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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樣莫名其妙永遠在我的世界裡消失了

媽,第一次這麼不想過年,因為工作,更因為沒有你。最近一委屈就很想哭,自己默默流了幾次淚,春節過後就是我生日,表面上風輕雲淡,心裡知道我多不喜歡2月份的到來。。。你就這樣莫名其妙永遠在我的世界裡消失了。。。

2017.09.22

媽,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車禍那些是活在電視劇里的橋段,死亡離我們還很遙遠,很遙遠。

可是您沒有任何預兆,沒留下一句話就走了,真的走了。

趕到家的那一刻,家門口圍滿了人,您就那樣靜靜地躺在臨時用兩塊板凳架起的木板上,臉上蒙著白布。

警察要化驗充血,那麼長的針管扎進胸膛卻一點顏色沒有。我不知道當時是怎樣的心情。後來看了轉發視頻和聽鄰居說,血流了一地,都兩三米出去了,水泥地都吸走了。天啊,您當場到底都經歷了什麼。小叔後來說,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像是心被挖了一塊肉,一下子空了,應該就是這種感覺。

美容的來換衣服化妝,我哭著堅持讓我們自家人來換讓他們先迴避,我知道您一生都愛乾淨,還記得以前小些時候您時常讓我給您擦背嗎,媽?擦洗過程也不知道提了多少桶水,每一桶都是紅色的出去。

我和爸爸,姐姐,哥哥,嫂子,還有嬸嬸和姑姑們把您打扮得乾乾淨淨的,還洗了頭髮吹乾。

親人們說火化不能帶金的,擦洗後我把您耳朵上的金耳環給摘下來,在我口袋裡揣了三天。那是您找我要的50歲生日禮物,我們一起去挑的,您一直戴著,我把它放進您的骨灰盒一起入土了。

都說好人有好運…可事實證明好人不長命。

您19歲跟了老爸,一輩子勤勤懇懇,建兩棟房子,培養三個孩子長大,孫子孫女也有了,本該是最幸福的模樣呀。

可是您走後,最怕親人和村裡人的問候。您當了一輩子的好兒媳,好媽媽,好女兒,好鄰居,好人,唯獨對不起您自個。什麼事情都搶在前面做,吃永遠吃別人後面,因為這我跟您發了好幾次火,每次叫您吃好吃的都是要用罵的。現在您留給人們的談話,唯有痛惜。

嬸嬸說,幾十年也沒見過爺爺掉眼淚,可那三天,他一個人坐在您木棺角落一旁哽咽抹淚;奶奶更是恨不得能替代您。村裡的很多老人也都來為您送別,路上再也聽不到您的問好了。

第一次直面死亡,女兒我竟沒有一絲害怕,反倒是無所適從,很多事是長輩們臨時叫著要幹嘛幹嘛。我真覺得,應該有門課教我們來如何面對死亡。

我知道您還有很很多掛心的事,這兩年來每次和您的通話,怎樣都會拐彎說道「有合適的,可以找一個了,不要太挑」。女兒我也會打趣回應:一個人很好啊,想去哪去哪,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賺了錢還能孝順你和老爸。等我老了,實在不能自理了,還可以實行安樂死呀。

我一再教育您和老爸「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作遠悠」。從出生那一刻我們就註定要死亡,這是自然法則,生命各有其際遇。有遇到相愛的,我會抓住的,媽。

今天是您的頭七,慢慢地大家都要從您的悲傷痛惜中走出。看著爸頭髮白了好多,整個人都顯得枯瘦了,老話說:無母不成家。老話還說:父母在尚有來處,父母去只剩歸途。現唯願您保佑老爸身體健康,快快樂樂。

您的小女兒

2017.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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