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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清是個齷齪人,而且的的確確是個齷齪人,比如見了不自禁的就想調戲,甚至他一本正經的說話,往往最後的效果,還是形成了調戲,即便他再怎麼和雲三娘辯解自己當時處於無意識狀態也沒有用。

三郎為啥一到女孩家隱秘的問題就這麼興緻勃勃呢? 李清的齷齪還在於他幾乎不出門,當然不是因為他在乎目前的身份避嫌,也不是他關著門天天和嬌妻美妾胡天胡地,一則和雲三娘還沒有正式成親,二來施二娘住在家裡,胡來可是不行的,雖然他內心裡很有些想。 說他齷齪還就在這原因上了,因為他認為要是不能跑十里秦淮的花船上去,現在這江寧城,可算老沒意思的。 不能上花船也不是因為妻管嚴,若英是個好媳婦,根本不會過問他李清跑哪鬼混去了,不過雲三娘現在就和當初不一樣了,她肯定在乎,雖然掛的名義是代謝大娘看好李清;不過這個問題本來一點難不住李清,咱後世人啊,編個謊話那還不是小菜。 可李清還是沒怎麼有興緻上花船,儘管小白將軍偷偷約他幾次了,人家是想見識一下京城煙花榜的頭牌究竟有啥泡妹妹的高招,李清都拒絕了,可不是他藏私,而是甘十三娘的態度叫他寒了心,二娘的煙視媚行不見蹤影已經夠叫他懊惱的了,現在倒好,連正經的煙花妹妹也和他一本正經起來,咱幹啥缺德事了?拋給媚眼給我成不?我可是帥哥! 十里秦淮都不能去。那江寧地確是沒什麼看頭了,咱這裡可不是詆毀李清名聲,說他一心只想著漂亮妹妹,儘管他根本就沒什麼好名聲;可江寧在他眼裡,還真是沒什麼看頭。 江寧城的山川形勝,在咱中國可算是獨一無二了,四個字就可以概括:虎踞龍蟠,從秦始皇到諸葛亮。不知道多少人說過:金陵有王氣!本來是句好話。可很多事情壞也就壞在上面了。因為那些個偉人們似乎在這一點上很不如李清,主要原因是在不夠齷齪上面了,王氣都看出來了,怎麼就沒看出還有脂粉氣呢?不一般的濃啊! 這王氣被脂粉氣一調和,便有些不倫不類的曖昧起來,譬如孫權定都建康,五十來年便「千尋鐵鎖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了。東晉的烏衣子弟裙屐風流,招搖了才百年;而南朝四百八十寺,樓台在煙雨中佇立了一百七十年,卻換了四個王朝,於是隋煬帝惱火了,將六朝故都夷為平地。 就是因為有王氣,唐朝也象隋朝一樣抑低這個六朝舊都的發展,把江寧府的名字由蔣州改成代州。直到南唐又以江寧為都。才重新得到了發展,只是這個王朝還特別脂粉氣重些,三十餘年便投降了大宋。 咱大宋在這方面還大氣些。這江寧府的名稱改了一次又改回來了,滅南唐時也沒怎麼毀壞城池,不過烏衣巷地風流早已湮沒,不要說晉代衣冠,就連唐朝氣象也被多年地戰亂洗劫一空,這建築都是新起地多,而且江寧城的規模,和汴京根本沒法比。 唯一可以拿來比的,還就是煙花風情了,脂粉氣可不是刀槍征服得了,甭管它朝代如何更替,十里秦淮總是溫柔鄉。 可惜,李清無福消受了。 不過今天他出門了,當然目標不是秦淮河上的花船,連院子里樹上鳥窩都孵出了小鳥,當然是「三月暖風,開卻好花無限了。」正是踏春的好時節,不去踏踏,哪能保持春心呢? 其實踏春可算是中國民間風俗最有詩情畫意的一個了,當然有春光明媚的功勞,不過對於廣大地男同胞來說,這春光的確需要加上引號,你想啊,一大群平日不常見的閨秀仕女都跑到郊外了,「吉士」們若不去誘誘,豈不違背了聖人的一番好意?這踏春歸來,香的可不僅僅是馬蹄。 