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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路旁樹林發現13個被遺棄的塑膠袋,打開後我驚呆

每天讀點故事作者:地獄猖獗 | 禁止轉載

醫生治病救人,於世間拯救一個又一個生命,讓人們恢復健康,再度以笑容面對這個世界。而相比起救治他人的醫生,還有另一種醫生存在,那就是法醫。他們以薄薄的刀刃切開身體,為得也是拯救,拯救那些為求真相的親友家人、拯救那些蒙冤而死的逝者。他們以自己的方式,持一把手術刀,維護著人間的正義。

而何遺君,同樣也抱著這樣的想法,一身朝氣地站在了法醫辦公室的門口。作為今年的法醫系畢業生,她要在B市公安總局開始法醫助理的生涯了。

將齊肩的短髮捋了捋,何遺君正了正身子,敲了兩下門,「打擾了。」

「怎麼就想不到,這哥們兒居然把鑰匙給吃了!怪不得哪兒都找不著呢!泡成這樣,還找什麼證據啊……」

一推門,何遺君就和一玻璃罐液體打了個照面,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這裡面裝的是消化液和未消化完的食物以及一把鑰匙。

拿著玻璃罐的人白胖白胖的,抬起頭一見何遺君,心道這肯定是來報道的新人了,剛要友好地開口,門就被用力關上了。

何遺君狠狠閉了一下眼睛,再緩緩睜開,企圖消除剛才看到的一切。看著手上的門把手,似乎需要很大的勇氣才能再次打開這扇門。

「請問你是?無關人員是不可以進入這裡的。」

發出問話的聲音低沉而略帶磁性,回過頭去,見到了那張同聲音一樣冷的面容。

何遺君反應過來,忙鞠了一躬,「您好,我是今天來報道的法醫助理,我叫何遺君。請問您是?」

男子自腋下夾著的基本檔案夾中抽出了一張紙,只見上面龍飛鳳舞似的幾個字,寫的正是何遺君的名字。對她點了點頭,順便打開了門帶領她進去,「我是郗至白,法醫辦的主任,算是你的領導。」

郗至白一進門就見到了正捧著小玻璃罐小心翼翼瞧過來的某人,「龐軒,我記得我之前有說過不要把東西帶進辦公室。」

那被稱作龐軒的白胖男子立刻一個立正,顛著小碎步就出了辦公室。

帶著何遺君走到辦公室最裡面的座位,郗至白將手上那一摞文件夾扔在了雜亂的辦公桌上,為其「錦上添花」。

「新來的沒什麼硬性要求,當前工作內容就是協助現場記錄、拍照,還有解剖的時候去幫忙拍照以及記錄。當然,如果你自己有意向,可以在後期申請參加解剖,現在應該是不行,哪怕你的成績非常優異。還有什麼疑問嗎?」

見郗至白聲音平淡,沒什麼表情,這種冷淡的態度立刻讓何遺君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生怕一個差池,就會喪失工作機會。立刻學了龐軒剛才的立正姿勢,昂首回答,「沒有!」

郗至白對何遺君忽然的熱血有些不能適應,眉頭一皺,把椅子向後拉了幾分。從亂糟糟的辦公桌上翻了兩下,找到了分組表,看著上面的分配沉吟一聲,「現在二組人員編製已經滿了,一組剛好有專職離開的,你就在一組實習就可以。一會兒我會讓龐軒帶你熟悉一下辦公環境。」

何遺君連忙點頭,對郗至白的安排表示同意,恨不得立刻投入到工作當中去。

「你好你好,我叫龐軒,大家都叫我小龐。」龐軒聽說有個美女被分到了自己這組,非常矜持地做起了自我介紹。

可惜有人不遺餘力地拆台,一位戴眼鏡的人自辦公桌格擋處探出腦袋,「你發音錯了吧?是小胖吧?」

龐軒仗著身盤兒,直接把人擋住,當做那人根本沒說過話一般,繼續剛才道,「叫我胖哥也成。」

「您好,我叫何遺君,是X大畢業的。」何遺君連忙自我介紹,希望能儘快融入這個集體。

龐軒作為法醫辦最能言善辯的人,接到帶何遺君參觀的任務自然是認真完成的。

先是去刑偵大隊轉了一圈,指著一個個的照片給她介紹,「這仨副隊長,咱一組和靳璉合作最多,到時候出警你就能見著真人了,這個標兵,叫齊樂這個,機靈得很,總跟靳璉屁股後面。」

