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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吸毒女的遺書

這個故事結束在1997年的北京仲秋。一個年輕的生命走時,她的母親並不知道。她們同坐在一輛乳白色的救護車上。女孩涕流滿面渾身痙攣蜷縮在車廂綠色的坐凳上,母親緊緊地握著女兒的手,眼中滿是憂傷。醫護人員將女孩抬下車時,發現女孩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經鑒定,死者是20分鐘前服氯化鉀而自殺的。在整理女兒的遺物中,母親意外地發現了女兒十幾天前寫下的遺書,字跡工正文筆流暢。母親看完,卻一個星期沒有出門……

親愛的媽媽:

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當您看到這封信時,您的女兒——我已經不在人間了。

女兒並不想死,可是除了死,女兒還有什麼可選擇的呢?面對有生的日子,我一天天膽怯,如進入一個恐懼的魔場,我被魔鬼附著,越陷越深,我已經無法自拔了。

這個魔力巨大的、將人往死里拖的魔鬼就是海洛因。

是的,您一定不會相信您的女兒怎麼會和此物染上瓜葛。海洛因是毒品,誰都知道,走私此物三克以上就要處以刑罰。染上此物者大都是些素質低下、行跡惡劣或思想空虛無所寄託的人。而您的女兒露露卻是一個品行端正、進取向上、被生活恩寵活得有滋有味的人。

媽媽,遺憾的是您眼中的那個露露早已經不存在了。自從我染上毒品,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怎麼會變得這樣骯髒下賤不顧羞恥。

天呢!我是怎麼走上這條路的,一切想來不堪回首— —媽媽,還記得5年前我讀大學時帶回來的那個男孩嗎?叫阿讓,高鼻樑、大眼睛、很帥氣的那個,您曾說過他是一個乖乖仔,媽媽,我的悲劇就是從他身上開始的。

阿讓是我們學校有名的帥哥和酷哥。他總是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從不跟女生搭訕。因為他的足球踢得很棒,歌也唱得好,儘管他在女生面前板著臉,一副冷麵殺手的樣子,女生還是喜歡他。在一起聊天時,總是有意無意把話題往他身上帶。

有一次上古漢語課,我忘了帶課本,就回寢室拿。在宿舍樓道口的拐角處,我突然看見阿讓蹲在地上對著一張紙拚命吸著什麼。阿讓看見我時,驚慌失措,手一抖,那紙就掉在地上了。我當時並不知道什麼叫吸毒,只覺得阿讓的樣子怪怪的,不由又回了一下頭,這時我看見阿讓正在撿那掉在地上的紙片,之後又放到嘴邊,那寒磣樣全沒了往日的瀟洒。

當我拿了課本匆匆地又路過那樓道口時,阿讓仍在那兒,但神情已恢復到原先的模樣。他抱著雙臂定定地看著我,那眼光好新奇,可我一點兒讀不懂。我想他不去上課在這兒幹嘛,僅僅是為了過一下煙癮?也犯不著。雖然學校明文規定學生不許抽煙,但那不過是寫在紙上唬唬新生的。你沒看見,一下課學生給老師遞煙那熱乎勁,接著就是輪番對著點火,誰理學校那一套。

我沒有多想他為什麼不去上課的理由,我正急著回教室。正欲側身而過,阿讓開口了,他用很磁性的聲音對我說: 「晚上我請你喝咖啡,在比爾大叔咖啡廳, 8點。」說完,沒等我回話,掉頭走了。這人真怪,當時我想。

一個下午我都在猶豫,但晚上我還是如約去了那間咖啡廳。

坐在阿讓的面前,我的腦袋一片空白,這是我18歲的生命第一次承受一個男孩的約會。我們的話並不多,雙方都在思忖著該說些什麼不該說些什麼。熱咖啡在我們中間氤氳蒸騰著飄緲著,直到我們的約會行將結束,這時的阿讓才傳遞過來一個微笑。就這一個笑,一晚的冰凍一下全溶化了。

媽媽,這就是女兒的初戀。我們如詩般走向愛情,我們頻頻約會,花前月下。我們在一起無話不說。漸漸地我發現,如果我們在一起時間長了他總是要找借口迴避一下,我覺得他好像有什麼隱秘,他卻總是找理由搪塞。

一個星期天,我們在朋友家聚會,一直瘋玩到半夜,突然阿讓淚流滿面起來。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當他喝多了酒,是我把他送回家的。那是我第一次去阿讓家,阿讓家很大很大,家裡的陳設不同凡響。他父親肯定是大款,我想。後來看了他父親和許多中央領導同志的合影,我才知道阿讓的父親是高幹。

阿讓回到自己的房間,迫不及待地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玻璃瓶,從裡面倒出一些白粉末,放在一張錫箔紙上,然後捲起錫箔紙點燃放在嘴邊猛吸起來。那貪婪的模樣,不禁使我想起了電影中那些吸毒者的面孔。我一下全明白了,我深深愛著的這個男孩染上了毒品。

儘管如此,我並沒有想到要離開他,因為那時我對毒品並不了解,我想只要他戒了不就沒事了。

阿讓告訴我他過去有胃痛的毛病,有時痛得止不住就在床上打滾。有一次,他父親手下的一個朋友看見了,就掏出一小包白粉讓他吸,很快止住了疼。後來又問那人要過兩次,上癮後才知道是毒品,但已經無法抑制了。

他說他吸毒已經半年多了,所有的毒品都是他父親手下的那個朋友提供的。我勸他別在迷醉,趕快戒了,阿讓答應了。可是背地裡還是偷偷地吸。有一次被我捉住我把「白粉」扔進了廁所,阿讓的毒癮控制不住就拚命地把頭往牆上撞,血都撞出來了,好嚇人。看著他那可怕的樣子,從此我再也不敢阻攔他了.