李清也屬於男性,該有的劣根性他都有,平時有這窺艷的好事,就是槍林箭雨也是擋不住愛美之心,不過今天他很有些踟躇,原因很簡單,因為若英、雲三娘和施二娘也要一塊去的。 本來自己帶著小娘子出去,間或瞧瞧人家地小娘子,也間或自家小娘子被人家瞧瞧,算是個大家一起高興地事情,可瞧人家一個小娘子,卻被人家瞧了自己三個去,這虧可就吃了,何況這三個小娘子還要打扮的花枝招展。 看來女人家的劣根性也是萬古不移地了,雖然清楚李清不愛看人濃妝艷抹,若英和雲三娘平素在家裡也是清水芙蓉一般,而此時的施二娘亦心靜如水、洗凈鉛華;可現在要出門啊,而且還是踏春,哪能不裝扮裝扮?姑娘出門要是不打扮,可是要挨雷劈的! 看著幾個人的衣服換了又換的,李清心裡直叫阿彌陀佛,幸好咱被轟出了京城,如今已經沒 了,要象水雲庄那樣有那麼多的絲綢做衣裳,這三個就得一天!其實李清還不知道呢,雲三娘和施二娘昨晚已經討論半宿了。 穿那麼漂亮、打扮那麼好看幹啥?外面可狼多!想著一比三的吃虧比例,李清心裡就很不自在,更何況好多「狼」純粹就是白看!可再怎麼著,李清也不好說什麼,因為這段時間,的確很委屈幾個姑娘了。 畢竟在咱大宋,大凡有點身份的女人還是拋頭露面的機會少,本來是件好事,江寧城裡雖然沒有西門大官人,可一肚子壞水的「東門」大官人肯定大把,少出門能讓李清消停很多,可畢竟現在的院子太小了。 當初在水雲庄的時候,若英出門的機會也非常少,可就算在沒有太子擴建之前。水雲庄也是有很大地場所可以讓若英自由活動的,更不要說之後了,連李清在自己家裡都經常迷路,好多地方都沒去過。 早知道咱在床上多賴一個時辰好了!李清在外面等得很有些無聊,差點衝動的要上樹把那鳥窩給掏了,男人家就是好,不就是出個門么,隨便拿些衣服套身上就成。再說李清心裡也清楚。和這三個女人站一起。他李清再怎麼打扮也白搭,最後人家還是會得出三朵鮮花插一堆牛糞上的結論,既然反正是牛糞,有見過牛糞窮講究的沒? 不過為了出門,李清還是先做了些準備的,做這些準備的時候,張叔很好奇的問道:「公子。不是說出門踏春么?遮莫公子想挖些花草種上?要是這樣還不成,院子里地土質怕是不行,要不再買上幾個筐兒,也好取些土回來。」

挖花草?扯淡,咱出去踏春又不是採花,李清還賣關子呢,還就不肯告訴張叔出門踏春為什麼要準備鋤頭,不過細一想。張叔提醒地對。那就再買上幾個筐子,不過啊,咱可不稀罕什麼泥土! 這歌里唱著「平平淡淡、從從容容才是真。」但其實平常生活里。還是一定需要出些新意、有些變化地,特別是所謂的老夫老妻,人活著哪能不在意情調呢?比如現在李清就很有些花痴的感覺,因為三個女人總算出來了,居然不出門就可窺艷! 若英已經不復當初在水雲庄下棋的那個小姑娘,兩年下來,身量豐滿了許多,該有的全有了,只是見李清獃頭鵝似得盯著看,一低頭的那抹溫柔恍如當年;而雲三娘自然清楚現在的李清絕對不是小和尚,眉間眼角濃濃地女人味依舊,卻突然有了小姑娘的嬌羞;而施二娘。。。。。。做朋友妻了,調戲自然不可,按說這麼盯著看也是不好,可李清硬是按奈不住的看了好多眼! 真不應該抱怨的,想當年李清讀大學的時候,約一女孩子跳舞,人家換雙鞋都換了一小時呢,哪有現在這麼驚艷的感覺?而且還是三個漂亮妹妹,值,還是咱大宋好啊! 門外袁叔早就雇好了大車等著,即便李清很想鑽到和姑娘們坐一個車上,只是這樣確實不成體統的很,便只好一肚子委屈的和張叔、袁叔擠一堆了,張叔地兒子小四並沒來,現下還在廂軍地兵營里,只跟來了李家莊另外的四個子弟,是踏春又不是出去打群架的,跟那麼多人幹啥? 