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國家對科學家的待遇：從陳景潤到李小文

當今世界，科學才是第一生產力。沒有一流的科學家，哪來的一流生產力？

中國如果沒有一大批愛國敬業的科學家潛心來搞科學研究和發明創造，就一定沒有強大的科技力量來支撐先進的實業；沒有先進的實業，就一定沒有強大的國力和軍力；沒有強大的國力和軍力，就一定有亡國的危險。

科學家特別是出類拔萃的科學家，他們的科研、發明成果往往是世界領先的，轉化成果會讓國力和軍力大大提升，甚至會惠及全人類，科學家對國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保護好科學家，讓他們衣食無憂，讓他們健康、安全地生活，讓他們沒有任何後顧之憂，應該是國家的責任。但歷史和現實讓我們看到，國家在保護科學家方面做的還遠遠不夠，甚至可以這麼說，國家尚未認識到自己應該是科學家的保護神。

從兩彈一星的研發，到陳景潤的「哥德巴赫猜想」，一直到改革開放之初，科學家生活條件差、醫療條件差、工作強度大的狀況一直非常突出，頂尖科學家英年早逝的現象比比皆是：著名光學家蔣築英1982去世時44歲，著名微電子專家羅健夫1982年去世時47歲，著名飛機結構強度專家馮鍾越1982年去世時51歲，兩彈元勛、著名核物理學家鄧稼先1986年去世時62歲，著名數學家陳景潤1996年去世時63歲……

作家宗璞是馮鍾越的姐姐，1982年曾寫過悼念弟弟的祭文《哭小弟》，至今讀來催人淚下。

《哭小弟》摘錄：我哭小弟，哭他在劇痛中還拿著那本航空資料「想再看看」，哭他的「胃下垂」、 「腎遊走」，我也哭蔣築英抱病奔波，客殤成都，我也哭羅健夫不肯一個人坐一輛汽車！我還哭那些沒有見諸報章的過早離去的我的同輩人，他們幾經雪欺霜凍，好不容易奮鬥著張開幾片花瓣，尚未盛開，就驟然凋謝。我哭我們這遲開而早謝的一代人！已經是遲開了，讓這些遲開的花朵儘可能延長他們的光彩吧。這些天，讀到許多關於這方面的文章，也讀到了《痛惜之餘的願望》，稍得安慰。我盼「願望」能成為事實。我想需要「痛惜」的事應該是越來越少了……

宗璞文中提到的《痛惜之餘的願望》一文的作者胡喬木是當時主管宣傳的中共領導人，他在文中寫道：生命和健康，這是我們戰勝一切敵人而建設偉大的社會主義祖國的資本，它們不是屬於我們個人而是屬於祖國和人民的，對於黨員，就是屬於黨。我們反對借保護自己的生命和健康而損公利私，而貪生怕死，但是有了病，特別是有了嚴重的病，還是要治，並且要治好。

在這一代科學家中，陳景潤的遭遇最有代表性。他在中科院數學所只有一間6平方米的房子，屋內的光線非常暗淡。連一張桌子都沒有，只有4葉暖氣片的暖氣上放著一隻飯盒，一堆藥瓶，連一隻矮凳子也沒有。工作時把被褥一起翻起來，當桌子用。由於房間潮濕、陰暗，空氣不流通，很污濁，陳景潤患了肺結核。喉頭炎嚴重，咳嗽不止。還經常腹脹、腹痛。1973年初，陳景潤的研究成果完成，但身體健康狀況也亮起了紅燈，生命奄奄一息。陳景潤的境況被新華社記者寫成內參，江青看到後，流著淚說：「哥德巴赫猜想，是數學領域內最深奧的理論，不少發達國家的高級數學專家都在研究運算，陳景潤在這方面作出貢獻，這是中國人的驕傲。而他的境況竟是這樣，我們能不管嗎？」江青批示：「主席，是否先救活陳景潤為好？」毛主席批示：「請文元同志辦。」姚文元又批示：「陳景潤的論文在哲學上有什麼意義？」江青說：「姚文元『書獃子』，他的批示文不對題。」江青讓秘書給遲群打個電話，說：「告訴他趕快到我這裡來，這是他負責的領域。」

1973年3月25日凌晨3點，遲群和武衡、顧邁南、協和醫院張孝騫一行人，登門看望陳景潤，把他接到清華大學，向他傳達了毛澤東的批示，並由張孝騫等大夫給他作了體檢，讓他住進了解放軍309醫院。隨後，陳景潤的論文以最快的速度在《中國科學》英文版16卷第2期上發表。從此，陳景潤處境大變。周恩來提名他為四屆全國人大代表，並由時任副總理的華國鋒落實……可惜，陳景潤的身體狀況已經損害，難以恢復健康，63歲就去世了。但是，如果沒有江青的救助和毛主席的批示，陳景潤是活不過1973年的,那年，陳景潤才40歲。

時光過去42年，2915年1月10日，北京又傳來噩耗：中科院院士、北師大遙感與地理信息系統研究中心主任李小文教授在北京逝世，享年68歲。李小文院士1968年畢業於成都電訊工程學院，1985年在加里福尼亞大學聖巴巴拉分校獲地理學碩士、博士以及電子與計算機工程碩士學位，中國科學院遙感應用研究所前任所長，北京師範大學資源與環境學院副院長，遙感與地理信息系統研究中心主任，資源與環境科學系教授、博士生導師，長江學者特聘教授，專長於遙感基礎理論研究，是李小文-Strahler幾何光學學派的創始人，成名作被列入國際光學工程協會「里程碑系列」，在國內外遙感界享有盛譽。主持過多項863、重點基金、NASA基礎研究項目，是973項目「地球表面時空多變要素的定量遙感理論及應用」的首席科學家。

2014年李小文院士的一張照片爆紅網路，除了衣著樸實外，李院士的身體健康已經出現嚴重狀況，形銷骨立。後來得知，李院士嗜飲白酒，飲食簡單，營養不良，身體已經受到嚴重損害。除了個人嗜好外，李院士妻子孩子都在美國，他一個人在國內，沒有人關注他的飲食，沒有人照顧他的日常生活，更沒有人關注他的身體健康，一切「順其自然」。照片爆紅網路才8個月，李院士就去世了。中國在頂尖科研領域又損失了一位世界頂尖的科學家……

寫了這麼多，就是希望國家能制定保護科學家的條例，用制度來關懷科學家，讓他們衣食無憂，讓他們健康、安全地生活，讓他們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只有這樣，科學家才能靜心、安心、潛心搞科研，科技界才能不浮躁，中國科技界才能再出大家，中國科技才能再出世界級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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