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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再也找不到任何能滿足你的華語音樂,聽邱比-著調專訪

神秘而難以描述的邱比

得知邱比是在2017年的金曲獎音樂節上,著調的實習記者小郭嚷嚷著要去看他心愛的邱比作現場表演。作為音樂人,1991年生人的邱比,在2013年正式出道。

乍一播放邱比的音樂,中性的嗓音與前衛的音樂交織,呈現一種神秘的疏離感。去年的11月28日,一個微信好友添加信息讓著調君驚訝片刻——「哈啰,我是邱比。」

往常來加好友的大多是參與搶票、申請進群的樂迷,少有藝人主動勾搭。邱比看到了陳珊妮的著調專訪後就添加了著調君,他偶爾在朋友圈發布著自己專輯和巡演的信息,再無其它。

邱比的最新專輯《大 放》於2017年12月22日發行,春節後,巡演「上下一方」將於3月9日從北京起跑,在春天唱遍內地近20個城市,部分城市早鳥票銷售一空。

跟著我們 一起傳遞歡樂

把歌聲揮霍在永恆的光里

勇感的溫柔的能感動撼動

我們也因此都會為你高興

Sing MY song Sing MY song a a

Sing MY song Sing MY song a

——《永恆》

愛我的媽媽 你在哪裡

我沒有一個愛我的媽媽

你在哪裡

——《媽媽》

愛人請把我丟下去尋找你的新寵

我們的髮膚都已充分接觸 沒有什麼感覺好新鮮

皮肉鬆了垮了臉也不是初衷

慢慢吞吞不如給個乾脆啊

痛快了

——《狩獵》

當樂迷「ZeKAA」聽到邱比的音樂時,他瞬間闖入了另一片時空:「煥然如新,這是一些嶄新的聽覺享受。偶爾在塞車片刻聽見陌生的聲音,感覺自己身處太空盡頭,也許我們可以片刻跳脫這俗世生活。」

邱比的音樂有一種特異性,play鍵按下去的一刻或許你就感覺到了「奇怪」,音樂是電子氛圍,卻不是夜店裡點燃荷爾蒙的宣洩舞曲,歌詞是縹緲的,書寫俗世卻脫離了人間。

在著調君執行音樂圈人士2017問卷調查時,也問詢邱比對這個徵集「有沒有興趣」,他直言:「沒有,謝謝。」這個拒絕乾脆到你無法再多勸一句。

面容姣好,打扮脫俗的邱比,信念感極強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搜羅網路上的採訪文章,大體對他的背景有所交代。邱比是個藝術人文的綜合體,小時候跟隨他不願具名的作家母親輾轉日本、加拿大等地生活,接觸的都是文學或藝術界的長輩。年少時受過古典鋼琴、小提琴、合唱團等諸多音樂訓練,高中時加入了學校與藝術團體優人神鼓合辦的藝術班,打了三年鼓。

未成年的邱比,就開始了瑜伽和靜坐修鍊,資料記載他高三時開始「助他人覺醒」。曾有訪問問及他的宗教信仰,他答深受哲人葛吉夫思想的影響。美國音樂家Philip Glass的作品,對年少時學藝的邱比也產生了重要影響。葛吉夫和Glass或許可以作為理解邱比音樂特異性的鑰匙。

邱比以數學0分進入台北藝術大學戲劇系,學習戲劇理論。此後參與了鈴木忠志的演員訓練等演藝交流項目。邱比在戲劇、舞蹈、音樂、美術、文字上都有涉獵。

2013年他發表第一張實體音樂專輯《我們:就要相愛》,那時私藏創作就達百餘首,之後又發表實體專輯《正正》和小說《最後安慰》,以及16張在線音樂專輯。

邱比很喜歡思想類的文字,從他公眾號分享的內容中可見一斑,那裡有他摘錄的哲言警句,他對生活的觀察理解。音樂app和他的公眾號里,擁躉不斷積累,邱比像一個信號發射塔,把自己的思想源源不斷地透過跨界藝術創作,傳遞給受眾。邱比似乎製造了一個迷你的宗教體系。

