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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作家學寫作:徘徊在文學史邊上的小鎮青年

感冒藥、耳機、水杯、鑰匙,堆放在書桌一側。跟大多數人想像的不一樣,作家魏思孝的書桌平淡無奇,甚至安放的位置也只是其租處的客廳一角。

就是在這個跟女兒共用的角落裡,魏思孝拿到了第九屆報喜鳥文學領域新銳藝術人物大獎,這個獎項前三屆的得主分別是郭敬明、六六和笛安,這幾人都上過中國作家富豪榜。不過,與遠方的富豪榜單相比,30萬元的獎金對獲獎者更有現實意義。

十幾年前,我第一次收到魏思孝的稿件,當時他還是一名大學生,以後他可能成為教師、保安、職員、工人……像他的同學們一樣。很顯然寫作改變了這一切,魏思孝說,他在2012年,才掌握了寫作的密碼。

1月27日,我來到魏思孝家裡,打算找到他寫作的密碼到底是什麼。

閱讀:為寫作打好基礎

要知道一個作家怎麼寫,首先要知道他怎麼讀;而要理解他為什麼那麼寫,還要知道他讀過什麼書。

魏思孝說,在他讀高中之前,一直生活在臨淄的農村,沒什麼條件閱讀課外書。直到升入高中,他才開始看韓寒和郭敬明寫的一些東西,「他們的文字比較符合那個年齡的心態,多愁善感。」

直到大學二年級,魏思孝在學校門前的書攤上,很偶然地買到王小波的《黃金時代》。在學校宿舍里,魏思孝經歷了那種前所未有的閱讀體驗,「我第一次體會到閱讀是這麼精彩,原來可以這麼寫作。我站起來,給舍友們大聲朗讀。」

但其他同學忙於自己的事情,看起來對此基本上沒什麼反應。

要理解魏思孝的這種體驗,必須要有一定的閱讀經驗。比如,閱讀經驗要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後,讀到一本真正的好書才會有一種驚喜。

周末,躺在家裡沙發上看書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很多人會以打呼嚕的方式,結束自己的閱讀。大多數情況下,並非你不會讀書,而是書寫得太差。

像我拿的這本《噓,聽你說》就不太會調動人打呼嚕的積極性。

我跟魏思孝說,哥們,你這本書的書名,太彆扭了,讓人看了之後,不知道你要不要聽他說,好像很沒有誠意。

不過,這樣繞了一個彎,卻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就是說,其實作家已經非常了解閱讀的規律,並把它成功運用到寫作里了。

寫作看起來比搬磚偷懶

魏思孝說,之前很多人不理解他的寫作,認為寫作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甚至很偷懶。因為坐在屋子裡,怎麼也比到處跑,或者在建築工地上搬磚要輕鬆。

實際情況看起來也的確如此,雖然碼字的確有點像搬磚,但還是有區別的。寫作是需要天賦、通過努力才能掌握的能力,而搬磚好像只要努力就行了。

魏思孝有些擔憂小鎮青年這個詞,他怕自己被限制在這樣一個詞語裡面。「有這樣一個定義,也好,也不好。」他認為,如果有一個定義,那麼人們很快就會通過這個風格,清晰地看到你,並在海量的文本中將你認出來。

但這樣的定義也會限制讀者對你的認知。他們會想當然認為,魏思孝就是寫小鎮青年生活的那麼一個作家。「我正在嘗試改變,我覺得自己現在的筆力已經可以駕馭其他的題材了。」

實際上,能夠找到自己的語言風格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而魏思孝從2005年開始寫作,只用了7年時間,就形成了自己的風格。你要說這是一種天賦,當然也是可以的。因為他畢竟沒有通過系統的訓練,就獲得了這種能力。