「這是病理鑒定室、這是毒物分析室、這是解剖室……」

龐軒帶著何遺君逛了一大圈,最後將她帶到了檔案室。「對於現在的你來說,這裡才是最重要的。多看看案子,了解一下自己需要做什麼吧。」

何遺君點了點頭,目送龐軒離開後便和檔案室管理員登記,進去查看卷宗。

雖然非常嚮往法醫的工作,但其實她自己的心裡也沒底,她畢竟是一個新人,關於屍體的事情,也只是在學校接觸的。而且實驗的時候,都是十幾個人分到一個大體老師,根本不可能有案發現場的屍體那樣有震撼性。她就怕出現場的時候,自己不爭氣。

不過想再多也不如行動,何遺君甩了甩頭髮,清空腦袋裡的胡思亂想,將自己埋進卷宗之中,希望能夠快速適應這種工作環境,以免關鍵時刻掉鏈子。

人在專註的時候,時間過得總是很快的。何遺君回過神來的時候早就過了下班的時間,便匆忙離開檔案室,準備收拾完東西回家,結束這忐忑的一天。

何遺君的腳剛踏上樓梯,便見一個穿著警服的人喘著粗氣跑了過來,她曾見過這人的照片,龐軒有介紹過,是位精英警察,名字是齊樂。

「哎呦!是你!今天新來的那個,剛好發生大案子了,咱叫上人立刻走。」齊樂嚷嚷了兩句,邁著大步上了樓梯,風風火火就闖進了辦公室。

齊樂一邊開車一邊和郗至白他們形容現場的情況,「地方派出所接到報案,與A市交界的高速下坡處發現了一隻斷手。地方派出所將案件轉到總局來後,派了六個人去維護現場,副隊已經先一步去查看了。」

一般拋屍案的現場情況都不友好,尤其是在有人圍觀的情況下,現場很容易遭到二次破壞,不利於法醫和證物科的人檢查以及發現證據。所以郗至白最關心的還是現場的情況,示意齊樂詢問一下。

齊樂從無線電里問了一下情況,隔了很久無線電內才傳出聲音。「現場的情況不太好。報案人是附近大李庄內的居民,現場這邊已經被庄內的居民圍住了,我目前在協調警力保護現場,車開快點,儘快把老白他們帶來。」

荒涼之地大多是拋屍的好地方,B市與A市的邊緣,就是這樣一個好地方。今日下午六時,警方接到了報案,在AB市高速公路坡下發現一隻斷手。

眾人抵達現場的時候,就充分感受到了此地的荒涼。拋屍地正位於高速公路下坡處,又有樹木遮擋,如果不是下到坡下走,是不會發現這些屍塊的。

「你們可算來了。」迎面走來的這位高大男子,何遺君當然知道他是誰,畢竟上午才看過照片。而且據龐軒介紹,這位靳璉副隊長刑偵能力強、破案率高,是最有望升遷的那位。

靳璉帶著幾人到了警戒線內,將嚴峻的情況告知法醫隊的人,「這次的案件是碎屍後再拋屍,而且兇犯手段極其殘忍,屍體切得非常細碎,尋找不易。能調的人都調來了,儘快將需要保護的地方保護起來。還有,局裡已經立案了,正在調查近期的失蹤人口。」

郗至白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話,一邊戴手套一邊往裡面走,希望儘快能將現場做完,保護證據。

龐軒早就蹲到警戒線裡面了,一邊兒戴手套一邊看那隻手的切斷處。又抬頭望了望附近被警戒線圈起來的地方,「這連個整人都沒有,還切得這麼碎,男女都分不出來了。」

「的確,不過先儘可能地把屍體找全吧,沒有看到完整的屍體,不能隨便下定論。」郗至白也望了一下其餘屍塊分布的地方,但最先看到的,還是警戒線外面的人。群眾這樣聚集,是非常不利於法醫搜集證據的,萬一兇手混跡其中,破壞現場就不好了。皺著眉對齊樂道,「把人散一散,這一片都有可能有屍塊,如果被破壞了證據就不好了。還有,一旦發現新的屍塊,立刻通知我。」

