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還去北京，那我就去看看你，像個老朋友一樣

如果我還去北京，那我就去看看你，像個老朋友一樣

默默問我，冬天一過是否還去N城，好像莫名的對N城有種執著，大概對一個城市的偏愛是說不出任何理由的。我開始想，如果一開始沒有離開過N城……

默默說她想去北京，想去上海這樣的一線，就算是滄海一粟，星辰一點，那也發光發亮的。

我說，北京，我不去，上海我也不去。

大概我的三觀不是很正經的。

我說，當年我離開北京，大概有種負氣流浪的意思，要是我去北京，那我就要去做大叔的小三，其實我和大叔一點都不熟，準確說來，是大叔一點都不可愛，我們聚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教訓我，嚴肅，一絲不苟，他說，你要熱愛你的學習，你要找到你的目標，還有你的人生規劃。在他的眼睛裡，我還是個孩子。

我說我喜歡他，他只會回答傻姑娘。

他問我會不會為愛遠走他鄉。

我說如果那個人是他，哪裡我都去的。

以前可以什麼都沒有，就是勇氣說來就來，無所畏懼。

但是他好像不相信，我在他的眼睛裡沒有看到光，他的眼裡總是霧蒙蒙的，看不到任何情緒，我總是以為他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不露痕迹的緣由是因為年齡要求他這樣做，他必須表現得成熟穩重，事到如今，和默默說起來，我才恍然明白，那樣的眼神里，有寵，但不是愛，他不愛我。

我問默默，你說選擇生活的城市在一輩子中的重要程度佔據百分之幾。

默默說百分之70。

但是，我們在選擇一個城市的時候，又是基於什麼原因呢？

我不明白。

立春的時候，我在醫院閉著眼睛抽了四管血，腦袋昏昏沉沉的，大概一個人成長成熟的表現形式不只是抬頭紋、魚尾紋，我想還有害怕去醫院、害怕走沒有路燈的夜路。

我摁著大動脈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五分鐘，很快。

在我旁邊阿姨，看上去50出頭的樣子，頭髮微卷，盤了一個圈，額前耷拉著一屢，柳葉眉，眼神溫婉，著褐色大衣，腳踩高跟鞋，頭微微靠著旁邊的男子，春不寒，三冬暖，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完美的東西好像是不存在的，人、事、物、情理，都不存在，要說說起偏愛，我喜愛哪種人，劍眉星目，昂首挺胸。

這個男子，剛剛好。

他說：乖，不疼不疼，回去吃個大餐補回來。

他的眼睛裡，柔和的帶著光，那句話形容的最好：今晚的月色很美。

不管過去多少日子，我一直記得那個故事：

「哥哥，嫂嫂她，是怎麼樣的？」

「很會跟我撒嬌，偶爾耍耍小脾氣，經常哭鼻子。」

「若是這樣的小姐，天下到處都是，哥哥你何苦……」

他轉過身來：「那是我在的時候」沒什麼表情地收拾石案上的琴具，「我不在的時候，她比誰都堅強。」

如果說人有三十六根莖，那大概我只有35根，就是俗話說的少根莖。

我抬起胳膊輕輕戳了一下這個阿姨，我說：阿姨，您是哪裡人呢。我一直覺得這樣嬌弱的小姐，大概不會是西南山水的，西南的水土養育的兒女，大多是「剽悍」的，比如我，操刀下廚，宰魚殺雞，要是同行的姑娘路上見著蟲子，尖叫聲不斷，而我總是，都讓讓，然後一棍子拍死它們，盡顯英雄救美本色，我想，我上輩子就是孫悟空。

阿姨說她是西安人，大學畢業因為愛情，就隨叔叔一同來了我們這個小城市，到現在整整27年。

她說：要不是當年被他騙著，哪裡會離開家鄉，想想十分後悔。她一邊笑著說，一邊抱怨叔叔。

我說：要不，你兩離婚算了，回西安去，您這麼優雅漂亮，不怕找不著對象。

他倆說：你這小姑娘，怎麼說話的呢，抽血傻了，哈哈。

說著說著，叔叔就伸手往我頭上「咚」的一下。

一點都不疼。

我摸這額頭，看他們慢慢的走遠，一路上，他們的手沒有放開過，阿姨銀色的高跟鞋那一塵不染的模樣，還有響噹噹的聲音穿過石階，不斷的在我眼前翻滾。

我蹲在飲水機的旁邊，從匣子中取出水杯，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灌水，我忽然覺得一陣昏天黑地，我想默默說的不對，對於城市對於我們的重要性應該只有1%，而城市中的人，重要性是99%。

我說：大叔，我說要做你的小三，我是騙你的，你知道的，我只有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你我喜歡你，但是好像我太笨拙了，而我們這樣的人，輕易說出的話，都不會是輕易做出的行為。

如果我以後還去北京，那我就去看看你，像個老朋友一樣。

文：嵋鳶

發布：念白之蘇先生

MR.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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