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榆中——絲綢之路榆中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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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崖鎮 資料照片
絲綢古道多高僧
在距今一千六百多年前,正好是東晉時期一個晚春的清晨,高僧法顯與慧景、道整、慧應、慧巍收拾行裝,沿著今天的絲綢之路西行取經,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來到榆中。在法顯所著的《佛國記》中有這樣一段記載:「初發跡長安,度隴至乾歸國,夏坐。」《佛國記》是法顯對自己取經歷程中見聞的記載,又名《法顯傳》,而其中所提及的「乾歸國」,正是當時在榆中苑川一帶建立國都的西秦。「夏坐」則是佛教徒每年雨季在寺廟裡安居三個月的一種佛事行為。如此看來,法顯在榆中逗留的時間應在三個月左右。
時光的大河從東晉那會兒開始,又持續流淌了四百多年,另一位中國佛教史上的著名人物又重走了這條路,此行匆匆,他就是玄奘。
榆中金崖鎮黃家莊村73歲的老支部書記徐臨發整理了不少當地傳說故事,其中一條就與玄奘有關。他說:「唐僧西天取經時,從甘草店鎮車道嶺下來,進入榆中地界,沿苑川河行至金崖,又從金崖鎮駱駝巷到了定遠,在定遠驛站住宿一夜後,沿官道過蘭州西行而去。駱駝巷走定遠的這條路,叫舊大路,將榆中境內東西兩條絲綢古道連接了起來……祖祖輩輩的老人們流傳說,當時正是夏天,老祖宗們見到的玄奘身著短褲,腳登麻鞋,背一個遮擋風雨的布篷,布篷前檐掛一盞夜間照明的燈籠,人們對這種裝束都很好奇,其實,用現在的話說,那是古代上層僧人的標配……」徐臨發老人很健談,也很幽默,談及玄奘途經榆中的故事時,他幾乎如數家珍。當我們再次追尋玄奘的足跡時,發現了一幅宋人所作的《玄奘負笈圖》,這幅名畫現藏於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圖中所畫的玄奘身背經笈,腳蹬麻鞋,似與徐臨發老人之言暗合。且不論徐臨發所講的傳說是否真實,既然它能夠代代流傳,於今仍然生生不息,定然是有其根基的。
可能連玄奘自己都不會想到,他途經榆中之後,又會在千里之外,再次與榆中結緣。事情還得從一位具有榆中血脈的國王說起。
麹文泰,唐代時高昌國國王,祖籍甘肅榆中,高昌延和二十二年(公元623)嗣位。其祖上麹嘉出生於甘肅榆中縣城關鎮的朱家灣村,麹氏一族從麹嘉開始主政的高昌國,是漢族在西域建立的佛教國家之一,位於今新疆吐魯番東南之哈喇和卓,是古時西域交通樞紐。地當天山南路的北道沿線,為絲綢之路往來之要衝,亦為古代新疆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地之一。
當年,玄奘西行至高昌國時,得到了國王麹文泰的盛情接待。《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對這段歷史做了詳細記載。
卻說麹文泰聞聽唐朝高僧玄奘前往天竺取經,在玄奘臨近高昌國時,遂派貴臣帶著幾十騎人馬前去迎接。玄奘於深夜時分到達高昌城,虔誠的麹文泰和王妃熬夜相候。玄奘抵達後,麹文泰竭誠歡迎,拜問甚周。次日,高昌王麹文泰又攜王妃及眾臣前來拜望,請玄奘移住毗鄰王宮的寺院中,並一再挽留玄奘常駐高昌國,麹文泰承諾,情願攜全國臣民做玄奘弟子,終生供奉為法師,被玄奘婉言拒絕。玄奘在高昌國逗留幾日後,欲辭行麹文泰,麹文泰又再次執意挽留,玄奘只好以絕食來表其西行之決心,麹文泰無奈,只好請玄奘再多留一月,為其臣民講解《仁王般若經》,開壇講經當日,麹文泰親執香爐迎接玄奘入帳,並屈尊跪地,讓玄奘踩其背入法座。榆中人麹文泰對佛教的虔誠之心,於此便可見一斑。
玄奘離開高昌國時,高昌城的僧侶、百姓以及大臣等傾城出動相送,國王麹文泰擁住玄奘慟哭不已,親送數十里後方折返而歸。麹文泰還為玄奘贈送法服、黃金、綾絹等物甚豐,並派遣隨從僧侶二十五人、馬三十匹,一路護送玄奘繼續西行,同時寫信給龜茲等二十四國,懇請各國國王為玄奘法師一路保駕護航,妥為接待。
顯然,絲綢之路東來西去,還是一種傳播宗教文化的通道。
交河夫人魂歸來
談及高昌國,就不得不提及位於榆中朱家灣村的交河夫人墓室。交河夫人,名慕容儀,字輔賢,出生於昌黎鮮卑族慕容氏家族,其身份為交河郡王麹崇裕的夫人。麹崇裕是麹氏高昌創始人麹嘉的第十代世孫,公元640年,唐太宗李世明派兵征討高昌國,麹文泰病逝,其子麹智盛繼位,面對唐朝大軍壓境,麹智盛不戰而降,唐王李世民遂收高昌國為交河郡。天授元年(公元690年),麹智盛之孫麹崇裕被武則天冊封為交河郡王,慕容儀被命為交河夫人。
