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和他的禪意世界

說到禪意的唐詩，不能不說王維啊！

先說說王維和佛教的關係，王維母親崔氏篤信佛教，這種因緣讓王維一生都浸潤於佛教文化里，更不用說他的名和字加起來就是佛經里的著名居士——維摩詰。王維曾經繪四十八幅十六羅漢，還曾經師從大照普寂禪師。早年王維更加信奉禪宗北宗，後來，跟南宗關係更近。詩歌里更是打上了禪理的痕迹。比如下面這首我們熟悉的詩歌：

竹里館 王維

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

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王維詩歌禪意表現在那種清幽空寂的境界，詩人在山中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只有明月相伴，描寫的自然而然，沒有一絲感情色彩的描寫，沒有用琴聲表達他的喜怒哀樂。詩人在物境中全憑主觀精神進入了一個自由的境界。這是一種「無我之境」。

佛教禪宗南派強調「頓悟」，瞬間的感性可以超越永恆，參透禪理;而北宗是漸悟。大概簡單解釋就是佛心如何可得？依靠外在一點點的儀式化的修行「漸悟」，還是「頓悟」跑到內心深處去尋找「佛心」？看看王維晚年的作品《鳥鳴澗》：

鳥鳴澗 王維

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雖然說是有「花落」、「山鳥」的聲音，但是，怎樣安靜的環境才能聽見如此聲音呢？以聲襯靜。「人閑」、「夜靜」、「花落」、「山空」，恐怕不僅僅是環境如此，更是詩人內心的心境，倘若心不靜，如何能聽見「花落」的聲音呢？與其說聽見了外界聲音，不如說這是內心的「聲音」。王維追求的幽靜空靈的境界，恐怕更多的是從內心追求，這如何不是從心中生髮出「頓悟」，正所謂：「直指人心，見性成佛」。我最佩服王維詩歌的一點是，有時候語言平淡或者有時候側重景物描寫，禪理就在平淡語言和景物描寫之中，不露痕迹，但仔細品味後，又是發現別有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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