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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亞洲唯一最佳咖啡品嘗地,你知道去哪裡找咖啡館么?

有人說,台灣的一半是海,一半是咖啡館,台北更是曾被《今日美國報》評為「全球十大最佳咖啡品嘗地」,是榜單中唯一入選的亞洲城市。這裡的咖啡館不僅存在於陳綺貞的歌聲中,康熙來了的嘉賓談笑中,舒國治的隨筆中,也存在於街頭的角角落落。台北擁有多達三千家的咖啡館,是上海的六倍,所以這次的台北之旅,我選擇暢遊台北的咖啡館。

Coffee Sweet

這家咖啡館對於我這樣的路痴來說實在是難找了些。我打著傘在颱風天繞著Google地圖上「中山北路一段33巷20弄3號1樓」這個地標走了三四圈,期間路過了好幾次看起來也很不錯的「二條通一號」和「慢動作咖啡館」,反覆確認並不是我要找的咖啡館後,才終於看到一家用鐵絲做的奇怪圖案為招牌的咖啡館。進門後我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這裡是Coffee Sweet嗎?得到肯定的答覆才敢坐下。

早就聽聞這裡不讓拍照,一天只有30杯虹吸咖啡提供,周六下午三點才開門,經常要排隊,所以作為周六下午店裡第二位到達的客人,我很小心。但其實我多慮了,老闆很熱情,只是不愛被拍照而已,拍客人自己的咖啡和甜品甚至店裡的擺設都沒有問題。我點了杯巴拿巴藝妓朱麗葉和招牌的提拉米蘇,一邊等待,一邊欣賞老闆用虹吸壺做咖啡。

Coffee Sweet的手沖咖啡和提拉米蘇 本文圖均由 莫吉托 攝

前期的稱豆磨豆由一位助手完成,堪稱我所見過最講究的磨豆過程。磨完後,他用小球將豆子上的粉屑都反反覆復吸乾淨之後再遞給老闆,老闆將咖啡粉放入虹吸壺,壺裡的布應該是我見過最乾淨的了,潔白如新。老闆在製作的過程中不停地調試虹吸壺下面的酒精燈,全程手動拿近拿遠,完全不比手沖咖啡輕鬆。

我本來擔心虹吸的咖啡畢竟偏苦,不適合做藝妓這樣的淺烘豆,但入口之後才知道自己見識的淺薄。虹吸將裡面的風味完全發揮了出來,有酸味,果味,回甘,絲絲虹吸咖啡特有的微苦,配合著提拉米蘇的甜味和酒味,口腔裡面一時間充滿了酸甜苦辣,窗外陰雨綿綿,口腔中溫暖的咖啡散發出的這幾種味道和諧的讓人難以相信,回味無窮。

我想起之前在台南喝到的窄門咖啡,那個做了十八年咖啡的老闆娘說單品用虹吸壺做一定比手沖壺做更加好喝,我只是笑笑,因為她做出的虹吸咖啡並沒有讓我信服。但是在這家Coffee Sweet咖啡館,我信了,回家之後不管我用多細多慢多溫和的水流去做同樣的豆子,再也沒有體會到那一瞬間很多種風味一齊布滿口腔的驚艷感。

Fika Fika Cafe

這家咖啡館是位於伊通公園的北歐風網紅店。台北的獨立咖啡館大多任性,臨近中午開門,傍晚有時候早早關門,每周還有固定公休,但是這家網紅店特別勤勞,沒有公休日,工作日早上8點便開門提供早餐。

非常文藝范兒的Fika Fika

這是家整體白色調的咖啡館,木質桌椅,乾淨整潔,音樂柔和,適合靜靜待一天。而且,它並非徒有其表。作為曾經獲過 Nordic Roaster 獎,能和挪威的Tim咖啡比肩的Fika Fika Cafe,這裡的豆子非常贊。我點了一杯招牌的黑糖拿鐵和貝果,拿鐵奶泡綿密,配上黑糖後服務員小妹還用噴火的小槍仔細燒了一會兒,不過喝下去並沒有出現我很害怕的過甜,甜度剛好可以讓我接受。貝果作為招牌小點心,配上咖啡吃起來很有嚼勁。可惜我早飯吃的特別飽,並沒有吃完全部。

走的時候帶了一包豆子,日晒耶加雪菲吉格莎,包裝豆子時,服務員小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問我:「請問小姐,你喜歡我們家的咖啡嗎?」我說喜歡呀,很好喝。她有些傷心地說:「可是,你並沒有喝完耶。」帶著那種台灣女生特有的撒嬌口音,我頓生內疚。解釋了下,我的小胃口真的被酒店的早餐塞滿,很難再裝下這杯咖啡和貝果,但是不能否認它們真的很好吃,不知道能不能安慰她。

回家後因為事務繁忙,直到前幾天才翻出這包豆子,10月13日烘焙,我是10月17日買的。我一面懊惱地打開,一面想著被我拖了這麼久,應該已糟蹋了最佳賞味期。沒想到,在通氣閥處服務員小妹用透明膠帶貼得特別緊實,拆開包裝的瞬間,香味撲鼻,一顆豆都沒有出油,衝出來的感覺還是很新鮮,非常好喝。很難想像這已經是放了三個多月的豆子。

湛盧咖啡館

四年前第一次來台北的時候,去的第一家咖啡館便是湛盧咖啡館的台大手沖館。那時候被這家咖啡館小哥帥到了,根本不管喝到的是什麼咖啡,感到光是高顏值咖啡師端著手沖器具到你的桌旁演示手沖咖啡再加上溫柔的講解,就算是不好喝也值回了咖啡錢。