這人老了地確就不好,再怎麼也得春心常在是不?張叔剛才就絲毫沒有驚艷的感覺,當然原因主要是他根本就沒敢盯著看,人家可是懂禮數的,所以他一點都不明白李清的委屈,一上車都和李清抱怨上了,「公子,這起子廂軍委實叫人頭痛,太差勁了,咱們騎捷軍雖說不能和上四軍比,可好歹也是禁軍,豈是廂軍可比的?要不是公子應承下知府大人,真費事操這心,說不得現在勉為其難罷。」 李清聽了這話卻笑了,雖然張叔口裡是在抱怨,其實語氣里透著壓抑不住的自豪,本來廂軍就沒法和禁軍做比較的;再說現在能把一個堂堂指揮使訓得跟孫子樣的,怎不叫這些做了幾十年大頭兵的老軍漢覺得揚眉吐氣! 不過口中卻道:「如此倒是辛苦張叔、袁叔了,如今有小四他們幫手,你老二位平時便消停些好了,要不在附近尋個住處住下,畢竟軍營的飲食不大好,再者,好些莊裡的事情也好再說道說道。」 張叔一擺手說道:「這可使不得,屆時誤了公子的大事怎麼辦?小四雖從小在軍營長大,畢竟不曾見多些世面的,再者如今連白指揮使都在立規矩,怕是小四嫩了些,一個不覺意的,傷了人體面卻是不好。」 李清聽了都想放聲大笑,小白那傢伙怎麼了?難道不聽招呼么? 究竟用什麼招數才能讓小皇帝樂得找不著北,這個現在還沒想出來,不過既然定了人員得是江寧的廂軍,那不訓練可就不成 說戰報上晏殊還使勁誇過他們,有曹孔目繪聲繪色的的生花妙筆還能虧待了他們?別忘了人家曾經是神童來著,當然。絕對不會說出打了二次。 就現在廂軍的摸樣進京?那裡可有十萬禁軍,人家能信就他們能滅太湖水寇?更關鍵地是要是被人知道是咱李清帶領他們去的,豈不是人家要笑掉大牙?咱以前的好名聲可就全砸了! 因此訓練廂兵的事情馬上就著手進行了,不過其實是張叔、袁叔馬上著手進行,而李清么,當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想,而且通常得在床上想。 說起來自己也就是那幾招,而且就從小四哥幾個的精神狀態來看。張叔和袁叔只怕比他李清掌握的還好些。畢竟他們曾經身體力行過了。而且老軍漢們即便看不上江寧的廂軍,對軍營地感情還是很深厚地,所以一聽這個事情,便主動請纓,「這些事值當叫公子操心么?交與我等就是。」 本來李清根本就沒想讓小白將軍也接受訓練地,他可不象王德顯、高小公爺和石小公爺那樣是武人世家,他老爺子雖然頂著將軍名號。但從沒上過戰場,嚴格的算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個武夫,只是圖個官職罷了,象小白這樣的公子哥,攙合進去幹啥? 按說小白之前想和李清親近,「仰慕」李清的青樓名聲之外,其實也就想混進逍遙會,再者男孩子么。做些熱血澎湃的英雄夢也是正常。不過上次在太湖上和莫風的弟兄幹了一仗,本來已經叫他有些灰心了,可在李清家裡聽了老軍漢在河北剿匪幹得風風火火的故事。這熱情可就又上來了,死活鬧著要和廂軍們一起操演,並保證他會乖乖地聽話。 人家既然保證自己乖,李清當然也只能由得他去了,江寧能設市舶司,對咱以後的海盜事業可是大有益處的,這道理李清已經和莫風他們講明白了,再者杜先生對李清之前在水雲庄訓練龍翔軍的舊事也有些好奇,說是也要去見識,有杜先生出面,莫風一干弟兄支持,而江寧的廂軍自然不用說了,要到皇帝面前去露臉,誰會反對?因此李清還真覺著自己去不去都一個樣了,咱還是想些好法子罷,順帶繼續睡懶覺。 小白將軍現在絕對沒有不乖,人家好歹是指揮,因此張叔和袁叔並沒把他很折騰,不著痕迹的減輕了他的很多訓練強度,不過這已經把小白將軍累得個要死,而且還得繼承他李清的光榮傳統,必須和士卒同甘共苦在一個大灶上吃飯,所以好多天沒到李清家蹭飯了。 