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雙亡我被送孤兒院受盡欺辱，被好心人領養卻不料再入魔窟
每天讀點故事作者：笙笙不兮 | 禁止轉載
楔子
這個世上有救世主嗎？
我沒福氣，沒見過。
1
「有些人啊，生來就是受苦的。」
蘇彼斜倚著床沿喝光一罐啤酒，盯著眼前丟滿吃剩的食物和空啤酒罐的地面，忽然微微一笑。
我不愛聽，反駁她太悲觀，可是她笑得花枝亂顫，輕佻地用一根手指輕點一下我的臉，「小可愛，你身處的世界，並不是我的。」
「我的世界比你所能想像的，陰暗和齷齪得多。」
話題實則是因我而起。
我前幾天偶然看到一篇文章，講述了一個浪蕩女子凄苦的一生。
那女子長得極美，母親是妓女，生父未知，可能是輾轉在母親床榻上的眾多嫖客之一。
母親去世後，十幾歲的她也走在和母親同樣的路上，日日被慾望裹挾。
每到夜幕降臨，屬於她的一天方才開始。她是最引人注目的夜場女王，無數男人垂涎於她的美貌，夜夜笙歌，夜夜都是不同的面孔。
她一生渴望被愛，卻從未見過它的模樣。
她從不孤單一人，卻時時感到寂寞，放任自己成為慾望的奴隸。
一個人活著，就要有溫度。可唯獨對她，現實吝於施捨任何暖意。
最終，她把盛極的容顏框成一張黑白相片，從此不受世事紛擾，再不因缺愛而殤。
一個人怎會擁有如此的一生？那女子所遭受的種種磨難，一度令我懷疑它是否如作者所說的那樣真實。
我用手撐了一下床沿微微轉身，側過頭看著蘇彼。地板上軟墊很舒適，舒適得我眼皮打架，可我回想她之前的話語，心中隱隱湧起一絲不安。
「可以同我聊聊你的世界嗎？」
蘇彼點起一根香煙，似乎在短暫地思考著，要不要向我這個新房客袒露秘密。
她突然扭過頭定定地看了我半晌，挑唇一笑。
「好啊。」
窗帘漏出的晨光投射在她的臉上，明艷動人的、風情萬種的一張臉。
這張臉是她行走社會的通行證，也是她黑暗童年的開端。
裊裊煙圈中，蘇彼的聲音微微沙啞，將我拉扯進她兒時的記憶。那樣森冷陰暗，孤立無援的一場往事。
2
年幼的蘇彼三歲喪母，五歲喪父，從此像個皮球一樣，在一間間屋檐下寄宿，嘗遍冷眼，浸透炎涼。
八歲時，她被送到城外的一家兒童福利院。從此，她的世界再無親人。
因為長得好看，一些大一點兒的女孩看她不順眼，強迫她幫她們值日洗碗，不聽話就要被打耳光。
剛開始那幾個月，蘇彼的臉總是紅腫的。
嚴重到什麼程度呢？
有一次課上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她一張口，嘴角竟淌出血來。老師詢問誰打了她，她死死閉嘴，一個字也不敢說。
老師常常對他們說，「你們要好好學習，好好表現，爭取遇到一個好人家。被領養的那些孩子，命運可是大不同呢。」
因為生得美，很快就有人想要領養她。那是一對中年夫婦，家裡生意做得很大，膝下無子，又想著做些慈善，於是想要收養一個孩子。
多家輾轉過後，夫妻倆看到蘇彼。
一眼看中。
那天是農曆八月十五，也是她九歲的生日。
3
新家很大，一派奢華。
蘇彼第一次擁有了獨立的卧室，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不敢閉眼，生怕這只是一場虛幻的夢。
在滿地狼藉的卧室里，蘇彼和我並肩坐在地板上，面前七扭八歪倒著幾支空酒瓶。她點起煙深深吸了一口，長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兩團暗影，「怕又怎樣呢，還真是一場夢。我這一生，註定是漂泊的。越美好的，越醜陋，越渴望的，越失去。」
第一次性侵發生在三個月後。
她正在洗澡，養父推門而入。她想呼叫，卻撞見養母平靜的眼。
她還不滿十歲，卻被迫學習男女之事，直到她十六歲，被當做一個精緻的禮物，獻給養父。
養母不能生育，可他們家大業大，需要一個孩子。
她原本以為自己就是那個幸運的孩子，卻沒想到，她成了兩人千挑萬選，生下孩子的那個母親。
美麗，健康，孤苦伶仃。
十七歲，她生下一個兒子。
然後，她得到一筆巨款，與夫婦簽訂一份保密協議，離開了那個家。
那個孩子，除了出生時與她有過骨肉難離地糾纏，從此再無瓜葛。
4
從那之後，蘇彼為自己改名蘇妄言。
她要用日日掛在嘴邊的妄言，把十幾年顛沛破碎的人生，鎖在謊言深處。
她把自己偽裝成一名叛逆的富家女，用打小學來的招數，輕而易舉地征服一個又一個男人。
高的、帥的、多金的和成熟的。
只要鎖定，無一失手。
她深知自己的妖嬈，除此之外，別無所長。
可妄言終究是妄言，枕邊的誓言，從來都終結於清晨的床榻。
她就像風月里浪跡的一朵妖花，離得遠的，被迷惑；離得近的，被吞噬。
沒有人能夠得到她，就像她也從未得到任何真摯。
愛？別傻了。
她這種人，就是為孤苦而生的。
後來，她遇到一個人。
在那人的視線里，她第一次感到難堪。
5
那是個英俊的男人，寡言少語，氣度不凡。
他叫陳望，眺望的望。
他並非蘇妄言在夜場尋覓的獵物，而是徑直來到她的住所，敲門。
「你不認識我，可我卻記得你。你不叫妄言，你是蘇彼。」
那天，陳望泰然地坐在堆滿內衣的沙發上，從容篤定，將她的狼狽收入眼底。
蘇彼，蘇彼。
這兩個字，藏著一段齷齪不堪的恥辱，也是她孤枕難逃的夢魘。
她驚惶不堪，甚至想與他同歸於盡，將秘密永埋在濃黑的土壤里。
可是他竟然擁抱了她，溫暖的、不帶一絲情慾的，像安撫一隻受驚的兔子，一下一下地拍著她顫抖的背。
「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跟我走。你的過去，我都了解。你的養父母已經入獄，是我一手處理的案子。都過去了，別怕。」
6
「咣當」又一罐啤酒被她喝盡，隨意地丟在地板上。
我轉過頭看著蘇彼，這個耀眼的、撩人的、凄苦的女人。
「為什麼沒有跟他走？」我皺起眉頭，覺得她是個女瘋子。原題:《愛是黑夜裡的光 》，作者： 笙笙不兮。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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