當唱片公司滾石電音來邀約做這篇訪問時,著調君試圖讓邱比「還俗」,尋找他與常人的相似之處,因為畢竟他也能在馬世芳《音樂五四三》里和顏悅色侃侃而談;也能在線上雜誌《Koszine》專訪中詳細剖解他製造的一切的來歷;可著調的專訪最終是以文字作答的形式完成,於是還俗行動失敗了,不僅讓著調君產生一種陷入邱比魔掌的無法掙脫感,關於新專輯《大 放》的諸多細節也未能展開,不無遺憾。

邱比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捉摸不定,再次成謎。不過好在他春天全國巡演的時候,大家還有機會親臨現場,探個究竟。

采寫:麻樂

著調:陌生人聽邱比的理由是什麼?你如何推薦自己?

邱比:再也找不到任何能夠滿足他的華語音樂。我認為抱著任何理由來聽我的歌都不能得到快樂,我的音樂是我愛的事物,裡面做有一個人的感覺,特別是一種靈性生活色彩。

著調:你做的最俗的事情是什麼?

邱比:覺得自己的音樂不一樣。

著調:你覺得自己是個神秘的存在嗎?或者想營造這種神秘感?

邱比:是挺神秘的,因為一路上得到很多貴人的幫助,給予我專心修身的機會。神秘無法營造。

著調:你喜歡吃什麼?喝什麼?

邱比:喜歡新鮮的山竹,喝蜂蜜佐冰河水。

著調:你的興趣是什麼?你喜歡玩什麼?

邱比:興趣是把虛無的思考凝結成實質的物品,和老闆一起解決眼前困難最好玩。

著調:你有什麼習慣?

邱比:觀察自己有什麼習慣。

著調:你做的最刺激的事是什麼?

邱比:參加《中國好歌曲》。

著調:你的生活是什麼樣子?

邱比:要看在哪個城市。比如我最近在上海出差。我一般來說在上午九點整醒來開始準備工作,晚上九點前回到酒店準備就寢。

著調:你為什麼活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邱比:是因為自律吧,最大的可能便是我對自己的生活有明確的判斷跟追求。

著調:成長中,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遺世獨立?

邱比:我是一個有定見的人,大概是從高中二年級我開始決定走自己的路。

著調:你在優人神鼓打的是什麼鼓?那是一段怎樣的經歷?

邱比:打堂鼓,很良性的同儕之間相互影響的學習時光,因為一個表演藝術班中每個人的才藝都不太一樣,彼此都能夠了解共同合作創造一場好演出的重要性。

著調:你為什麼會訴諸電子樂?

邱比:因為我喜歡電子那種理性化的音色。

著調:通常什麼事情會刺激你創作?

邱比:發生了一件很震撼我情緒的事情。

著調:你在一些採訪提到葛吉夫的思想影響了你,他是「以拒絕讀者的方式去寫書」,那你是以拒絕聽眾的方式做音樂嗎?

邱比:葛氏的拒絕其實是對自己作品的一種自愛與良知。我做音樂的時候更多考慮的是讓每一個工作人員都能在其中有超實力的發揮。

著調:你在生活中如何實踐葛吉夫的思想,或者第四道?

邱比:這個回答可大可小。但我說一個簡單的,內在的工作第一步是要發現自己的沉睡,將自己喚醒過來,意識到人之機械共性。我會從改變我慣常的姿勢開始,用一個比較不熟悉的姿勢行住坐卧。

著調:你說自己是對自己要求嚴格的人,怎樣嚴格?

邱比:同上提,我會一步步訓練我自己接近我或許排斥的人事物。

著調:還有Philip Glass對你的影響,你迷戀他音樂的什麼呢?

邱比:我喜歡他透過用不斷疊加、重複音樂表現出心境變幻莫測的步調,亦展現出存在的哲學性叩問,即我們是否在自我重複中一無所變?

著調:你會聽別人的歌嗎?指哪些流行音樂作品。

邱比:在上海出差的這一周我聽Labradford的《E Luxo So》最近較喜歡的中文歌是王力宏的《安全感》。

著調:瑜伽和靜坐的修鍊是怎樣的?

邱比:每個人都必須找到他自己的方式,就像保養品沒有一個全然完美的配方。曾經我在學校分享神聖舞蹈。2016年亦在紀州庵文學館開公益課堂,讓人人都能一窺葛氏的修鍊方法。

著調:你曾說想讓人在你的音樂中獲得平靜,你自己怎樣獲得安靜或內心的平靜?

