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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鷹重型火箭成功運氣很關鍵,私企航天未必適合中國體制

雖然出現了明顯的不足——比如芯級火箭回收失敗,但是獵鷹-9重型火箭的發射成功,宣告世界航天歷史進入了一個全新的時代。

對於中國航天來說,獵鷹-9以及背後的SpaceX公司的成功,展示了很多技術路線、研發思路、流程管理體系上的可行性和巨大成功。而這些內容,往往是中國航天過往所從未嘗試、按傳統也不可能去嘗試和觸及的。

更具體來說,SpaceX公司的獵鷹-9能成功,其中有兩個相輔相成的環節是至關重要的核心邏輯:激進的風險控制策略,與政治脫鉤的純市場商業行為。

僅這種回收方式,就是技術風險最高的選擇

獵鷹-9系列的成功——特別是時間進度與成本控制上的成功,最大的功勞來自敢於採用更為激進的風險控制策略,特別注重打破航天與其它領域工業之間的隔閡;在保持足以滿足要求的可靠性的前提下,獲得最低的成本、最高的性能。

比如助推器的分離措施,傳統上各國火箭主要採用火工品——比如爆炸螺栓進行分離。而獵鷹-9採用了機械分離方式,這種嘗試此前不是沒有人做過,中國台灣地區的雄風三導彈在早期曾經採用——結果分離屢屢失敗,最後還是採用了火工品分離。

而SpaceX公司不僅採用了機械分離方式,而且沒有做實物驗證試驗就正式採用了這一設計;其合理和可靠性保證,完全依靠模擬計算實現。在傳統航天產業中,這樣的做法是絕對不能被接受的。

SpaceX公司的測試驗證成本壓縮的要遠低於傳統火箭

避免使用火工品、取消大量實物試驗的結果,是SpaceX公司節省了大量的時間和資金。必須要強調的是,模擬計算雖然在今天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但遠遠談不上萬無一失;它的結果可靠性,直接取決於基礎研究的積累要求和操作、分析人員的水平。

類似的問題還出現在器件的選用上,火箭飛行中,各種部件遭遇的極限高低溫、衝擊振動,都遠不是一般家用電器和機械相比的。因此從普通消費、工業級、航空航天,不同用途場合的同類部件,總是價格急劇上升,性能急劇下降。

但這種分級中隱藏著巨大的成本壓縮餘地:少部分是技術進步,大量的器件本身可靠性的冗餘量就很大,經過甄選測試以後跨級使用沒有問題——國內當年、甚至現在還有少量存在的情況,很多當時還無法國產化的關鍵軍用、航空航天器件,就是用的進的民用工業級產品,甚至非常高比例還不是全新產品。

另一方面,航空航天級期間的成本雖高,但是價格虛高的比重更是要遠遠高的多。這方面的產品競標、價格制定和運作是深水話題,不多展開。但在SpaceX公司的成本控制體系中,這一塊是他們技術風險付出最小、成本壓縮最為成功的部分之一。

SpaceX公司專門出了一個自家火箭失敗的視頻集錦,多數都是爆炸

必須要看到的是,SpaceX公司在獲得今日的成功之前,曾經多次爆發嚴重事故,瀕臨破產;如果SpaceX公司的運氣再差上那麼一點,今日的情況可能完全不同。

特別是SpaceX公司能夠堅持下來,它是純私人公司商業運作體制,決策不受政府影響、成敗也很少涉及嚴重政治問題是極為核心的關鍵。

國情不同,SpaceX在中國無法複製,它的策略風格本身也略顯過於極端

在中國這顯然是行不通的,航天發射的成敗,早就已經被牢牢的與整個政府、絕多多數百姓的自尊心——乃至於社會穩定牢牢綁定了起來,SpaceX公司那樣的連續嚴重失敗是絕對不可接受的,公司的決策走向和能獲得的金融等社會資源來源,必然會被強制干涉。

對於中國來說,SpaceX公司的成功經驗有著極大的學習和參考價值——但這不意味著要全盤照搬,實際上以中國現在的國情,無論是客觀能力還是體制氛圍,都不存在允許照搬的條件。即使是有私企要做航天,也幾乎不可能重現SpaceX公司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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