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骨明姿」楊炯·其一：氣勢磅礴《從軍行》，盡顯滿腔愛國意

楊炯，又名楊盈川，「初唐四傑」之一。明代胡震亨曾贊："盈川視王微加澄汰，清骨明姿，居然大雅。"楊炯自幼文思敏捷、才華出眾，唐顯慶四年，被選舉為神童，從此聲名大噪。十一歲時，以十六年期待制弘文館。年少輕狂，初入弘文館時，他對仕途之路不屑一顧，能在弘文館待制，於他而言，已是足夠。然而，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豐富，以及學識的擴充，他漸漸明白「學而優則仕」這一道理，開始對功名有所追求。

在此期間，他的作品中都充分流露出一腔愛國熱血，他創作的《從軍行》氣勢磅礴，《戰城南》豪放不羈，而《從軍行》在他最擅長的五言律詩中也算是極品，歷來為人稱道、膾炙人口。要知道，在當時，代表宮廷詩風的上官體十分風靡，楊炯此時創作出這樣清新剛健的詩風，等於說是正面挑戰上官體，同時又開拓了新的詩風。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唐 楊炯 《從軍行》

這首律詩對仗工整，氣勢雄渾，表達了一個書生渴望從軍邊塞、報國殺敵的決心。首句「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烽火」二字，生動準確地傳達了戰事的激烈，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哪怕是一個書生，心中也難免少不了焦急。「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一句，描述軍隊出征的肅穆，以及軍隊出征的迅速，鐵騎到達戰場、包圍敵軍，彷彿眨眼之間。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此句實為對戰爭場面的描寫，不過，詩人反其道而行，不正面描寫，反而對激烈的戰爭場面進行側面烘托。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連舞動著的軍旗都黯然失色。狂風怒吼，風聲與鼓聲夾雜在一起，難以辨別。既有視覺，又有聽覺，表現出戰士們聽著戰鼓冒著風雪奮勇殺敵的悲壯。尾句「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實為千古名句。將一個書生願意棄筆從戎的決心極大地表現出來，又能使人對其愛國熱情感同身受。

《唐詩評選》中王夫之對這首《從軍行》作此評論：「裁樂府作律，以自意起止，泯合入化。」 《唐詩成法》的評價更細緻：「一二總起，三四從大處寫其寵赫，五六從小處寫其熱鬧，方逼出『寧為』、『勝作』事。起陡健，結亦宜爾，但結句淺直耳。」

他在弘文館待制結束後，已經過了十六年。唐高宗上元三年，楊炯上京應制舉，任秘書省校書郎，不過，只是一個九品芝麻官罷了。此時，他已年近三十，仕途不暢，難免憤懣，這期間又留下不少作品。楊炯在職後又過了六七年，於永淳元年，從九品芝麻官一舉升為太子李顯詹事司直，同時任弘文館學士，掌管太子的東宮事務。

在太子身邊任職，可以說是他一生最得意的時候，仕途順暢，報國之志得以實現。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他只享受了幾年，便突遇貶謫。他伯父的兒子楊神讓，參與了徐敬業討伐武則天的隊伍，徐敬業兵敗，楊神讓被殺，因而楊炯也受到了牽連。在長安的安逸生活，就此就算是告終了，他此後的官職一直不高，儘管心中鬱悶，卻仍然滿懷一顆赤誠之心，為國為君。

唐如意元年冬天，楊炯前往盈川，任當地縣令。如意二年，楊炯卒，年四十三。人雖去，盛名留，愛國之心、恤民之意，萬古長青。 文|漸悟之於（三度平台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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