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首發 開心果
媽要出席個酒會,很高端的,是要男士穿燕尾服女士穿晚禮服的那種。可媽病了,喉嚨發炎,酒不能喝,歌不能唱,媽和爸都發愁了。
我自告奮勇:「爸,媽,別愁,我代媽去。」
爸說:「別胡鬧。這玩笑可開不得的。」
我說:「沒胡鬧。又不是去幹壞事。不就是去玩樂嗎?」
媽說:「這丫頭,膽大包天了。」
我以為媽也反對,不料媽說:「我看行,讓她長長見識也好。」
我知道接下來我該做什麼。媽拿來了一張熨金的請柬名單,又找來了朋友的相冊,讓我名對冊,冊辨人。我記憶力特好,二十多號人,不消幾個時辰,我都統統辨認清楚了,無一混淆。又不消幾個時辰,他們的年齡、職業、愛好、特長,我已了如指掌了。
爸大吃一驚,說:「這丫頭,將來是干特工的料。」
媽反對:「不,才不做特工呢,是做演員的角兒。」
時間到了,我和爸赴會了。入場時,我就開始進入角色,沒忘挽起爸的臂膀,儼然一對夫妻。陸陸續續見到了名單上相冊上的人兒,我一一頷首和他們打招呼,寒喧、碰杯、喝酒。媽在我心中。用不著太認真太刻意,舉手投足就自然洒脫,他們一個個都辨別不出來,都說林攸貞喲,你今天特漂亮特年輕。爸開始有點緊巴,後來就全放鬆,不住地笑,笑得很甜蜜,笑聲彷彿是從肺腑里出來的。他還時不時捏我一下,那捏是信號,高興,表揚我哩。
作曲家琴怡是媽的閨蜜,見到我時一把摟了過來:「喲喲,你這大畫家今天特美,比你的牡丹圖還美,說,怎麼打扮的?」
我說:「別逗了,就你特逗。說正經的,你的《春之戀》特好,前兩部我彈奏了一遍又一遍,蓬蓽生輝啊。第三部快了吧?」
「快了快了,就是尾聲還得琢磨琢磨。好閨蜜!」 她又一次擁抱我。這個琴怡阿姨,特愛擁抱。
詩人秦大漢,是媽的詩友。媽很喜歡他的詩,野性、浪漫。他見到我時,侍女正路過,他要了兩杯紅玫瑰,一杯遞給我:「攸貞今晚眼晴特美,一輪明月呢。來,干一杯。」
我說:「謝謝。寫了草原該寫戈壁了吧,什麼時候西部行?」
「你真神了。沒告訴你你卻未卜先知了。下個禮拜就真走了。」
爸悄悄對我說:「他們都怎麼啦?奇了,怪了。雖說燈光搖曳,受點影響,但也不至於沒一個人識破呀。」
酒會到了高潮,朋友們都起鬨:「請我們的金嗓子林攸貞來一首。」
我從從容容落落大方走向舞台。我的歌喉與母親並無二致。我亮開嗓門就唱了一首鄧麗君的《甜蜜蜜》。今夜我特亢奮,一亢奮就超水平發揮,不差於鄧麗君呢。
歌畢,掌聲雷動,鮮花簇擁。接著就全場起鬨要爸表演節目。爸反應特靈敏:「要節目可以,不過要等十五分鐘。你們先繼續。」
接著爸就溜出門外打電話。十五分鐘後,媽出現在會場。全場驚呆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喲?
「大家發什麼呆啊,我女兒來了啊!」爸笑嘻嘻的。
|主編點評|
「我」是開心果,「媽媽」也是,「爸爸」最終也變成了開心果。《開心果》以極其清新的文筆,描敘了一個個讓人笑聲不斷的生動畫面。作品不深刻,但很好玩。小小說創作,應該給這樣的作品留一席之地。
TAG:活字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