踏春當然是在郊外了,要在城內逛那叫「血拚」,又有四個子弟跟車步行,這大車行得並不快,好在與張叔、袁叔一路閑話,感覺也沒過多久,江寧城地南門已經歷歷在目了。 此時江寧地南門,可沒有後世里中華門那麼雄偉,再說當年李後主投降給宋太宗後,江寧城又奉令「墜牆三尺」,護城河也已經填平,因此不出南門,便可以看見李清今天踏春的目的地了---雨花台。 雨花台可是南京地一個標誌性的地名,李清打小就知道,那是革命先烈拋頭顱灑熱血的地方,紅色聖地,其實雨花台名稱的來歷,卻無絲毫的血腥味道;雨花台位於南京城的南部,高度不過百米,在冷兵器年代,此地就是攻防江寧城的戰略要地,因為頂部是平台狀,而且山上多五彩斑斕的石頭,因此在三國孫吳定都的年代,這裡叫石頭崗、瑪瑙崗;而到了南朝梁武帝時期,佛教盛行,有一個叫雲光的高僧,到這裡設壇說法,這傢伙的口才據說非常好,好到以至感動上蒼繼而落花如雨,唐朝時期根據這個傳說,把此地改名為雨花台,另外,咱中國又多了一個成語--天花亂墜。 而且雨花台上不僅有石頭,還有泉水,陸遊曾經就在這裡煮水烹茶,並且認為這裡的泉水不但是江寧名泉之首,還是天下第二,只可惜這江南第二泉在後世已經乾枯,所謂的百年老店「二泉茶社」猶在,清甘美的泉水卻再不可得了。 雨花台上樹林茂密,繁花勝景,一直是江寧百姓踏春的絕佳去處,才剛出南門,便見有三五成群的人流亦和李清的大車一樣,直奔雨花台而去,倒是人流中間或卻見著裙裾飛揚來著,可惜張叔談興正濃,李清不大好將腦袋伸出去好好瞧瞧,吹口哨更是不可得矣。

沒有春心的人自然不可同語,而張叔卻是認為這些人都不可理喻,這春有什麼好踏?要按他的想法這時節還正農活正忙的時候呢,不過還是咱公子是實在人,和那些人畢竟不一樣些,沒見著帶著鋤頭么?公子,這滿山皆是石子,奈何一定要挖?依小老兒看是精緻的了,只不知公子欲做何用?」 李清已經特意把愛嘮叨的張叔打發著陪若英、雲三娘她們去看風景去了,可不太多嘴的袁叔還是忍不住問道。 這些石頭就算精緻?您老也太沒眼光了,真真的怎麼說來著?夏蟲不可語冰!咱費那麼大的精神,豈是挖這普通的石頭?話說昔年共工與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把天給撞個窟隆,嘩嘩的雨下沒完,於是女媧娘娘煉五色石以補蒼天,據不可考證的考證,其中剩下那麼一塊,千百年後便給一個不肖的疲賴貨給叼到嘴裡去了,大名便是寶玉,此話並非無因,《紅樓夢》中這麼描寫那塊玉石的,「大如雀卵,燦若明霞,瑩潤如酥,五色花紋纏護。」這是啥?這豈不就和李清今天想挖的東西一樣么?這就是雨花石! 在李清小的時候,家裡老爺子出差,回來就帶給他幾顆雨花石,那年頭這可是好東西,讓他同學中間整整炫耀了幾個月,直到全被人偷個乾淨;不過那時候可不知道這東西和賈寶玉扯得上關係,因為課本里都寫著雨花石為啥那麼漂亮呢?是因為革命烈士的鮮血染成滴! 李清現在雖然負了一千歲,好歹也是長大了,自然明白那話只是個比喻,不過雨花石的漂亮還是記憶猶新的,如今雖然不曾有蘇東坡這號稱賞玩雨花石地鼻祖寫詩使勁亂捧。雨花石也沒有突然身價百倍,可李清今天既然來了雨花台,怎可不挖上一些做個紀念?總比到處亂刻「到此一游」風雅些吧。 見袁叔問他要石頭做什麼用,李清還一下不知道怎麼回答,這一年之際在於春的,人家都是忙著農活,他卻揮汗如雨在這挖坑?敢情當雨花台是--熱門--么?只可惜辛苦的挖了這半天,連一塊象點摸樣的雨花石都沒見著。 