相較之下,比如說我吧(不好說別人,自我舉例),寫了幾十年也沒有形成自己的語言風格。看我寫東西,跟看一張乾巴巴的說明書沒有兩樣,既沒有情緒,也沒有溫度。

魏思孝說,自己寫作都要靠情緒來支撐。

可能每個作者都有自己創作的方式,而魏思孝的方式則是坐下來,直接開始寫。想到哪兒就寫到哪兒,寫完了,就是一篇好故事了。這真是太簡單了,但實際情況,可能讓你根本想不到。比如,魏思孝說自己是小眾寫作,但實際上只是大眾還不具有起碼的閱讀能力,因為他是很典型的大眾寫作。典型到什麼程度呢?這麼說吧,魏思孝自己的生活,就是所有故事的起點和終點。

也需要經濟的支撐

其實,在很短的時間裡,我根本不能覬覦到魏思孝寫作的竅門。但我可以通過不太合理的推理,對他的寫作進行另外一種梳理和解讀。

魏思孝說,他出的第一本書名叫《不明物》,這本書也挽救了他的寫作。並非沒有寫作的天分,而是經濟條件已經不允許他寫下去。

就像自己小說中的人物一樣,看看空空的口袋,正當魏思孝打算要結束寫作生涯的時候,磨鐵花了一萬塊錢把這本書買斷了。

「真是幸運,我以為寫不下去了呢。」這本被稱為《不明物》的小說,魏思孝認為寫得並不好,但2011年出版的這本書被買斷得很及時。

2013年,出版《豁然頭落》之後,2016年魏思孝進入了一個高產期,7月先後出了《一個廢柴的日常生活》《小鎮憂鬱青年的十八種死法》兩本短篇集,兩個多月後,他又出了《兄弟,我們就要發財了》。2017年1月,又出版了《噓,聽你說》。

也許,我們可以從魏思孝的出版書目里看到一個作家的成長曆程。尤其是2016年之後,幾個短篇小說的結集,當「廢柴」「十八種死法」等念頭還徘徊在魏思孝的小說里,那本《兄弟,我們要發財了》明顯可以看出魏思孝創作更加放鬆了。

實際上,魏思孝的早期作品讓人充滿了焦慮和不安,也許,這更多的是反映其生活的無著無落。寫作是需要經濟基礎的,沒有經濟的支撐,寫作的確是件很艱難的事。

誰還不認識兩個叫王東的兄弟

魏思孝跟我說,他寫的是很小眾的小說。但我一直不能同意,我覺得他的寫作方式很大眾化,只是大部分人缺乏基本的閱讀能力。

就像魏思孝在小說中,心裡暗懟那些鄰居。魏思孝說,現在他其實很理解他們,感覺這些人其實真的只是在關心一個大齡的男青年。可能他們關心的方式,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王東,這是一個經常出現在魏思孝作品裡的人物。魏思孝說,這個人是虛構的。我一邊看,一邊笑,我有好幾個哥們都叫王東,就像我叫李波一樣,讓人經常有齣戲的感覺。

我們都是小城市的那些年輕人。

魏思孝寫的就是小城市青年的日常生活,根本不小眾,這是一個很龐大的群體。他們容貌略顯猥瑣、思想不太健康,只是因為他們的收入太過微薄,微薄到難以撐起自己的尊嚴。實際上,讓我最詫異的是,在這樣的環境裡面,這些小鎮青年還憧憬著美好,無論是美麗的姑娘,還是美好的生活。有這樣的嚮往,人還不至於從根子上爛掉。

魏思孝的這個小鎮青年的形象,已經徘徊在文學史的邊上。無論是他,還是他的好友趙志明、鄭在歡和張敦,他們的創作已經很接近「人性」這個被我們忽視很久很久的東西。

父母愛兒女,對人有起碼的善良,我的東西就是我的,常懷恐懼,偶爾絕望,會歡喜,會哭會笑……這些人性的陰暗或者光輝,難道不是一個正常人類應該有的嗎?怎麼會是小眾?

魏思孝是誰?

淄博市臨淄區人,1986年6月生,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淄博市簽約作家。出版長篇小說《不明物》;自2010年以來,在《大家》《作家》《創作與評論》《文學界》等省級及國家級文學期刊發表中短篇小說50餘篇,部分被《小說選刊》《中篇小說選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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