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盈書法里的法度、氣度與「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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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得身形似鶴形，千株松下兩函經。

我來問道無餘說，雲在青天水在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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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盈?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王之盈?春江花月夜

春江花月夜

朝代：唐代

作者：張若虛

原文：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灧灧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望相似 一作：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落月 一作：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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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盈同學是因書法而相識的。當時他正臨寫《書譜》，寫得十分入帖，深得法度，當時我十分驚訝，於是拿出自己寫的書譜與他交流，藝術觀念相通，頓有惺惺相惜之感。

之盈喜歡草書，我則喜歡之盈草書里的法度。很多人也喜歡寫草書，但卻是心中潦草，手下草率，觀者則是看了心裡長荒草。草書其實是非常講究法度的，用筆結構都有一定之規，不同於我們平常所熟識的楷書行書，是單獨的另一套符號系統，胡寫則不能辨識，寫不能辨識或不合規矩的草書，那叫沒文化。之盈的草書，純從孫過庭的書譜、王羲之的十七帖中來，路子正取法高，法度精嚴。他的楷書，在魏碑上浸淫很深；而草書學習上，又常能從中國當代草書大家、中書協副主席胡亢美先生處得到當面指點，故而在筆法的錘鍊、草法的規則、章法的講究上都打好了極好的基礎，這是他草書法度的由來，也是他高於一般人的地方。

草聖張芝有句話：「匆匆不暇草書」。搞書法的人一般把它斷句為「匆匆，不暇草書」。草書誕生於因快寫所需的簡化和連筆，但成為一種書體之後，又基本擺脫了實用功能（一般人看不懂），專為書法所用，故而成了一種需精心經營的字體。即使是張旭懷素的狂草，細細品去，結構的變化、用筆的遲速、筆畫與連筆之間的區分、章法的照應，處處精心，絕不可能是徒然一路狂奔、忽而大叫三兩聲的瘋狂狀態寫出來的——那恐怕是懷素當眾的表演，這個穿梭在高官貴族中的酒肉和尚其實是一個演員，靠表演混飯吃——故而好的草書，是氣度從容的，是精緻的，是有無數細節值得細細品味的

之盈的草書，就有這種從容的氣度。從容是之盈的風格，見過他的人都知道，之盈行事做派不疾不徐，不激不勵，談吐言語不緊不慢，措辭工雅，言必成文；體現到草書里，就是這種從容的氣度。這是很高的境界，見字如見人，一個擁有從容優雅氣度的人，總比一個行為放誕、怪叫連聲的人，更可親，更可敬，更貼近我們傳統文化精神的核心。

之盈書法的第三個「度」，其實我想表達的是詩意的程度。我們玩笑里常把「詩」同「濕」，其實也確實相通。沒有詩意的心靈是乾旱的。著名書法家張旭光認為，書法的創作，需要心中詩意的勃發，沒有詩意，談不上創作，這是很有道理的，沒有詩意如我，只能抄抄書；之盈卻是很有詩意的，他古詩文功底深，眼鏡之下，眸中常可映見心中思緒飄然，閑步之時、夜深之時，甚或忙碌的會議間隙他也能走一走思，幾句詩，一首詩，自然就從筆下流出，浸潤了筆墨，就成了書法。

詩者濕也，我喜歡這樣恰到好處的濕意。過多的詩意（往往是裝出來的），是大雨滂沱洪水橫流、強說愁怨玩命抒情，恨不得把荷爾蒙塗在鼻頭上；過少的詩意，是天乾地旱土壤皸裂，言語無味面目可憎，是無趣、無味和無聊。之盈的詩意，是自然的流露，濕得剛剛好，看他的書法，好比從今冬苦旱的北京，到了細雨江南，頓有江南趕上春的感覺，忍不住身心濕潤，竟想與春同住了。

此為記。

---藍霖?20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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