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看鹿,有點兒驚心動魄
讓大家久等了,上周去了一下日本,
感觸良多,想和你分享。
這是第一篇。
日本漸漸代替了海南島和泰國,成為了倍受鍾愛的旅行目的地。
這或許是某處意義上的消費升級。
海南的風光和泰國的風情雖然迷人,卻不足以讓人念念不忘,那依然是度假式的旅行。
我們去日本,去體驗它的美食和風光,也體驗它的文化。這種又熟悉又陌生的文化,常常讓人感慨唏噓。
《妖貓傳》里的大唐,中日的文化交融已經開始
這次報了團,我們的導遊是個靈活的大連人,15年前就來日本讀高中,但是每次都說:
「其實說風光,還是咱們祖國好。」
「其實說文化,還是咱們那邊厲害。」
「你說日本吧,我可以用一周說他們的好,但是可以用一生說他們的各種問題。」
他已經娶妻生子定居在東京,一路上盡心儘力地介紹他所理解體驗的日本。
我覺得他是個有水平的導遊,因為上車後,他強烈推薦了大家去看《菊與刀》。
這是我讀大學時,「世界文明史」這一堂課的老師給我們的書單之一,美國人類學家對日本社會及國民心理的深刻分析。
日本以它獨特的美學,在視覺上將人深深震動。
這晴朗的天空。
這驚人的色彩。
這讓人凝神的呼吸。
在京都的神社和各種角落裡,當真可以體會到「貞靜」二字。
壯闊和細膩竟是這樣並存在一起。
平安神宮目前是許多人的必去景點。
建築的氣勢,和建材密切相關,那些筆直粗壯的木頭讓人印象深刻。
和導遊聊起了這些晚近建成的大型木建築,他說了一句:「都是台灣那邊砍過來的木頭,有些都絕種了。」
我心頭一驚,回頭翻了一下資料。
果然是,當年日本殖民台灣時,花了數年時間,認真勘察了所有的森林資源。然後沒有急著砍伐,而是建了鐵路,直通阿里山。
鐵路建成之日,是那些上千年的古木被伐之時。火車冒著蒸汽,把這些珍貴的木材運到了港口,運到了日本。最初的殖民夾雜著最粗暴的資本主義,掠奪著一切。
比如富有香氣的檜木,曾經是台灣最豐盛的樹木,被砍伐至瀕臨絕種。
繼續翻資料,台灣的自然資源的過度開採,在荷蘭侵佔台灣的那些年,早已成風。 每年幾十萬張美麗的鹿皮銷往歐洲。那是貴族們和新興的資產階級的鐘愛之物。
鄭成功拿回台灣後,這項產生利潤的貿易並未停止。有需求,就有殺害。
如今在台灣的野生鹿,也是需要被保護的品種了。
在奈良的神鹿公園裡,每個遊客都愛上了那些充滿靈氣的小鹿。
只要對它鞠躬,它也會回禮,認真地鞠躬。
如此和諧的景象,讓人寬慰。
又讓人感到驚心動魄。
若這鹿生在了幾個世紀前的台灣,它現在就掛在了歐洲的某個古董店裡。
它也中了——巴菲特說的「子宮彩票」,它生在了這個和平的年代,這個對鹿皮的消費已經式微的年代。它作為一隻活潑的動物的觀賞性和娛樂性,遠遠大於作為一張鹿皮的存在。
我買了一盒喂鹿的餅,打算拍些迷人的「與鹿共舞」的照片。
沒有想到的是,本想逐鹿,最後被鹿逐……
那些精明的老鹿早已守候在賣鹿餅的店鋪前。
我才拿到鹿餅,它們就開始頂我拱我,咬我的衣服,唯有當我把鹿餅扔給它們時,它們才放開我一會兒,然後馬上又追逐了上來。
我應接不暇地把手中的鹿餅扔了出去,完全沒有機會拍任何照片,最後只能對著它們攤開雙手,表示已經沒有食物給它們了,它們非常熟練地離開了我,去追逐下一個目標。
這些鹿的本性,何嘗不是那無孔不入的資本本性。
它們壓榨著台灣的森林資源,
它們開採著非洲的鑽石,
它們在海豚灣獵殺著海豚,
它們在原始森林裡狙擊大象搜集象牙……
我怔怔地站在用台灣檜木建成的平安神宮前,思索著洶湧而來的歷史。
歷史來來去去,無非是天空飛過一些鳥兒吧,留不下什麼痕迹。
天空卻還是凈藍凈藍。
這裡是我要去思考人生的分割線。
謝謝你們等我,
我帶了一盒鹿餅回來。
和我說說最近的旅行和感慨吧,最打動我的故事,給你寄這盒鹿餅過去。
是可以吃的美味小餅乾哦。
周六截止,這周日寄出,順豐到付
不只是道理
還有世界觀
分享態度,彼此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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