挖坑的確不是個輕鬆事。才沒多大一會李清就累得象狗一樣的伸出了舌頭。爬上坑來再象狗一般的喘口氣罷;總有人不腰疼的罵人挖坑不填坑。你自己來試試?到處挖其實也累人地,還是寬容些地好。 清明時節其實已經是晚春了,偶有幾片群裾夾著山花掩映在一片翠綠中,李清這會可沒有什麼窺艷地興緻,倒是有幾分擔心自家的艷別叫人窺了去,可伸長脖子使勁望,也沒看見雲三娘和若英她們跑哪去了。 誰叫人家小時侯沒玩過這石頭呢?打李清一挖坑起。幾個姑娘家便有那麼遠躲那麼遠,生怕和李清搭上關係,踏春啊,多詩情畫意的事情,哪干起盜墓的勾當來?也別怪連若英小媳婦都這麼想,好好的一片綠山坡,給李清帶著人挖得跟狗啃過似的,的確剎風景地很。 再挖!不信邪了就。好東西一般都藏得深的。比如無限風光在險峰、深谷埋幽蘭之類的,李清這會也懶得擔心雲三娘、若英被人家多看幾眼了,反正這會窺艷的大多是酸書生。有張叔帶著兩個子弟在邊上,量誰也不敢過分,至於施二娘就算了,別人家媳婦,看多了也不關咱的事情。 這世界一大,還什麼人都有,李清挖坑是快樂的,現在雨花台不是公園,自然沒人賣門票,更何況這年頭也沒個城管,可以在風景區里大肆破壞,很有些半夜開車使勁闖紅燈的爽勁,其實李清還是選擇避人地方了,比如二泉邊上遊人如織的,他就沒好意思到那裡去挖坑。 可李清挖得快樂,偏還有人在一邊看得快樂。 年紀不大,二十郎當歲地摸樣,一身月白地文士裝,帽子上鑲片美玉,邊上還跟著一小書童,也不搭話,站那饒有興緻的看李清挖坑,偶爾袁叔挖著塊彩色石頭,便拿來給李清瞧瞧,李清一瞧不是雨花石,便隨手甩在一邊,那文士便揀起來拿眼前細看。 看的久了,李清都有些不自在了,你啥意思啊?好好春不去踏,跑這來瞧咱挖坑?那邊有漂亮妹妹都不去瞅瞅?據我所知就有三個絕色地!咱大宋似乎還沒有什麼綠色環保組織,難道他想客串一把城管? 見李清挖得都有些三心兩意,不時還抬眼瞅他,那文士對李清微微一笑,還是不做聲,把個李清看毛了,將鋤頭一扔,爬出坑來一坐地上了。 真奇怪了,記得後世里多少年來都有人賣雨花石的,這數量應該不在少數啊,這雨花石難道知道咱李清要來,全長雙腳跑了?看來還是準備不足,畢竟掄鋤頭李清不太在行,算了,下次叫小白將軍將他手下的廂軍全調來,給它雨花台整個掀個遍,看它跑哪去! 李清都不挖了,還招手叫袁叔和他的兩個子弟一塊歇歇,按說這會應該沒啥可看的了,可那書生還是不走,帶著個書童依舊一旁站著,真邪門了!好好的一個書 明踏春不去看大姑娘小媳婦,老是看我幹啥?靠,莫興,覺得我帥看上我不曾! 想到這李清可有些不高興了,狠狠的一眼瞪過去,沒事快滾,老子現在正憋一肚子氣呢!瞧你個斯文秀氣摸樣,怕是不知道咱李清是宏毅寺混出來!可他這麼凶相畢露的,人家還是淡定的很,還是迎著李清歹毒的眼神一笑,還是不出聲。 李清這可忍不住了,粗聲問道:「你在邊上許久,究竟想看什麼?」 那書生一笑,輕聲道:「兄台想挖什麼,我便看什麼。」 李清臉上一熱,坑是挖了很多,可雨花石的影子都沒見著,便沒好氣的說道:「既然不知我想挖什麼?那又有何好看?」 那書生還是笑道:「便是不明所以,因此想看個究竟。」 說來說去這話還繞回來了。李清這會有些喪氣,一擺手說道:「算了,我也不挖了,你也別看了,反正說了你也不明白。」 那書生見李清不耐煩,也緘口不語,過得半晌方出口說道:「敢問這位兄台,可是想挖石么?」 石?這是什麼東西?李清忽然醒覺起這年頭似乎還沒雨花石這個名稱呢。莫非人家說的這石就是了?這可要請教一下。快告訴咱在哪挖。莫非埋得很深么? 