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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戰,但知無走

深厚的歷史意識賦予曾國藩的經世之學以溫故知新和因革變通兩重秉性。當溫故不能知新的時候,通變就會成為故與新嬗遞的契機,『所謂苟協於中,何必古人是也。』——楊國強《義理與事功之間之間的徊徨》

所謂苟協於中,何必古人是也。

我不知戰,但知無走。

這兩句話都是曾國藩說的。第一句話如果要直接簡單粗暴地翻譯的話,就是走自己的路。第二句話的意思我想不用翻譯其實大家都懂,又或者我會在文末再討論。(因為我懶,寫完就不會再回頭看了,寫到哪裡想停就停,也不確定自己寫下去會是什麼樣子,所以我用的是「或者」。)

01

在大三下學期,我上過「中國近代翻譯文學」這個課,老師說過一句很有意思的話:

為什麼文人從來都不是時代的主人,甚至是出於比較底層的地位,卻往往在國家危亡的時候首先站出來?

我就喜歡這種

越是矛盾

越是不清不楚

越有意思

因為複雜的矛盾的

才是人本來的樣子

中學歷史書上提到頑固派或有著頑固匡君思想的士大夫或者中下層文人,用今日時代的變遷去反觀那個時代的思想,很多人重視免不了嘲弄一番。

好可惜

好可惜他們歸化文字下的異化思想沒有被人洞察,反而「貽譏於後世」。因為歷史書給我們灌輸的,似乎只有某個派別和某些代表人物,而普遍的認知中都是,革命派比改良派先進,資產階級比封建階級先進。然後再從這些代表人物當中選取一些「經典語錄」,於是乎就讓很多人糊裡糊塗地覺得,哦——這個人嘛——不就是保皇派的嗎——落後!啊——這個人嘛——當初死都不肯用白話文——非要用文言文——閉塞!

好可惜

好可惜人是這麼複雜的生物,情感是那麼容易改變的東西,就這樣被簡單化。

林紓到死都不肯用白話文,臨終之時還要在兒子的手掌心寫下:

古文萬無滅亡之理,其忽怠爾修!

這句話我到現在都相信,而且經常用來提醒自己,學漢語言文學,無論專業方向選的是現當代,古代,文藝美學,語言學……,中國古代文學的底子一定不能差。琴南先生的話到現代還在驗證著。無論白話文如何被普及,古文從來,也不可能被取締。同時的新生雖然敬仰琴南先生的古文修為,但是其中也不乏對他的反對。認為他封建、落後,不會改革,更新。甚至是當代人再回過頭去看近代的白話文改革,很多對近代文學一知半解的人也在嘲弄先生一生譯著高質且量多,輝煌一生,偏偏在這個問題上轉不過彎來。

試想那個時代的知識分子:

接受的是寒窗苦讀、懸樑刺股的應試教育,考取功名的願望在國門被殖民者的大炮打開的一刻同時破碎。即使是為近代文學改良作出巨大貢獻的梁啟超大大,在翻譯《十五小豪傑》的時候,到了後面的章節也已經放棄用白話文繼續翻譯。這些習慣了古文教育,古文閱讀、古文寫作,同時對於本土文化有著無限的優越感、自豪感、自信感的知識分子,即使明白白話文的普及作用,也未必就可以馬上適應時代去切換語言頻道。梁啟超大大當時還說了,用白話文去翻譯,中國文字的曼妙和典雅美就喪失了。

所以,無論是那個時代,總有屬於那個時代的知識分子,用自己的方式去捍衛我們的文化。與其去評論「值不值得」、「落後與先進」、「可不可能」,不如一概用「各有各的偏執」去概括。

我記得我曾經也有對近代知識分子的中西文化多種抉擇產生過不解。在奔走的時代,有多種議論湧出,有多種的文化選擇。當時我去找了我的導師李開軍先生去解決這些煩惱,先生聽了我的疑惑之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

陳寅恪先生有句話是,同情之理解,理解之同情。

02

大四上學期,鄭訓佐老師給我代了一節課。他那節課我記得最清楚的是,他說:

文學是生長性的知識,不是明述的,是人與人之間默會的;不是依靠概念和邏輯形成的。

文學,不過是一個時期被認同的產物。

所以當時代的社會風氣所倡導的文學,或者到了下一個社會潮流出現的時候,就會被淘汰了。學文學的人都知道的一句話——喬納森·卡勒在討論「文學是什麼?」的時候給出的答案是「文學只是一棵雜草。」

所謂雜草,當然是相對於被需要的草而言的。至於什麼是雜草,就視乎於人們想要的是什麼草。如果這個時代人們需要的是A文學,那麼B文學就是雜草。也就是說,文學之為文學,是這個時代的人認定了它,認定這麼些文字是屬於文學的範疇的。雜草之為雜草,是因為是可以被拋棄的,同時也是需要被界定的。

所以文學,其實不過是一堆偏執狂的讓一言難盡的一寫而盡

用李贄《心經提綱》的話來說,「尚何有有有無,於我掛礙而不得自在耶!」

再簡單的說就是,

03

這些其實都是我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想的很多。所以我覺得真的學文學的人,無論是多有個人喜惡的人,心底里都是個無比寬容的人。我的現代話劇老師劉方政老師,有著自己很喜歡和很不喜歡的文人,從來不憚承認他討厭文學史上的誰誰誰。但是方政老師說,就算我不喜歡這個人,我不否認他的成就,所以雖然我很討厭他,我還是會講他。大家也不要因為我不喜歡他就忽略了他在文學史上的貢獻。

這樣再回過頭看,可以說,山東大學文學院的每個教授,從來沒有為難學生的。相反,都是帶著比一般人更多更多的寬容和理解去愛每一個學生。

臨近畢業,如果要總結這四年我在山大文學院學了什麼,應該可以總結為:

文學,始終是以人為中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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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不過是雜草

雖然不知道下個世紀 下個文化潮流

會不會把這時代的文字掩蓋

雖不知戰 因為防不勝防

未來未知 但知無走

無法放棄此生所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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