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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一株以為自己是爬山虎的文竹,長成了一顆樹

於姐的辦公室里有個微型植物園,大大小小至少二十盆左右。小到一小盆里種好幾株多肉,大到攀沿房頂而上的文竹,全都姿態昂揚地擠在朝東的窗台上,高高低低、枝杈四溢,好不熱鬧。

最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那盆文竹,它已經失去了一盆文竹該有的纖弱、文雅的模樣,順著幾根窗戶邊掉下來的電線,一路攀爬到房頂上,在80年代裝修的那種黃色吊頂上肆意蔓延,爬的夠多了又有枝葉垂下來,再爬到其他地方去,最遠的地方已延伸到房頂的中心位置。我在那株文竹「樹」下仰望,密密麻麻的,一片葉子疊著一片葉子,一把葉子疊著一把葉子,層疊交融,蔟狀的文竹針葉竟在室內房頂上空撐出一片陰翳。真是生命力頑強的植物啊,第一次看到這株文竹就在心下驚嘆不已,難道它以為它是爬山虎么。

我們戲稱於姐養了一盆文竹精,她挺得意,養了七八年,中間因為文竹取不下來都沒捨得換到更好的辦公室去。有次於姐興沖沖地來找我,讓我幫忙去摘文竹果子。我一下來了興緻,哈哈,終於可以近距離拜訪這文竹老爺爺了。

起先我站在凳子上,不夠高,又斗膽踩上於姐的辦公桌,這回終於觸到了密密麻麻的文竹。文竹針葉太多了,其中的一些因為養分不夠已經枯黃,稍不小心碰到就能灑落一身。另有一些還是綠油油的,蒼翠的綠,是健康有力的樣子。就在這些綠油油的中間幾支,在枝幹處可能藏著綠豆大小的小果子,外皮粗糙不像綠豆那麼光滑,於姐說那就是文竹的果實。

於姐站在地下,仰著頭,扶著眼鏡,給桌子上的我指揮。她用手指指這邊,我就撥開這邊的綠葉叢;她一會兒又說那邊,我又過去那邊扒拉。細細的文竹葉被我碰落了一身,像下了一陣綠色的雨,毛茸茸的,尤其是遇到了小果子的時候,我一揪,整個一枝都被我拉過來,文竹葉就抖落得更多了。

終於集齊了十幾個小小的文竹果子,盛在白色的小蓋子里,神聖地雙手交送與於姐。她笑開了花,忙說小丫頭就是利索。又轉來轉去想找個合適的地方妥當放置,給我們介紹這些小果實放在水裡泡一泡,就可以種到土裡長出新的文竹。我也很開心,在地下跳跳抖落身上的文竹葉,跟好玩的文竹老爺爺拜拜,臨到出門還在想奇怪於姐是怎麼在那密密麻麻的文竹叢中看到這些小小的果實呢?

天氣最熱時,文竹和其他花草得了一次蟲害,雖搶救及時,但花花草草們始終沒找回前段時間摘果實時的精神頭兒,一連串兒蔫答答的排在窗台上,於姐也沒好辦法。

文竹老爺爺可能聽到了辦公室統一搬遷的消息,葉子黃的更多了。於姐因為要去南方出差,搬遷的時候並不在現場。她惦記那些養了好些年的花花草草,其他倒不是很擔心,可以一盆一盆搬過去,但這盆養了七八年的文竹怎麼辦呢,它已經在房頂上紮下根來了。於姐跑去樓下不搬家的部門,拜託老熟人幫忙到時候照看著點,先搬到他們那裡去。

可真到搬家那天,於姐的老熟人壓根就不見了蹤影,其他同事都忙著搬自己辦公室的那些零七八碎,我去於姐辦公室的時候,她辦公室里的小木正對著文竹老爺爺一籌莫展。

「只能剪掉了,那能怎麼辦呢?」

我們都抬頭望著長得參天的文竹老爺爺,它的黃葉比以前多了些,但仍然聲勢浩大。

「是啊,不剪掉怎麼搬呢?」

我們落寞地站在那裡,都萌生出一定要把它的枝葉剪掉才能給它新生命的決心。

小木發信息問於姐的意見,於姐也同意。於是又一次,我拉過椅子,踩在上面又登上了桌子,拿著一把剪刀。望了它好一會兒,才終於開始下手,朝著那些想攀高枝兒的枝葉,咔嚓一下、兩下,當初找文竹果實的時候覺得密密麻麻好大一片的文竹精,剪起來嘁哩喀喳幾下就落了好一地,毛茸茸的一片。窗台上的文竹,最後只剩幾根主幹,保留到能支撐自己獨立站穩的高度,枝幹間搖搖晃晃,隱約透出些凄涼。

這個場景有點像一個女人蓄了好多年的發,終於有一天在理髮師的剪刀下被咔嚓幾下剪落到地,女孩傷心地掉下眼淚來。

我和小木兩個人,一個站在桌子上,一個站在灑落一地的毛茸茸的文竹葉上,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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