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洋的散文《發小情真》
劉洋,筆名洋子等。大專畢業。曾在市內某企業任副總,現已退休。業餘愛好文學創作,曾在省內外的報刊雜誌上發表作品數百篇。1994年3月在中國文聯出版(熊貓大夫開處方)寓言集一部,2001年元月在作家出版社出版(都市閑人)長篇小說一部,散文集(揮手從茲去)待出。為中國寓言文學研究會員,省作協會員,市作協理事,市收藏家協會理事。
發小情真
所謂發小,無非是指從小穿開襠褲時就在一起玩要,上學後又共在一所小學同窗伴讀的兒時夥伴。發小之間是沒有性別區分的,用老北京的話說,是在一條衚衕里玩大的。我們則習慣地說成是,同在一個院落或一個家屬區里慢慢滾大的。爾後上了中學,再結識的一些新同學,那當然就不能再稱為是發小了。
人的一生會有很多的朋友,但不會有很多的發小。朋友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天更廣了,地更寬了,社交的圈子也隨之在漸漸地擴大,讀書時是同學,參軍時叫戰友,工作時稱同事。而發小則不然,限於年齡小的因素,故轉動的範圍也只有磨子丁點大的地盤,睜眼閉眼就那麼幾條槍。上學結伴去,放學同步歸,晚上還要拼桌一起做作業。周末時,玩伴們蜂擁而出歡聚一堂,男孩們一起彈珠子、滾鐵環、打撇撇、掏鳥窩、盤泥巴……;女伢們則相邀一塊跳皮筋、跳房子、躲迷矇、飛糖紙……;男孩女伢們合玩的遊戲則是老鷹捉小雞、丟手巾、過家家等,名目繁多,花樣百出。玩的是無憂無慮,樂的是盡情盡興。偶爾相互間寅時癟了嘴,卯時準會笑口和了好,壓根兒就沒有記仇之說。這樣的事例,讓人忽然一下想起了元朝的成傑思汗和發小扎木合的歷史故事。兩人均是地道的發小,由於成年後志不同,道不合,分道揚鑣後為爭王權而兵戎相見。以致扎木合俘了被放,放了又被俘,成傑思汗就是不忍心殺了他。最終,扎木合見大勢已去,仰天長嘆,對著成傑思汗的背影,用乳名叫了一聲:「你永遠就是我的鐵蛋呀!」然後拔劍自刎身亡。可見,了不斷的還是這份發小之情呀!
這些自幼一起土生土長的發小們,他們之間的友誼是純真的,是天然而成至高無尙的。他們成天的膩在一塊,其實,他們各自家中的長輩們相互之間也是熟識的。上班同在一座工廠工作,下班都得回歸一個家屬區生活。都是同事,都是近鄰,都是知根知底的芸芸眾生。即使長輩們之間有隔閡或是產生了矛盾,而發小們則才不會去理會大人們之間的一些狗屁事。當玩還是玩在一起,當樂還是照樣樂在一堆,全然沒有顧慮之嫌和戒備之意。沒準要是誰家不幸有老輩人仙逝了,發小的哭聲有時比當事人的你哭得還要悲傷。這幼時的情,幼時的義,純真自然如那醞釀發酵的美酒「紅花郎」、「女兒紅」一樣,經過歲月的窖藏,日益顯得越發醇香和彌足珍貴。
難怪現在有專門研究社會學的人士說,自八十年代後期出生的孩子們是沒有童年的。此話雖然有些危言聳聽,但細細品味,也還是無不有些道理的。這些年代的孩子們背著個山樣重的書包,成天到晚有做不完的各種試卷,連寒暑假期除了補課還是補課,基本上沒有玩樂的時間和場所。再加上各自封閉在鋼筋混凝土的筒子樓內,甚至有的父母外出打工,長年都是爺爺奶奶隔代人的撫養,根本沒有發小玩伴之間的交集和娛樂方式。唯一放鬆心情的辦法,就是躲著父母去網吧瘋狂地玩那損眼無聊的電子遊戲。長此以往,這些孩子們的童心童趣也會隨之泯滅,實則悲哀。
對於我們出生在五十年代的這輩人,伴隨著年輕的共和國一起成長。儘管我們經歷了各種的苦難,飽受了人世間的酸甜苦辣,但我們值得慶幸的是,我們有一幫在苦難中結伴長大的發小,我們有一個值得回味的快樂無比的金色童年。如今,無論你是飛黃騰達,雄鎮一方,還是你行走江湖,浪跡八荒,相見時,發小們總是以乳名相稱,甚至脫口直呼你的綽號。然而,誰也沒有惱怒之情和埋怨之意,反而會倍感分外的親切和發自內心的朗朗笑聲。說到這裡,讓人不由又想起了一則催人淚下的典故。一代偉人毛澤東在建國後回了一趟老家韶山,當年的發小鄉親們仍然親切的叫起了他的乳名,毛澤東主席邊遞著紙煙邊用鄉音喜滋滋地回應:「我就是你們的石三伢子呢。」領袖與人民,發小與鄉音,情真真,意切切,河流山川也為之動容啊!
漫漫人生路,我們山一程水一程地都將會慢慢地老去,終有一日,我們也都會走盡人生的萬水千山。而那時能聆聽到呼喚你乳名的一定也會有你的發小,有發小的地方也註定就是你的故土,故土也永遠是埋葬你乳名的地方!
丁酉年五月初,我和眾發小一同乘車去咸寧市的隱水洞景區遊玩,途中口佔小詩一首。詩文合璧,相應唱和,附錄如下,以示紀念。
回歸童心
我們都是當年的發小,
我們都是曾經的同桌;
我們各自走在回歸的路上,
我們的童心一夜爆燃復活。
我叫你一聲「混子」,
你喊我一句「苕貨」;
乳名就是那麼的親切好聽,
不是兄弟勝似兄弟,暖透心窩。
你打她一粉拳,
她還你一輕掌,
再美的語言也顯得多餘,
不是姐妹勝似姐妹,淚眼婆娑。
最純真的友情,當屬發小的友情,
最難忘的生活,莫過童年的生活。
幾十年後的同窗相聚,
一聲召喚,誰也不想錯過。
儘管我們都是白髮皓首,
儘管我們都已眼花背駝。
但我們無悔的青春和熱血,
在人生的長河裡照樣火紅澎湃過!
甲子路,長相依,
夕陽下,道珍重。
我們誰也不要說拜拜,
過,我們都要開開心心的過,
活,我們也要梅開二度的活!


TAG:新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