四年後的湛盧咖啡館依舊是小哥顏值當道。我知道這家的手沖咖啡大部分是深烘,並不是我喜歡的那種,但是深烘的咖啡豆做手沖演示的時候鼓包很酷,配上小哥的瀟洒動作,不愛喝也滿意呀,完全不會有意見。

湛盧咖啡館顏值當道

台大手沖館位於羅斯福路三段,羅斯福路是我很喜歡的一塊區域,文藝的小店有茉莉二手書店,文藝雜誌《小日子》的線下店,吃貨專門找過去的陳三鼎青蛙奶茶店以及奶茶店對面的藍家刈包,還可以溜達到台大裡面吃小木屋鬆餅,夜晚可以去公館夜市,還可以去唱紅過張懸、蘇打綠、陳綺貞這些歌手的女巫店聽歌。因為對台大的感情深厚,每次來台北都會選擇住在這附近的捷絲旅台大店,甚至將他們家的枕頭也買了一隻搬回家,真的特別舒服。所以每次都會溜達過來湛盧喝一杯咖啡,算是對喜愛台大的一種執念吧。

六號水門咖啡館

這家咖啡館在網路上蹤跡難尋,我是聽朋友介紹的,他說這家咖啡館是萬芳的最愛,而他上回來喝咖啡,還在附近碰到了林心如和霍建華推著孩子經過。

如果不是他說到了這幾個名人,我恐怕不太會來到位於塔悠路的這家咖啡館,因為對於我這樣只在市區範圍活動的遊客來說,這家咖啡館真的有些偏僻。網上搜不到這家咖啡館的任何營業信息,我第一次乘了半個小時計程車到達的時候,被門口貼的「周二公休」的紙條擋在外邊,好吧,那周三繼續過來。

台北的計程車司機很愛聊天,我說去六號水門咖啡館的時候,司機說不知道這家咖啡館,但一定離六號水門很近,到了之後帶我去轉轉就能找到,還向我普及了下台北水門的概念,大抵是因為雨季淡水的水面提高,這些水門按編號就會關閉,避免水流沖入市區。比如大稻埕就是五號水門,塔悠路這裡就是六號水門。

這家咖啡館真真正正就對著六號水門。進門之後被一面黑板的豆單所震驚,這裡簡直就是手沖咖啡博物館吧。光是耶加雪菲就有十幾種莊園豆,一黑板五六十種豆子,那就多喝幾種吧。糾結著先點了一杯90+的真心話,老闆娘短髮,聲音很輕,動作也特別溫柔,沖泡好我的之後旁邊一位女生要了哥斯大黎加的莫扎特。她耐心地開始磨豆,我還來不及品嘗自己的真心話,便被莫扎特磨好粉之後的甜味鑽入整個鼻腔。「老闆老闆,我下一杯也要莫扎特!」我忍不住下單。

既然喝了真心話,我便要說真心話,90+的豆子屬於怎麼沖都好喝的那種,但是莫扎特作為哥斯大黎加的葡萄乾蜜處理烘焙,能夠那麼甜太讓人驚艷了,完全勝過我在大陸喝的所有的哥斯大黎加蜜處理。

六號水門咖啡館一黑板的豆單

後來我在網路上找到了萬芳的一個採訪,裡面有一段說到這家咖啡館:「第一次真正認識手沖咖啡,就是在這家店的前身『櫻桃紅了』,那次是改變我生活習慣的難忘體驗……我喜歡坐在門口的階梯上,能看到的天空很大,到了晚上又是截然不同的風景。」我沒有坐在門口的台階上,但是坐在吧台上往外面看,就能看到淡水,視野開闊,天氣好應該能看到夕陽吧。

那些和電影有關的咖啡館

台灣導演愛開咖啡館,從很早之前的蔡明亮咖啡走廊到光點台北裡面的珈琲時光,還有蔡康永的黑鳥先生,黃朝亮的太麻里咖啡館,以及魏德聖的特有種商行,都能在裡面看到電影的痕迹。

我這次在特有種商行靜靜坐了很久,背景音樂放的是魏導演最新電影的插曲,大屏幕上一頁一頁安靜地放著李哲欣的攝影展,冰箱上貼著演員們的簽名,樓下是魏導演的工作室。這裡不像是一個咖啡館,一個柜子擺滿了文藝活動的宣傳小冊免費取用,其他地方布置像一個帶有濃濃古早味的雜貨鋪,賣衣服賣帽子賣籃子賣各種古舊的東西,就好像很難想像這個導演既能拍出海角七號,也能拍出賽德克巴萊,還能拍出52赫茲我愛你這些跨度很大的電影。

在魏德聖的「特有種商行」,有種古早雜貨鋪的感覺

還記得第一次到台灣的時候,我放下行李便去找尋第36個故事裡面的朵兒咖啡館。只是那天尋到的時候是晚上9點,咖啡館已經打烊,好吧,沒關係,反正要待好幾天,反正台北以後也會再來。結果那次沒有時間再去那裡,剛回家沒多久,就聽說了朵兒咖啡館關門的消息,連同蔡明亮的咖啡走廊也不復存在。原來台北也不是只有文藝,還有現實的殘酷。

所以,台灣的店雖然有不少是百年老店,但要是真的喜歡,還是要儘早去。這些小店並不會一直在那裡等你,也有可能,時光的打磨讓你還未到達卻已經失去了興趣。文藝,也要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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