說完,郗至白就蹲到龐軒旁邊去研究那隻手了。

沒有人告訴在這樣的情況下,何遺君應該怎樣做。此時的她,覺得自己彷彿一個圍觀觀眾,不知所措地站在警戒線外。

這一路上聽到碎屍案的時候,她就在腦海里做了無數種想像,可不管哪一種,她都覺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初來乍到就遇到如此大案,如此衝擊讓她只覺手腳發軟。何遺君深呼吸好幾次,才敢拉開警戒線邁進去。

說是斷手,但其實連手掌都不完整,僅剩三分之一。血跡已經結痂,糊得幾乎看不出什麼來。而且相比起想像中的恐怖,噁心感更甚。

齊樂無線電一響,便立刻來通知郗至白,「那邊有發現,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血肉模糊一塊兒。」

「小胖,你去。」郗至白頭都沒抬,他只負責指示。

龐軒應了一聲,抬起頭就看到了蹲在一旁的何遺君面色蒼白,似是在強忍什麼似的,「你怎麼了?沒事兒吧?」

何遺君抿了抿唇,搖頭。使勁咽著口水,盡量平復胃中的翻滾,可這種生理反應並不是她能夠控制的,那湧上喉嚨的噁心感,使得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龐軒立刻明白了,這小姑娘是第一次出現場,還有些受不了。「你要是覺得有些受不了就說,先到外圈兒去休息休息,要是可以堅持,就幫主任干點兒活。」

囑咐完,龐軒就往另一處去了。何遺君咬著牙,想去給郗至白幫忙,可一旦她的視線落在地上那段血肉迷糊的手上,不適的感覺便不斷地湧上來。

沒一會兒,齊樂又接到了情況,郗至白便指使何遺君去。可喊了兩聲,也不見有人應,抬頭一看,何遺君正捂著嘴做心理安慰呢。

「喂!你沒事吧?」郗至白喊了她兩聲,才見她轉過蒼白的臉。

郗至白與那半隻手一起映入了她的視線,何遺君終究是抵不住那湧上來的酸意,捂著嘴跑出圈子去吐了。

郗至白皺著眉看向何遺君離開的方向,見她似乎是怕污染現場,跑到較遠的地方去了。那邊沒有路燈照到,看起來並不安全。而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現場,不可能跟去查看,便對一旁的齊樂道,「去看看,別出什麼事兒。」

何遺君也沒跑遠,還是順著那條高速,有些微弱的燈光照著,不至於黑到看不清。幾乎是將胃裡的東西都吐光了,她才算好受一些。

「喂,你沒事兒吧?」還在遠處的齊樂喊了一聲。

何遺君嚇了一跳,回過頭去對他揮手,示意自己沒事。但事實上,她已經噁心到說不出話來了。她往齊樂那邊走了幾步,腳下卻是一絆,似乎踩到了什麼。

一低頭,只見上面遍是血跡。也不清楚這是踩到了什麼,但無疑這是那碎屍的一部分。一想到這裡,那種噁心的感覺又涌了上來,連忙上前兩步,到一邊去吐了。可是此時的何遺君真的是什麼都吐不出來,乾嘔了許久,也沒能把剛才那一幕從腦海里擦除。

郗至白過來的時候,卻是沒有衝進警戒線,而是先找到了站在外面的何遺君。「適應不了的話就先回去吧,你這樣會耽誤工作,現在沒人有時間」

因為嘔吐的原因,何遺君此時的臉色並不好,她幾乎覺得郗至白的言外之意是要開除她。這才第一天,就發生這種事情,未來的每一天都可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現場,甚至會比現在更加嚴峻,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適應,開始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在課本上看到的、腦子裡幻想過的,全部都不如親眼一見。此時,何遺君才明白老師這句話的含義。然而,已經太晚了。

何遺君想要解釋些什麼,但她連這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因為郗至白沒有時間去聽,他很快就投入到了工作中,爭分奪秒地尋找著真相。

最後,何遺君只能默不作聲地回了家。將自己埋進被子里,「如果換做是我……見到這樣的人,也會覺得不滿吧……」

待何遺君迷迷糊糊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就在她頭痛欲裂的時候,電話不合時宜地震動了起來,是一條簡訊。

