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獻之 你可真夠狂的！對父不敬是為不孝！

原文

謝安素善尺牘,而輕子敬之書。子敬嘗作佳書與之, 謂必存錄,安輒題後答之,甚以為恨。安嘗問敬:「卿書何如右軍?」答雲:「故當勝。」安雲:「物論殊不爾。」子敬又答:「時人那得知!」敬雖權以此辭折安所鑒,自稱勝父,不亦過乎!且立身揚名,事資尊顯,勝母之里,曾參不入。以子敬之豪翰,紹右軍之筆札,雖復粗傳楷則,實恐未克箕裘。況乃假託神仙,恥崇家范,以斯成學,孰愈面牆!後羲之往都,臨行題壁。子敬密拭除之,輒書易其處,私為不惡。羲之還見,乃嘆曰:「吾去時真大醉也!」敬乃內慚。是知逸少之比鍾、張,則專博斯別;子敬之不及逸少,無或疑焉。

譯文

謝安平素寫得一手漂亮的行草,他看不上王獻之的書法。王獻之曾經精心書寫一封信給他,心想這回他一定會留下收藏了,謝安卻在信的後面直接寫了回復送還,王獻之對此非常不快。謝安曾經問王獻之:「你的字和令尊比怎麼樣?」王獻之回答:「當然我更好啦。」謝安說:「社會輿論可不這麼認為。」王獻之又回答:「現在的人們哪裡懂!」王獻之這話固然是為反駁謝安而權且這麼說說的,不過他居然自稱超過了父親,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王獻之的那些筆跡,接續了王羲之的精妙書法,雖說大體上掌握了規矩模樣,但想要全面傳承還有相當差距。況且他還假託是神仙授筆法,不屑於自己的家學,這樣的心態下學習,這不是不學面牆,見識淺薄嗎?後來有一次老王去京城,走之前在牆上寫了幾行字。王羲之走後王獻之偷偷把父親寫的擦掉,然後自己在給寫上,自認為寫得還可以。老王回來後看到牆上的字,嘆氣道:「看來我走的時候真是醉得不輕啊!」小王同志聽了這話後自愧不如。由此可知王羲之和鍾繇、張芝相比,那是專精一體和博通多體的區別;而小王比不上老王,則是無可置疑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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