邱比:我是想表達出電子樂除了舞曲亦有另一種表現方式。獲得內在的平靜即要聽從良知的指引。把自己從與萬物抵抗的狀態中解放出來,透過了解自己跟別人保持共時性,除此以外還有很多種方法,但姿態柔軟是最簡單的其中一種方法。

著調:你的朋友都是怎樣的人?你會孤獨嗎?聽說你會主動進入朋友的生活場景,從中尋求刺激?

邱比:我的朋友在藝術上的追求都比我更極端且更有見地。和朋友一起玩給我深刻的啟發。我性格比較害羞拘謹,他們常能助我更勇敢表達自己的意見!

著調:在你來過的中國大陸的地方,你最喜歡哪裡?

邱比:今年三至四月會去17個城市,到時就知道了……

著調:評論說你善於在創作中結合哲學、美學,那《大 放》又結合了怎樣的哲學和美學?

邱比:拋出一個古老的哲學觀點:人由四個不同的機制組成,分別是情緒、理智、身體、本質。並結合大量留白的意象式編曲,儘可能的減少歌唱的段落,重新定義時尚與流行音樂的美感經驗。

著調:發行的三張實體專輯與你網路發行的諸多數位專輯有什麼差別?

邱比:實體專輯都是集結各方意見合作而成,數位專輯是集中個人靈感彙集而編。

著調:中性的嗓音有沒有帶給你煩惱?

邱比:講話時偶爾有,唱歌時從來沒有。

著調:你的生活中有沒有煩惱?是怎樣的煩惱?

邱比:最近在煩惱MV拍攝的事情。

著調:你參加了鈴木忠志演員訓練,為什麼要參加這個訓練?

邱比:優人神鼓的訓練精神講求道藝合一。我很認同這樣的願景,我想鈴木忠志對他的劇團亦有這樣的追求。

著調:相比較劇場、文學創作等,音樂創作在你生活扮演怎樣的角色?

邱比:一個永遠對我愉快微笑的伴侶!

著調:你的平板電腦是個怎樣的存在?

邱比:我的一個好幫手、好工具。我很少拿來玩電動。今年起已經完全取代紙筆。用它進行數位手寫記錄。

著調:你的國語為什麼那麼標準?

邱比:我想講話除了要讓人聽懂,還要好聽,字字清亮。

著調:當兵是種怎樣的體驗?

邱比:有點緊張,幸好平安度過也結識許多新朋友!

著調:平時是怎樣的穿衣風格?

邱比:我喜歡量身設計的風格,用布料來講當下的心境。最好的時尚品味就是穿了彷彿沒穿一樣。

著調:你說自己蠻喜歡被檢驗的,目前來說你覺得自己被檢驗的成果怎樣?

邱比:外在條件不斷提醒我持續的檢驗自己,從沒停下來。我覺得還沒有到成果發表的時候。

著調:你的演出會是什麼樣的?

邱比:以演唱《大 放》內的曲目為主的,我希望它是神秘而難以描述的經驗。

著調:演唱會為什麼起名「上下一方」?

邱比:為「正正大放」的筆畫縮寫。

著調:你期待大家在你的演唱會上有怎樣的狀態和收穫?

邱比:覺得歌很好聽、特別。喜歡我這次實體專輯的製作。是住在北京的龍佑玟操刀的。

著調:你在舞台上身體的扭動是舞蹈嗎?那些動作是怎麼來的?下意識的?還是對著鏡子練的?

邱比:我只是做我喜歡的事情。

著調:作品太多,會不會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創作過什麼?還有舞台上的表演唱歌會忘詞嗎?

邱比:不太會,我很注重編輯、亦不容易忘詞。只有一首歌例外:《把自己關在家》。

著調:關於《大 放》是最高成本的專輯,成本高在哪?

邱比:每一首歌歷經5道編曲工序、每一次錄音都必須分開錄製4次,因為』"分飾四角""的聲響特效並不是像大家猜想的用剪輯而來,全部是真唱的。用電影比喻的話就是:0特效、多一鏡到底鏡頭。過程中固然也會失敗,觀眾可想而知其成本高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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