「給你放兩天假,自己好好想一想。」

號碼未知,但不知道為什麼,何遺君一見到這行短短的字,就聯想到了面色不愉的郗至白。當然,她最擔心的還是郗至白簡訊中所說的「想一想」究竟是什麼。

這樣被「被放假」絕不是何遺君想要看到的結果,她愈加懷疑自己究竟適不適合這個職業。雖然在開始的時候也有幻想過這個職業會和小說或者影視劇中描寫的一樣,但在學習的過程中她也明白了這個職業並非大眾所想像的那樣。每學習精進一分,她對這個職業的敬重感便多一分。她是真的想要在這個崗位上努力,想要以自己的力量去維護正義。

何遺君左思右想,撥通了老師梅毅的電話,這位在她學業上給予她無數指點的老師,是否能在自己迷茫的時候也能給自己指點呢?

「小君啊?怎麼了?是工作上遇到了什麼問題嗎?」梅毅的聲音自話筒中傳出,帶著他慣有的溫和。

可電話才接通,何遺君便有些後悔了,作為老師自豪的學生,竟會因為在現場受到了一點點小的挫折就到老師那裡找安慰。臉上忍不住燒紅,「沒……沒有!就是想您了,給您打個電話。」

那廂梅毅聽到自己的學生想自己了,心下自是高興,可又怎會猜不到對方這通電話背後的意義呢?只是何遺君既然不說,自然有她不說的理由,他也樂於見自己的學生獨自面對,因為人永遠不可能依靠他人生存下去,需要依靠的還是自己。

何遺君和梅毅聊了聊家常,心中卻是另外一番想法。她既已決定了要做法醫這個職業,就要堅定這一信念,怎麼能因為這樣一點小挫折就開始懷疑自我。而且她一向奉行「迎難而上」這一理念,此刻一想通,恨不得立刻飛到現場去。

何遺君匆忙地整理了一下,塞著半個麵包,就坐上了前往大李庄的長途汽車。長途汽車站就在下高速不遠的地方,處於拋屍現場的東面。她自高速路下坡的林子間穿梭,其實也是想在底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更主要的是,她希望今天的自己不會再重蹈昨日的覆轍。

「你怎麼在這裡?」

這熟悉而恐怖的聲音,何遺君就是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來,一定是郗至白!

很奇怪,明明與他相識不過一天,說過的話可能都超不過一百個字,但何遺君就是能清楚地分辨出這個聲音是郗至白髮出來的。

猛然抬起頭,在斜上方的高速公路上看到了正蹲著向下看的郗至白。然後,何遺君就被郗至白提溜上去了。

一想到自己昨日差勁的表現,何遺君趕忙組織語言,欲向郗至白道歉。卻沒想到,話還沒說出口,便先被郗至白訓斥了一番。

「不是叫你在家待著?跑到現場來做什麼?」郗至白還是板著面孔的模樣讓人喘不上氣來。他模樣雖生得不錯,但板著臉的樣子著實可怕,而且透著一股生人莫近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想後退。

「對不……」何遺君趕忙道歉,卻是被郗至白的連珠炮懟了回去,連道歉的時間都沒有。

「知不知道案犯很有可能會回到案發現場或者拋屍現場查看情況?!自己單獨到這種地方來,萬一案犯察覺你是警務人員,或者以為你發現了什麼與其相關的不利證據,為奪取證據而與你發生爭執甚至要加害於你,你要怎麼辦?!

「不要單獨前往現場,至少要跟隨一名警務人員,兩個人可以多一些應對方法。」

面對郗至白的訓斥,何遺君只得愣愣地點頭,她原本以為郗至白會以她妨礙公務而訓斥她,卻沒想到,這些話,全部都是出於關心,而他眼中的擔憂也並非假的。

何遺君原本覺得郗至白是一個工作至上的冷血人,但現在看來也會擔心下屬的安危,似乎比初見面時,有血有肉多了。

「嗯,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何遺君重重點了點頭。「不過……郗主任你怎麼在這裡?」

