的電郵,能不能先用一下你的電腦?」

「真的很重要。」他強調著。

「那你快點。」

我在客廳看電視,戴小然在電腦前忙碌著。我突然又想到了以前,那時我們的感情還很好,戴小然經常在電腦前忙碌著,我會走過去倒杯水給他,再弄弄他的頭髮,扯扯他的衣服,或者在他旁邊邪惡的吃東西,不論怎樣,他都是任由著我,好像電腦里的東西比什麼都重要;偶爾,他也會突然掉轉頭,一下捉住我,故作生氣的喊我的名字。

我瞟了一眼戴小然,現在他也正在忙著。我突然有一種好想弄亂他頭髮的衝動。 當然,我努力忍住了。

過了一會兒他走過來,「我好了。謝謝你。」

我送他到門口。

他剛踏出一半門又折回來。

「我可不可以再坐會?」戴小然說。

「已經很晚了。」

「那好吧。」戴小然有些失望的走了出去。

戴小然再次敲門的時候我在一個勁兒打噴嚏。

「你感冒了?」戴小然說。

我沒理他,「你又要借什麼?」

「你有吃藥嗎?」他很緊張的樣子。

「過兩天自己就好了。」我有氣無力的說。

「你等會。」戴小然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來敲門。

「你把這個葯吃了吧。」他遞過來一個袋子。

「什麼葯?」

「感冒藥,吃了睡一覺。」

「謝謝。」我關上了門。

我躺在床上,全身發燙,朦朦朧朧中我意識到我可能在發燒。我綣縮在床上,沒力氣動彈,感覺就好像要死了一樣,最後我睡了過去。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戴小然坐在我床邊。他睡著了。我動了一下,把他吵醒了。

「你醒啦?」他說。

「你怎麼在這裡?」我問。

「我敲了很久的門沒有反應,我很擔心,打開門就看見你睡在床上,還好我進來了,你知道你自己燒得有多高嗎。」他有些責怪的說。

「我睡了多久?」

「很久。」

「你還留著我的鑰匙?」

「你沒有叫我還。」

「把嘴張開。」戴小然說,他塞了一根溫度計在我嘴裡。

我含著溫度計望著他。

「已經正常了。」幾分鐘後,他取下溫度計,高興的說。

「我好了?」

「先把葯吃了吧。」戴小然把水跟葯遞過來。

「好了幹嘛還要吃藥?」

「還得再鞏固一下。」他認真的說

難得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我拿過葯,乖乖的服下。

吃完葯我躺在床上,感到精神了很多。但我不想起來,我賴在床上。我希望做個病人。

「我不在你怎麼辦?」戴小然看著我心疼的說。

我差一點就原諒他了,但我又想到了他跟那個金黃頭髮的女人,我一想到他很可能背叛了我,我的心裡就很難受,我沒法原諒他。我閉上眼睛,決定不去想這些事情。

8

第二天,我外出的時候發現門上貼著一張紙條,一看就是戴小然的字,龍飛鳳舞的。上面寫著,「小寧,我要出差一個星期,你照顧好自己。」我順手把字條裝在口袋裡,可以有一個星期不再有人敲門了。

戴小然已經離開了五天,在第六天晚上我瘋狂的思念他。但是我不能主動打電話給他的。戴小然也沒有打電話給我,他只是偶爾發一個信息來,內容也很簡短,像朋友之間的問候。

已經八天了,戴小然還沒回來。我在屋裡坐立不安,我側耳聽著,看外面有沒有開門的聲音。我到窗口來回了好幾次,結果總是失望。

第九天晚上,戴小然給我發了一個信息:我很想你。我看著信息,內心有了一些溫度。我很想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第二天,一下班我就回家了。到樓梯口的時候我看見戴小然家的門開著。他回來了?!我沒多想就走了進去。