上天保佑,在阿讓臨畢業的那個學期,他的父母終於知道他在吸毒,強行把阿讓送進了戒毒中心,阿讓在那裡呆了兩個月。這些學校並不知道,病假單上開的是胃潰瘍手術。

從戒毒所出來後,阿讓掉了一身的肉,他說戒毒的滋味實在不好受,發誓以後再也不吸毒了。

畢業後,阿讓因為有他父親這層關係,分到了一家中央級新聞單位,幾個月後,又被派駐香港。他在那兒開始表現很好,寫了幾篇很有影響的報道。一次採訪一個被破獲的販毒集團,阿讓潛在的毒癮又發作了,這一發便不可收。

我知道後,又氣又恨,因為在我的記憶里,阿讓是一個多麼有毅力的男孩呀! 上大學時我倆談戀愛,為了不影響學習,說好考試的那個月誰也不見誰。可我憋了幾天就憋不住了,他說不見面就是不見面。我說他真狠心,他說沒毅力的人什麼事也做不成。現在他明明知道吸毒是一條死胡同,可為什麼還要往裡鑽呢?海洛因果真那麼有魔力嗎?我不相信!

我一定要嘗一嘗,並且等上癮之後再戒給阿讓看,我要讓阿讓信服露露不是一般的女孩,毒品不是不可敵的。我要用我的戒毒方法救阿讓。

現在想來,媽媽,您的女兒是多麼的幼稚又是多麼的自信呀! 為了愛情,竟不惜以身試毒。

1995年10月的廣交會,我所在的那家公司決定去三個人,我爭取到了,會後我又去了香港。這時的阿讓對我似乎已經沒了興趣,我去的那幾天,他整天都在跟我聊毒品的事,說哪裡的好哪裡的摻假,哪裡的貴哪裡的便宜。

一天他帶我去地下俱樂部聽搖滾樂。裡面的歌手和觀眾瘋狂成了一團。其中一個女搖滾歌星穿著木屐上場,唱歌時將她的木屐甩給了觀眾,又將自己的長絲襪脫下掛在耳朵上搖擺著。樂池邊的許多歌迷也學著那女歌手的樣子一起光著腳丫手舞足蹈著。

在這裡,所有的人都去掉了偽裝,極盡放鬆地狂歡。他說這些搖滾歌手90%都在吸毒,否則就出不了這個效果。

回到他的小窩,我決定試一口,哎呀,那滋味一點不好受,頭昏眼花的,還噁心。我說就這滋味還那麼上癮? 阿讓說吸一口味道出不來,多來幾次。我又試了幾口,仍然感覺不出那種所謂的「仙境」 ,我說我一定要嘗到這種感覺… … 就這麼迷迷糊糊不知不覺地陷下去了,等我想出來時,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

於是,回北京後,我開始介入吸毒的朋友圈。先是癮上來了就到朋友那「蹭一口」,後來毒癮越來越大,每天都想吸那麼幾口,我無法剋制自己,只有設法去滿足,便又開始和毒販子打起了交道。

我先前在的那家公司並不是我跟您說的主動辭職,而是因為老闆發現我吸毒把我解聘了。後來朋友又介紹我去化妝品公司做櫃檯推銷。在那裡認識了一個三陪小姐,跟著她去過一次「 OK」酒吧,突然發現去那裡的男人口袋都是鼓鼓的,掙他們的錢特別方便,讓他們摸摸臉,摟摟腰,拍拍屁股就能得到一筆錢。

有一天,一個香港來的珠寶商在讓我陪他喝完酒後把我帶到了他的房間。他問我這裡的小姐都是什麼價,我說我不知道,我只陪喝酒。他說今晚請你陪我做性愛遊戲怎麼樣,說著從密碼箱里掏出了一條非常漂亮的瑪瑙項鏈。

他將項鏈「啪」地一下放在桌上,很大氣地說這就是遊戲的籌碼。我在首飾店看過這種項鏈,5000多元,我想一晚的「勞作」就可以得到5000元,為什麼不幹?

第二天早晨起來時,我的毒癮又上來了,躲在廁所悄悄吸食時,覺得那串瑪瑙對我並不是最可愛的,最可愛的是錢,因為錢可以買「白粉」。我將項鏈還給那港商,折了3000元人民幣。在接過錢的那一剎那,我知道我已經變得無可救藥了。

媽媽,我知道您帶大我吃了多少的苦,您給我起名叫露露,也是希望您女兒的這一生能夠冰清玉潔露珠般無瑕。可是,媽媽,您的女兒離您的希望相差太遠了。我現在什麼理想抱負都沒有了,愛情也沒有了,阿讓那頭早已失去了聯絡。一看見男人,就想怎麼設法得到他的錢,然後就用這些錢去買「白粉」。一百多元一克的毒品我每天要吸上兩克才過癮。

目前我還沒有欠債,可是為了掙錢,我已經不止一次地出賣了我的身體和青春。我無法想今後的日子怎麼過,如果有一天我的青春再也負擔不起我的吸食慾望,我就決定離開這個世界… …

我體驗毒品本來是為了幫阿讓找一條戒毒之路,現在我可以用我的親身體會以警醒天下還沒有進入魔圈的那些人— — 海洛因是這個世紀最殘酷無情同時也是無敵天下的殺手,人要想靠自己的毅力戰勝它,如同唐吉訶德手持長矛,打敗它的惟一方法就是千萬別靠近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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