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為激勵男友，提出兩年之約，約滿後男子求婚，得知女友已自殺

配圖來源網路，圖文無關

我警校畢業後，被分到了巡警隊，和趙大明做了搭檔。

初次見面，趙大明伸出手和我相握，我發現他的小指短了一截，不由一愣，趙大明嘿嘿一笑：「幾年前的一點小傷。」我猜想這短了一截的手指一定藏著驚心動魄的故事，問他，他卻總是笑而不答。

和趙大明結伴巡邏，我發現他有個奇怪的地方，就是每次走到春風路拐彎的時候，總要抬起頭望好一會兒，望啥呢？我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那是一幢有七層的大樓，也許住戶不多，陽台上看上去空蕩蕩的挺冷清。我知道趙大明是個單身漢，警隊的宿舍就是他的家。那樓上有什麼讓他牽掛的呢？

後來我憋不住了，就問他：「大明，你望什麼呢？是不是那幢樓房有什麼可疑之處？」趙大明笑了笑說：「你有沒有看見四樓左邊陽台那盆花？」我看了看，四樓最左邊的陽台上的確有一盆花，孤零零地放在那兒，後面窗戶窗帘緊閉。

由於距離太遠，我看不清那是盆什麼花，也看不出那花有什麼特別之處。我問趙大明，他卻又嘿嘿一笑，不說話了。

這事吊足了我的胃口，不過趙大明不說，我也沒轍。

到巡警隊三個月後的一個周末，輪到我和趙大明休假。我正躺在宿舍里睡懶覺，卻突然接到了趙大明的電話，他用興奮的聲音對我說：「兄弟，快到春風路那棟樓下來。哥哥請你幫個忙。」我問什麼事，他卻說：「你來了就知道了！」說完掛斷了電話。

我預感到那盆花的秘密就要揭開了，心裡不由也有些興奮，穿上衣服就匆匆趕到了春風路。趙大明已經在樓下等我多時了。他穿著筆挺的西裝，皮鞋擦得鋥亮，手裡還拿了一束玫瑰。我有點吃驚：「你這是要幹嘛？求婚？」他嘿嘿一笑：「算你小子聰明，我就是要上樓去求婚。你要是夠朋友，就給我作個見證人。」

我說：「結婚才要見證人，求婚要什麼見證人？我可不想做電燈泡。」

趙大明拉了我一把：「你就陪我一起上去吧！說實話，我心裡挺緊張，你幫我壯壯膽也好！到時候你就在門外等，她答應了，我再請你進去！」

見在巡警隊素以勇敢聞名的趙大明緊張成這樣，我不由暗暗好笑，同時也覺得很奇怪：這三個月來，趙大明與我同吃同住，沒見他有女朋友啊！如果他女朋友就住在這棟樓，又怎會幾個月沒來往？

我陪著趙大明上了樓，找到了四樓最左邊的那個房間。趙大明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才鄭重地敲了敲門。此刻，連我也屏住呼吸，猜想著門開處會走出怎樣的一個女孩來，我想，讓趙大明緊張成這樣的，一定是個不一般的女孩。

奇怪的是，趙大明一連敲了三次門，門裡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你和她約好了的？」我問。「我們早就約好了。」趙大明有點不知所措。我正要問趙大明有沒有她的手機號碼。身後卻傳來了一個冷冷的聲音：「你們找誰？」我回頭一看，身後站著個中年婦女，滿臉狐疑之色。

趙大明忙說：「我找住在這兒的羅悅。」「羅悅，」女人把趙大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羅悅早就搬走了，這房間已經空了快一年了。」「什麼？」趙大明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這不可能，我和她約好今天見面的。她搬走為什麼沒告訴我？再說，那盆花一直都在啊！」

我意識到事情很蹊蹺，連忙拿出警察證向那女人表明了身份，要求她打開房間讓我們看看。女人拿來鑰匙開門，嘴裡嘟噥著說：「那姑娘長得蠻招人疼的，不像是壞人啊。我只是租房子給她住，她要是犯了什麼事，可跟我沒關係。」

趙大明急問：「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有沒有留下地址？」女人搖了搖頭，「一年前是另一個女人來幫她搬的東西、結的帳，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

門開了，一股霉味撲鼻而來，房間很空曠，所有的傢具上都蒙了厚厚的一層灰塵。看來那女房東說的都是實話，這兒的確很久沒人住了。

趙大明手裡的玫瑰花跌落到了滿是灰塵的地板上。他在房間里轉來轉去，嘴裡喃喃地念叨著：「悅悅，悅悅。」彷彿要從某個角落裡把失蹤的羅悅找出來。

我走到陽台上，那盆花果然還在那裡。上面竟然還盛開著鮮艷的玫瑰！這時房東女人也看到了那盆玫瑰，她詫異地說：「噫，這兒還有盆花。怪了，這花有一年沒人澆水了，咋還長得這麼水靈？」

趙大明聞聲出來，他捧著那盆花，眼裡不由自主地滴下淚來。我看他神色不大對勁，連忙強拉硬拽把他弄下了樓。

臨走前，我特別囑咐那女人，先保留那個房間不要租給別人，尤其不要動那盆花，那女人看趙大明那樣，大約也有點感動，連連答應。

趙大明蹲在樓梯口，再也不肯走了。我沒轍，只好陪他蹲著。他遞給我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長發披肩的漂亮女孩。我知道那是羅悅，也明白趙大明為何會如此傷心了。良久，趙大明給我講了他和羅悅的故事：