交河夫人墓發現於1973年8月的一個午後。當時,在朱家灣村磚廠西南側100米處的半山腰,一位取土的農民發現了一座墓室。當地村委會得知情況後迅速向縣文化館反映,文化館文物組工作人員張孝賢立即前往現場進行勘察,發現了這座磚室墓。
之後,當地政府組織專家對該墓進行了發掘,出土石棺長2.38米,寬1.27米,高1.02米,由六塊石質板材雕琢而成,棺蓋呈龜背形,四壁分別浮雕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尤以青龍四肢矯健、氣宇軒昂、騰雲吐霧,最為形象生動,是難得的唐代石雕藝術精品。出土的墓志銘的殘片則詳細記述了墓主人交河夫人慕容儀的生平。國內著名考古專家宿白教授認為,這種類型的石棺「全國少有,西北罕見」。後經文物部門專家鑒定為國家二級文物。交河夫人墓的出現,彌補了蘭州地區地下唐代文物的空白,為地方史志的編纂提供了極其重要的參考依據,是甘肅迄今為止發現的唯一一處以山為陵的唐代貴族墓葬。
發掘石棺墓的過程中,在墓室中還發現了一枚唐代金戒指。戒指重20.55克,直徑1.5厘米,戒面正中嵌紅寶石一枚,紅寶石左右各嵌一顆較小的紫寶石,紫寶石兩側各有兩個更小的嵌寶缺口。戒指質地純正,晶瑩透亮,工藝精良,造型奇特,明顯帶有西域首飾的風格和阿拉伯文化特質,從它高貴的氣質中依稀還可以看到唐王朝的強盛開放和絲綢之路貿易的繁榮。
自古以來,離開故土的人,不論官爵高低,路途遙遠,都要講究個認祖歸宗,交河夫人慕容儀最終沿絲綢之路魂歸故里,落葉歸根,在那一程漫長的絲綢之路上,如此沉重的石棺,不知經歷了多少顛簸勞頓……巧合的是,慕容儀是鮮卑族後裔,而榆中又曾是鮮卑族立國的國都所在地,慕容儀的魂歸榆中,又不禁讓人浮想。作為交河郡王麹崇裕,他將自己的妻子葬於故土,那麼他自己是否更應該落葉歸根呢?這只是一種猜想,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某個偶然的契機,會成為這個猜想的有力佐證。
公主夜濯萬眼泉
無獨有偶,正是在高昌國臣服於唐朝的那一年(公元640年),崛起於雅魯藏布江流域的吐蕃族首領松贊干布遣大相祿東贊出使長安,獻金5000兩,珍玩數百,向唐朝請婚。促成了文成公主遠嫁吐蕃的一段歷史。次年,文成公主在太宗族弟夏王李道宗和吐蕃迎親專使祿東贊的護送下,從長安出發,沿絲綢之路向吐蕃西行。為了保證文成公主一行一路休息,沿途建立了很多寺廟,相傳,榆中夏官營、金崖、來紫堡的萃英寺、彌勒院、妙樂院、長壽寺就是專門為文成公主而修建的。據金崖鎮黃家莊村72歲的施玉侖老人說:「當初的萃英寺飛檐卧廊、氣勢恢宏,修建規模最大,從老人們那裡一直流傳說,萃英寺曾在同治三年毀於一場火災,大火殃及周圍民舍,整整燒了一月有餘,可見當時的萃英寺規模之大……文成公主在行經榆中時,不知什麼原因,卻並沒有住在萃英寺,而是住在了苑川河南岸的長壽寺內……」說到興緻處,施玉侖眉飛色舞:「文成公主的送親隊伍十分龐大,一路浩浩蕩蕩,從頭望不到尾,隊伍大概是在晚飯前抵了達長壽寺,文成公主、夏王李道宗、祿東贊以及隨從近侍人等入寺修整,護衛兵將在寺外就地安營紮寨,將萃英寺圍於核心之內,方圓一里多地,旌旗蔽日。聽說,侍從還取來了萬眼泉的水,讓文成公主洗去風塵。」
如今,萃英寺、彌勒院、妙樂院、長壽寺皆已拆毀,萃英寺在清代重修,後被改建為學校,現僅存一座建於清代的大殿,位於萃英小學校園內;長壽寺幾經波折,易名為清水龍王廟,現存大殿三間,亦為清代建築;彌勒院、妙樂院皆已修整為現代仿古建築,古迹蕩然無存。唯有文成公主濯漱的萬眼泉水,千百年來依舊如故,夏日,無數細流從匍俯而出的石崖間隙中傾垂而下,如流銀滴玉般形成一道道清麗的水簾,崖下細流淙淙,在迷眼的草色間逶迤穿流;冬季,一支支晶瑩透亮的冰柱懸於岩壁之下,一片靜默肅穆之感。
於人類來說,似乎只有那些徑流於民間的傳說故事,才能與自然有著同等強大的生命力,榆中縣清水驛鎮至今還流傳著另外一個有關文成公主的傳說。據傳,文成公主一路西行,距故土長安愈來愈遠,想著自己孤身一人遠嫁幾千里之外的吐蕃,此生再也難以回還,惆悵之情不禁瀰漫心頭,當她進入榆中地界時,眼見大地逐漸荒涼,情緒越發低落,為能使在大唐土地上多留些時日,隨即放慢行程,在清水驛就逗留了數日,期間,文成公主茶飯不思,侍女百般勸慰後,方才勉強飲下一碗清水,飲完水後,文成公主長嘆一聲,幽幽地說:「唯有此地清水最為甜美。」言罷,似略有釋懷之感……從此以後,這裡就被人們稱之為清水驛了。想必,西行之路上的公主,飲及故土的每一口水,內心都是甜美的。而公主無意間的一句言語,卻成就了「清水驛」這個地名,流傳至今。
來源:每日甘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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