「昨夜帶回去的部分不全,我今天帶了人來這邊找一下。」

「不是在高速路下面的土坡發現的?怎麼跑到上面來找了?」何遺君看了看被封鎖的高速路,前後望去,都沒有看到有什麼被警戒線圈起來的地方,而且在上面也基本看不清下面的情況。

「根據現有證據,懷疑兇手是在高速路上拋屍,所以到高速路上看一看,或許有遺漏在上方的。」郗至白回頭看了她一眼,何遺君關切案情的模樣與昨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至少比昨天要更像一個法醫。

何遺君連忙點頭,示意自己跟在這邊幫忙尋找。而郗至白似乎將早晨發簡訊的事情遺忘了一般,不但沒有再追究她私自到現場來的事情,更是默許了她跟著調查現場。

「兇手拋屍的行為可以有兩種解釋,一為炫耀、挑釁,這種兇手殺人的目的多為泄憤、洩慾或者挑釁敵人、警方。二為隱藏,目的多為掩蓋自身殺人證據,方便他繼續在社會中生存。」郗至白走著走著,突然開了口,似是在自言自語。

何遺君跟在後面,心中有些好奇,難道這些話是說給她聽的嗎?

不等她好奇完,郗至白的腳步便一頓,皺著眉回過頭看她,「有沒有在聽?」

見真的是在和自己說話,何遺君連忙點頭。她在學校里將病理、毒理學得都很好,可卻沒什麼實際經驗,對於法醫所需要的推理演算更是不了解,此刻有這麼大一位前輩出面教導,又怎敢不虛心求教?

郗至白又轉回身去,眼睛搜尋著,嘴上也沒有停下。

「我們對兇犯的行為進行分析和推理,是為了能夠更加貼近兇犯,將自己代入其中,以當時的時間、地點、人物以及精神狀態為輔助,進行分析,從而找出兇犯在犯案時可能會遺留下的證據。」

郗至白指了指高速路下坡的樹林處,「首先是地點,拋屍地在高速路下坡的樹林中,從上方或許會覺得隱蔽,但事實上,這條路每天都有很多人走。靳璉昨夜對大李庄的人進行了調查,這條路介於大李庄與長途車站之間,是庄內居民前往市區必走的一條路,每天上下班以及接送孩子的人至少有二十人。所以兇犯的拋屍行為並非第二種情況,而是第一種。他想藉由拋屍向某些人表達什麼。」

「而推理兇犯想向什麼人表達,就必須先清楚被害人的身份以及其人際關係,從而調查出案件相關的兩者甚至更多相關人的關係。但此次案件是碎屍案,這裡並不好下手,只能在屍檢結果中尋找答案了。」郗至白說完頓了一下,看向何遺君,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開口問她是否參加屍檢。

「啊!」不等郗至白想好,何遺君一下子就跳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語無倫次地指著坡下的一棵矮樹,「主!主任!手!手!」

順著何遺君顫抖的手指看過去,郗至白果然見到了一塊被掛在矮樹樹杈上的血肉。拿出無線電打了一聲招呼,「那半隻右手找到了。」

何遺君正忐忑地往下望,手扶著胃部的位置摸了好幾下,生怕重蹈昨日覆轍。還沒做好心理暗示呢,一台相機就擺在了她面前。順著那雙手望上去,就見到了郗至白不善的目光,忙把照相機接了過去。

郗至白對矮樹那邊揚了揚下頜,「手別抖。」

說完,郗至白便順著下坡滑了下去。在上坡方便照相,但若要真的去檢查,只能到坡下爬上矮樹才可以。

何遺君雖然沒昨天那麼狼狽了,但卻是很不幸的,被郗至白說中了——手抖。

趕來的龐軒見到那些模糊的照片,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只得讓郗至白稍等,他再次照一遍。

待郗至白檢查現場的時候,龐軒拉著何遺君到一邊去,給人指導去了。「小何呀,我能理解你,畢竟誰都有第一次,你看你胖哥我!我現在多獨當一面啊,當初第一次出現場的時候,噁心得我好幾天沒吃好飯,瘦了好幾斤呢。這不,現在又吃回來了。你也不要太在意,這吐啊吐的,就習慣了。再說了,咱辦公室里第一次出現場的,哪個沒鬧騰出點啥來,別在意別在意啊!」