兩年前的一個夜晚，我下班出去閑逛，路過一條林蔭小道的時候，突然發現四個流里流氣的傢伙正把一個姑娘往樹林里拖，我大喝一聲，衝上去就把那姑娘拉到了身後。四個歹徒見只有我一個人，就圍了上來，我以一敵四，把他們全打跑了，自己手上也挨了一刀，斷了一截小指。那姑娘用手絹幫我包紮傷口，就這樣，我們相識了，她就是羅悅。

羅悅在一家大型私營企業工作，就租住在四樓那個房間。那天我送她到樓下，才發現我每天巡邏都要經過這裡。後來我們相戀了，儘管我只是個巡警，而她是白領。我發現羅悅雖然很喜歡跟我在一起，但她眼裡卻總有淡淡的憂傷。

我問她為什麼，開始她不肯說，後來我一再追問，她才吞吞吐吐地告訴我，我們的地位懸殊，她家裡不會答應的，除非我能努力，考上警官大學。我當時很生氣，後來想想她說的也對，她的條件這麼好，她家裡當然會反對她嫁給一個巡警。

於是我們約定，今後的兩年兩人彼此互不聯繫。這兩年里，她要考研，而我要考上警官大學。她還向我保證，雖然在這兩年里我們不再見面，但她每天都會在自己的窗外放一盆象徵愛情的玫瑰，當我巡邏到樓下的時候，看見花就象看見她，而她，也會在窗帘後默默地注視我……

對於這個約定，其實我心裡是不大情願的，我渴望每天都見到她，但有什麼辦法呢？要實現我們的目標，就要付出代價。於是我除了兢兢業業的工作，還經常自學到深夜。上周，我終於拿到了警官大學的入學通知，而今天，正是我們約好見面的日子，沒想到……

聽了趙大明的敘述，我很感動，但也有不少疑問：兩個熱戀中的人，近在咫尺卻互不聯繫，雖然說是為了避免互相干擾，影響彼此的學習，但終究有點不近情理。也許因為趙大明愛羅悅心切，才忽略了這一點。現在看來，這分明是一個騙局！

「大明，你醒醒吧！你被她騙了還蒙在鼓裡呢！」我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羅悅分明是想和你分手，可是你救過她，她說不出口分手兩個字，才使出了這個緩兵之計。她把那盆花擺在那裡吸引你的目光，自己卻金蟬脫殼了！」「你胡說什麼！羅悅不是那種人，她不會騙我的！」趙大明站起來，眼裡燃燒著怒火。

「請問你們倆誰是趙大明警官？」我們倆正在爭執，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悅耳的聲音。我和趙大明扭頭一看，不由怔住了，眼前站著一個長發披肩的漂亮姑娘，分明是羅悅！趙大明一把抓住了羅悅的手，激動地說：「悅悅，你可回來了！」那姑娘掙扎著想甩開他的手：「我不是羅悅，你認錯人了，快放手！」

我意識到事情有些蹊蹺，連忙拉開趙大明。那姑娘喘了口氣說：「我叫羅敏，是羅悅的妹妹，我姐囑咐我今天回來，說在這能找到你。大明哥，這兒有我姐給你的一封信。」趙大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其實仔細看，這姑娘和照片上的羅悅還是有區別的。

趙大明看完了信，把信往我手裡一塞，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展開信紙一看，原來上面寫的是：「大明，首先請你原諒，我們那個約定，完全是我對你的欺騙，其實一開始，我就沒對你說實話。可我也是出於無奈啊！還記得那次你救我嗎？其實我是知道那條路危險，故意去那兒的，我就盼著那些流氓出來非禮我！我要報復這些壞蛋！因為在一年前，我曾被一個壞蛋強暴過，後來我悄悄去做了檢查，發現自己竟然被感染了愛滋病！得知結果的那一剎，我只覺得天旋地轉，我的人生被毀了！後來我就發誓要報復那些壞蛋，用我的身體去報復他們！可是那天你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改變了我對社會的看法，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啊！而且更要命的是，我發現自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你！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只許你牽我的手，連一個吻都那麼吝嗇了吧？因為我的身體里滿是邪惡的病毒啊！其實在每一個深夜，我都把自己的吻印滿了你的相片……我知道我們再相處下去，你終究會知道真相，我對那一天很恐懼。而且即使你不介意，人們也會用恐懼、鄙視的眼光看待我們，所以我用那個約定騙了你……」

「羅悅，她人在哪裡？我要見她！什麼病也嚇不倒我！」趙大明突然站了起來，抓住羅敏的肩膀搖晃著。

羅敏不說話，淚流滿面。良久，她才指著樓上說：「你看見那盆花了嗎？我姐她就在花盆裡。」我和趙大明都瞪大了眼睛。羅敏流著淚說：「我姐無法忍受病痛和感情的雙重摺磨，她在醫院裡自殺了，她死前留下遺書，讓我把她的骨灰帶回這裡，悄悄埋在花盆裡，她要每天看著你從樓下走過……」

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那盆花一年多無人照顧，卻依然開得那麼鮮艷——那是羅悅的生命之花啊！

現在，趙大明仍然是我的搭檔，他沒有去讀警官大學，他說，這城市治安不好，仍然需要他，更重要的是，在這裡巡邏，能夠每天都看見四樓左邊陽台上的那盆花。

當然，需要補充說明的是，現在趙大明下班後常上樓去，和住在那兒的羅敏一起澆花……作者廖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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