我一邊往裡走一邊喊著,「戴小然!」然字剛說出口我就愣住了。沙發上一共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戴小然,另一個是我不認識的女人,兩人本來有說有笑的,見我突然闖過來,一起奇怪的看著我。

我尷尬的站在那裡。幾秒鐘後,我轉身離去。戴小然並沒有追出來,他不可能追出來,是我打擾了他的好事。

我回到屋裡,感覺心裡一下就空了。我沒有吃晚飯,躺在床上,腦子嗡嗡響個不停。過了很久,我聽見有人在敲門。

我吸著拖鞋去開門,是戴小然。

「什麼事?」我問。

「你吃晚飯了嗎?」

「吃了。」我撒謊。

「本來是出差一個星期的,因為有些事情耽誤了,所以晚了幾天。」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說。

「我怕你著急。」戴小然說。

「我們已經沒關係了。」我平靜的說。

「我以為你會著急。」戴小然失望的說,「那幾天,我很想你。」

「我要睡覺了。」我不想再聽他說這句話。對於剛才那個女人,他連要解釋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那你好好休息吧。」戴小然說。

門關上一半時聽見戴小然淡淡的說,「剛才那是我高中同學。」

隔著門,我靠在那裡,原來是同學,同學也是可以做情人的。我在心裡想。

9

第二天下班回來時在樓梯口碰見戴小然。他望著我疑惑的說,

「昨天你是不是在吃醋呀?」

「我幹嘛要吃醋。」我一副當然沒有的樣子。

「可是你的表情?」

「我表情怎麼了?」我反問他。

「如果你吃醋,我會很高興的。」戴小然得意的說。

「我才沒這麼膚淺。」我死活不承認。

「我現在要出去吃飯,你去嗎?」

「我已經吃過了。」

「那好吧。」戴小然說完就下樓去了。

看著他匆匆下樓的背影,我鼻子竟有些酸楚,他也是都快三十的人了,還每天在外面吃飯,他以前總誇我做的飯好吃,只不過現在,雖然也常來我這借東西,但一次也沒來蹭過飯。我突然間有一些心疼他。其實我們都不是很會照顧自己的人。

10

明天是周末,星期五下班後我去超市買了很多東西。我費力的提著袋子,要是戴小然在就好了,我這麼想著時,就看見對面有人在跟我揮手。

原來是戴小然,他在那邊興奮的朝我揮著手。我提著袋子就奔向他。這時,我聽見戴小然慌張的聲音:「等一下!」他一邊說一邊跑著。

我看見一輛車呼呼而來,我嚇在那裡,然後有個人用力的拉了我一把。我驚魂未定,我想我差一點就要死了。那個人使勁的抱著我。等我平靜下來,我才看清抱著我的人原來是戴小然。

「你不知道走路要看車的嗎?」戴小然很兇的說。

剛才被嚇住時收回的淚水一下就涌了出來。我哭著說,「因為你叫我我才過去的。」

「好了,不哭了,沒事了。」他輕輕的拍著我。

我的淚水仍是掉個不停。

「對不起,剛才應該我過去的。」戴小然內疚的說。

「那你還向我揮手?」我覺得很委屈。

「下次不會了。剛才嚇死我了。」戴小然說,「以後過馬路一定要左右看清楚,知道嗎?」

我點點頭。

11

我跟戴小然複合了。後來我問他,要是那天那輛車過來時你只能推開我,而這樣犧牲的就是你,你還會推開我嗎?

戴小然笑說,「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我是說如果。」

「別說這種話,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我想知道嘛。」

「會。」戴小然說。

我很感動。我不知道這個字是不是發自他內心,但我看見他的眼裡有一種堅定的東西。我想,他當初在拉住我的時候並沒有去衡量這樣做有沒有危險。他是毫不猶豫的。一個用生命去愛著自己的男人,我不應該再放棄。

我要給他一個家,然後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而關於那根頭髮,我已經找到答案了,至於你們,就留給你們去猜吧。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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