見李清拱手相詢,那書生不急不緩地說道:「石又名五色石、瑪瑙石、錦石,當地亦稱活石,因產於,故多謂之石,其色斑斕,玉質天章。即《尚書.也。」 沒錯沒錯,聽這一說,李清就知道人家說的是雨花石了,只是聽了有些奇怪,產於?這就有些不對了,難道也產雨花石么? 「雨花石?未曾聽聞過?不過兄台此名倒是貼切,亦與傳說合,南朝雲光法師便是在此開壇設經。言到妙處。落花如雨,豈不正應是五彩斑斕?確與石神似了。」那書生笑道。 李清這才學了一個乖,這雨花石的確不是產在雨花台的。而是產於儀征、一帶雖然形態與卵石無異,其實應是瑪瑙的一種,其精品與玉同價,亦被稱之「石中皇后」;因其色澤艷麗,紋路精奇,早在新石器時期,就成為了古人的殉葬品;春秋戰國時期還是專門的供品,而雨花石地名稱,一直到明末清初才定名,緣由不過是因為雨花台石市場影響力大而已。 一說到賞玩奇石,就自然想到「花石綱」,這東西害民不淺,是北宋末年方臘起義地主要原因之一,其實一個勁地罵宋徽宗有些屎盆子扣一個人腦袋上的嫌疑,當時玩石頭的可是咱大宋的流行娛樂,比如甭管朝堂上怎麼爭,王安石和蘇東坡可都是石頭的發燒友。 學了乖當然要謝謝人家,只是李清才謝完,忽然很是不爽,敢情人家早就知道他在挖什麼,看了老半天,還就是不說,媽的,你玩我?這坑是那麼好挖的?還裝摸做樣在一邊笑,正想發飆呢,又念及自己也沒問,人家不說,似乎也不算錯了。 那書生見李清面色有些不豫,復拱手言道:「暮春時節,時人皆傷晚春而留連,獨兄台掘坑以尋石,雖不得其地,意趣風範自是不凡,適才又以雨花而命石,卻不有幾分建康遺味?」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話李清聽來很是受用,受用之下,倒感覺不到人家是否是在諷刺了,因為人家笑得很純潔,再說咱大宋境內,清明踏春而挖坑不已地,恐怕還就是我李三一人了,當然,後世穿越過來那些寫書碼字的不在其內。 這鳥人很有些意趣,不說也不走,竟然在邊上看半天,而且馬匹也拍得無跡可尋,李清倒來了興緻,細細將眼前人打量了一番,見此人眉目清秀,落落大方,不由得心生好感,拱手問道:「原是李某讀書少,緣何敢當風範二字,今日受教了,卻不知這位公子高姓大名,怎麼個稱呼?」 那書生也是恭身一禮,口中言道:「不敢當此問,小子亦是孤陋淺薄,因此效古人遊學而長見識,如何說上施教得了?小子姓富,名弼,字彥國。」 邊上書童一旁急著說道:「我家公子可是洛陽的茂才呢。」 那書生回頭溫和的看了書童一眼,那書童卻嚇得伸伸舌頭忙閉上嘴,書生方對李清拱手笑道:「慚愧了,這位兄弟氣宇不凡,特立而獨行,想必亦是非常人物。」 可李清正楞神呢,根本沒顧上答話,原來是富弼,怪不得了,這小子就是在邊上看一天,只要咱不開口問,他還怕是楞會不出一聲呢,誰叫人家是「守口如瓶」文忠公呢? 李清有些反應不過來很正常,因為他見到的,是咱大宋朝三真 真學士歐陽修,真御史包拯,真宰相富弼。 在後世里,他的名聲沒有范仲淹高。更比不上蘇東坡,但在大宋朝最輝煌地幾十年里,他起的作用卻是遠遠大於前兩位;三朝老臣,並且宋英宗和宋神宗得以即位,他都在其中起到重要作用,從樞密使到宰相,一直在中樞任事,最後就是稱病回了洛陽。宋神宗每有大事。還常常遣人去詢問他地意見。 可若以為他是個不倒翁地官兒那就是大錯特錯了。富弼此人的性格絕對是矛盾的統一,一方面溫良敦厚、恭儉好修,自唐朝始,身居宰相高位,「雖微官及布衣謁見,皆與之有禮。」惟此一人;另一方面他好善嫉惡、清正廉名,先是作為革新派。