說到一半,龐軒伸著頭偷偷望了正在檢查的郗至白一眼,「就咱郗大主任,第一次出現場,那也不是一帆風順的。那次是個水裡的,巨人觀都快爆了!把咱郗主任噁心的,吐得昏天暗地的。回來之前的老法醫問他有事兒沒,他硬是逞強,抹把嘴就要繼續幹活。結果老法醫才回過頭去,他又蹲回去吐了!哈哈哈!」

龐軒說完了,又瞧了一眼郗至白,生怕被他那順風耳給聽見了,末了不忘給何遺君封個口,「咳咳,這也是我聽說的啊,你嘴嚴點兒,別給我漏了風啊!」

對於背後議論上司這一點,每個行業都不能免俗。何遺君雖是初來乍到,但還有些聽八卦的自覺,乖乖抿了下嘴,使勁點頭示意自己一定保密。

「你們這兒幹嗎呢?」齊樂剛才收到郗至白的無線電,這就開著警車過來了。

「沒什麼沒什麼,商討案情。」龐軒生怕齊樂這大喇叭給他廣播。

「走吧。」郗至白已經檢查完畢,將碎屍塊保存好,提著箱子便上了車。

「誒?這麼快就走了?屍體都找全了嗎?」何遺君被龐軒推上了車,可心中還是有些擔憂,眼睛不甘心地往高速公路下掃著。

「還有頭沒找到。」

何遺君瞪大了眼睛,自副駕駛上回頭看郗至白,「沒找到怎麼回去了?!不會是因為要送我吧?我會不會成為千古罪人?」

郗至白沉默的樣子讓龐軒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想把何遺君踹下車,忙打斷了何遺君的胡思亂想,「不是!是根據現場調查得知的。」

「昨天晚上,警方排查到了長途車站,在垃圾箱內找到了黑色塑膠袋,每三個塑膠袋疊在一起使用,共計分了十二個袋子來裝屍塊。除此之外,垃圾桶附近還有滴落的血跡,警方跟蹤血跡,到了高速路下坡的樹林中就消失了。」龐軒將昨夜的事情給何遺君補了補課。

「也就是說,那個血跡是第十三個袋子滴下來的……難道兇手把頭拿走了?」何遺君攥著安全帶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來,忙回過頭去請教,「郗主任,那怎麼就證明兇犯把頭拿走了,而不是換了個地方拋屍啊?」

沒等郗至白開口,一旁的齊樂倒是先擺起了前輩的模樣,說得頗為自豪:

「當然是昨夜看了大半宿的道路監控告訴我們的了!根據上下高速路的車輛,我們將嫌疑鎖定為了一台沒有掛牌的五菱麵包車,後來也在長途汽車站內的停車場找到了該車輛。

「根據監控可以確定,前日夜晚十一點,兇犯駕駛麵包車駛入高速路,40分鐘後下了高速路直奔長途車站拋棄塑料袋。然後拿著裝頭顱的塑料袋,自高速路下坡的小樹林中逃匿,可惜長途車站沒有監控,不能看到兇犯的身體特徵。不過這條路是通往大李庄的,所以目前已經有同事在庄內詢問排查了。」

待到了總局,龐軒還反覆確定了一下何遺君到底要不要進解剖室,才敢帶她進去,生怕她重蹈覆轍,被郗至白趕出去。

何遺君也是有些忐忑,但她知道,不論是今天還是以後,只要她還在這個崗位上,這都是不可避免的,所以還是「早死早超生」吧!

「目前除了頭部,所有的屍塊已經找齊,現在的任務是把屍體拼接上,如果有少了什麼,記錄在案。」郗至白直接把本子塞進了何遺君手中,然後去穿防護服了。

說是防護服,其實和醫生做手術的那種差不多,防止液體浸透污染用的。郗至白一邊穿,一邊向何遺君交代防護的重要性,「這項工作的危險係數不亞於在第一線工作的警察,尤其一些傳染病未知或者高度腐敗的屍體,沒有人知道那其中會有怎樣的危險。第一,做好自己的防護措施,第二,不要緊張誤傷他人。」

龐軒在手上套了三層手套,可還是嫌不夠似的,撇了撇嘴道,「其實咱手套戴再多層,也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這手套又不是鋼板,手術刀一下去,啥玩意都破了。所以還是得自己小心吶!小何你一個新人……」

龐軒還在那兒語重心長呢,郗至白的眼神已經掃了過來,匆忙收了尾,到屍體旁邊去忙了。

郗至白尋找了一塊最大的屍塊,以此為中心開始拼接。「人體骨骼中除去顱骨便是脛骨和髕骨較為堅硬,但是髕骨卻是最容易損壞的,所以遇到碎屍的情況,優先尋找脛骨,進行拼接。」

「這裡照一下。大部分屍塊的創面平整,有切割痕迹,骨骼也大多是在同一水平面離斷的,很明顯,非人為造成。搜尋條件加上一條,兇犯利用工具有可能為大型碎肉機或者類似的機械。」郗至白找了一塊被切割得最為整齊的部分,何遺君忍著噁心看了兩眼,覺得應該是上臂或者小腿,因為軀幹部分在機械內很有可能因為內臟受力而導致創面不平整,而四肢就比較方便機械離斷了。

屍體的拼接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再加上這些屍塊細碎,很多地方都分不清是哪裡,只能一一嘗試。四肢是最好拼接的部分,而軀幹則是最難的,尤其是在內臟缺失的狀況下,根本不清楚哪些碎肉應該拼在哪裡。

郗至白和龐軒將那些無法找到地方的碎肉一一擺放在一旁的手術盤內,遇到覺得可能安放的地方時則去嘗試一下。何遺君跟在一旁,被那若有若無的腐臭味兒熏得頭昏腦漲。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得久了、聞得久了,她也開始有點習慣了,並沒有犯昨晚的錯誤。

「郗哥,這不行啊,盆骨都切成這樣也就算了,咋還少兩塊呢!這男女都分不出來了。誒,你找著前列腺或者子宮沒?」龐軒把手上那幾塊碎肉放下,到手術盤裡找了半天。

郗至白也清點了一遍,無奈搖頭。沒有頭部、胸腹的肉缺失、盆骨破碎,就連內臟都少,真的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拿去做XY染色體鑒定吧。」

性別鑒定的事情暫且拖延,郗至白開始檢查屍表,「性別年齡未知,體貌正常,因碎屍大量失血無屍斑,體表傷口均為死後傷,被害人生前未受到暴力襲擊。」

何遺君一邊記錄一邊疑惑,待郗至白說完才開口詢問,「那屍體這麼多地方找不到,就可以出屍檢報告嗎?」

「當然不可以,現在讓你記錄的並非屍檢報告,而是對屍體大致的了解。藉由這些線索,找出被害人的身份以及兇犯的身份。」郗至白看了一眼何遺君記錄的東西,皺了下眉,「你怎麼寫字也手抖?」

何遺君忙把本子抱回懷裡,「我……我一會再謄寫一遍!加深記憶!」

郗至白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追究,而是給靳璉打了個電話,將人喊到了解剖室來。

靳璉顯然是已經在等了,沒十分鐘就風風火火闖了進來。「怎麼樣,有什麼線索了?」

「線索不多,不過可以劃一下搜尋範圍了。」

郗至白將人領到屍體旁,並在屍體上指出。「由於沒有頭部,身高只能大概推測,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間。根據器官、皮膚以及骨骼,推算年齡為35到40歲之間。頸部切斷創為死後傷,工具應為尖銳錐狀物或者下角尖銳的長利器。身上的傷口都為死後創,所以致命傷應該在頭部。目前只有這些信息,先根據這些數據在失蹤人口中篩查一下。」

靳璉點頭應下,「監控那邊沒有停下,還在繼續調查。只是這個頭找不到……內臟還丟失這麼多,要不……再去現場勘查一圈兒?」

目前所擁有的線索實在有限,這些殘片並不足以將兇犯描繪出來,郗至白只能將希望寄托在現場了,儘管現場已經被他們地毯式搜索了好幾遍了。

正待郗至白要點頭答應的時候,齊樂突然沖了進來,一屋子都看向他。那孩子沒接受過這樣的注視,結巴了一下,「靳……靳隊……頭找到!」原題:《法醫辦的日常:碎屍萬段》,作者:地獄猖獗。來自:每天讀點故事 【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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