支持范仲淹地慶曆新政和保守派斗,然後作為保守派和要改革的王安石斗,到了八十歲人都要掛了,還向神宗上疏,說朝堂上多是鑽營投機之人,非國家之福,應予以廓清。 更有兩件事情可以說明他地為人,范仲淹對他有提攜之恩。可為一件小事他就和范仲淹爭地臉紅脖子粗。人家勸他不應該這樣,他卻說范仲淹提攜我,正是因為我敢發表自己地看法;在宋神宗決定啟用王安石變法。一時朝堂上是逆之則亡,富弼堅決反對,並且對王安石為相拒做一詞之評,恨得王安石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在私下說:「梟富弼之首於市,則法行矣。」 至於他二度出使契丹和多次拒賞都無須多做敘說,有個成語叫做「德高望重」,說的就是富弼,而此語出自司馬光,足見此公為人。 李清有些楞神是沒想到在這裡碰到富弼,按說這個洛陽才子應該不會沒事跑到江寧來的,最關鍵的是不應該在咱破壞環境的時候跑來,得,咱還是不要告訴他我是誰好些,畢竟到處挖坑的,到哪都沒人愛。 本來打定地就是這主意,久仰久仰也就完了,正好富弼的書童有些不懂事,這茂才啥名頭的,放一般人眼裡,興許得生些景仰,要放在心高氣傲的讀書人眼,那可就是沒臉的事情了,比如富弼就覺得丟臉。 這茂才其實就是秀才,就是個優秀人才的意思,東漢年間為了避光武帝劉秀的諱而改為茂才,本來到了咱大宋朝,實行的是科舉制度,不過象漢朝那樣地地方推薦還是小規模地在實行,比如到京城會試必須先經過鄉試這一關,比如張先、柳七那樣的,就等著會試中舉;而茂纔則就不需要參加鄉試,直接可以上京會考,因為富弼少年篤於學,提筆能文,胸有大度,被譽為「王佐之才,因此早早便給地方上推薦為茂才,而富弼本人對這個卻是深以為憾, 覺得沒有經過正規途徑,總是說不出口,偏偏去年的制科又名落孫山,因此並不希望人提及。 這個富弼還真是眼光高了些,天下讀書人那麼多,哪能一考就中?何況富弼現在連二十歲都不到,休說柳七幾乎把考場考穿,連張先不也是照樣沒中么?當個個都象晏殊一般?神童哪是個個都行地。 正好一說出茂才,富弼再淡定的人也有些意興闌珊,而李清早想腳板抹油一走了之,待得日後幹啥露臉的事情,再和富弼相見未遲;偏偏之前挖坑的時候走得不見人影,這會見李清不挖了,張叔陪著若英、雲三娘和施二娘走過來了。 見有外人在場,三個姑娘早早的收住了腳步,李清還正準備借這個機會溜呢,張叔還未走近,便高聲叫道:「公子想必亦辛苦的緊了,歇歇如何?酒水已經備好,便是那烤肉,現下也半熟了,公子莫非沒聞到香味么?」 完了,怎麼這辰光蹦出啥烤肉來了?踏春啊,多風雅的事情,咱一挖坑一烤肉的,整個風流形象都給糟蹋沒了,李清心裡暗叫一聲苦,這會再怎麼裝蒜,也不好一走了之,咱大宋人沒這麼不講體面的,要溜了日後與富弼就沒法再見面了,便佯做笑臉說道:「今日相見,便是有緣,這位富公子可願同去喝上幾杯?」 那富弼也笑道:「把酒論春,亦是樂事,只是不知兄台如何個稱呼,卻不敢冒昧相擾。」 得,躲不過了,李清只好報名,「在下姓李名清。」 「可是京城李三郎?」富弼一聽眼睛都瞪大了。 「正是在下。」李清笑道,富弼臉上並未見有何異常表情,只是附身一禮,「聞名不如見面?李三郎所請,富某如何敢當?今日就此別過了。」說完,帶著小書童轉身就走了。 這可把李清的肺都氣炸了,媽媽的,你敢當著妹妹的面鄙視我?管你是誰呢,老子不打你個萬朵桃花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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