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賀歲小說:《考古先鋒》第二卷 戰國女屍 第四章 戰國女屍
原標題:長篇賀歲小說:《考古先鋒》第二卷 戰國女屍 第四章 戰國女屍
《考古先鋒》第二卷 戰國女屍 第四章 戰國女屍
平地一聲驚雷,兩千四百年戰國女屍被盜,整個考古界震動,無數的專家、學者將目光投向了周西村所在的小縣城。
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故人如此,今人也應如此,那些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一具完整的戰國女屍,憑空不翼而飛,在整個考古史上,都算首次,還是那種無法原諒的責任。整個考古先鋒隊,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這種壓力不但有外部,還有內部。
特別是隊長鬍濤,受到來自各方的壓力,整個考古界同行給他下了死命令,務必儘快找回女屍。兩千多年的女屍,離開了墓室,長期暴露在空氣中,很容易腐朽。
這批盜墓賊的膽子太大了,以往大墓被盜,起碼還留下屍骨。可這一次,居然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盜走,他們怎麼敢?
張軍咬牙說:「屍體不是小東西,我敢肯定,應該沒被走私商販運走,我們搜尋的範圍,主要針對本縣。何況逃走的只有杜二鬼,他一個人根本帶不走女屍。」
孫強痛苦地說:「可女屍被藏在哪裡?如果長期暴露在外,找回來也是一堆屍骨,那就是犯罪,我們都有大罪。」
胡濤跺了跺腳,嚴肅地說:「無論如何,必須要追回,哪怕把掘地三尺也要找回來。以往的經驗告訴我們,不能對盜墓分子任何仁慈,特別是那三個嫌犯,必須進行突擊審問。」
所有人都點了點頭,大家都拼了,開始加大審問。特別是針對袁尚遠,日夜不疲的八次審問,使這個傢伙瘦了一大圈,整個人都顯得精神萎靡。可就是這樣的審訊,也沒有套出有價值的口風,整個考古先鋒隊,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大話已經說出去,三天之內尋回女屍,眼看著兩天過去,離規定的時間只剩下一天一夜,一點線索都沒有,幾人都快瘋了。
審訊室外,透過窗戶看進去,袁尚遠依然沒有招供,看來再審下去,也沒有用。時間不等人,他們根本耗不起。
張軍遞出一根煙,給宋海點上,在嘴角吐出一口沉悶的煙圈,努力地想著對策。
這幾天來,在巨大的壓力下,宋海學會了抽煙。整個團隊,以宋海的點子最多,如果連他都想不出辦法,其他人就更不可能。
看著消瘦的宋海,張軍苦悶地說:「車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做我們這行的,總有許多無法解開的謎團。」
宋海嘆了口氣,說:「時間不等人,從楚墓被盜到今天,已經過去五天,如果女屍還沒有找到,你我就是考古界的罪人。幸虧是冬天,天上還下著雪,屍體暴露在外,腐朽的程度不會那麼快。如果是在夏天的話,我都不敢去想了。」
張軍唉聲嘆氣,該想的辦法他都想了,就是撬不開袁尚遠的嘴。特別是聽到女屍時,那傢伙就成了一個啞巴,疲勞審訊都用了,依然沒讓他開口。
宋海沉思了許久,說:「不能這樣審訊了,先讓袁尚遠吃飽飯、休息幾個小時,我們要從其他方面入手。雖然我很鄙視這種做法,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必須儘快讓他開口。」
「張大哥,你馬上帶人去周西村,從他的家人入手,爭取讓他的妻子寫下書信。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一味地抵抗,消磨大家的時間,只會加重判刑。這個道理我們說了沒用,要讓他的妻子去說,這樣或許會打開他的心理防線。」
張軍點了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在抓袁尚遠的時候,他的家人進行過抵抗,正面威脅過警方,這也是偏遠落後村莊的通病。等到事後,發現犯了大事,一個個都後悔起來。而宋海出的這個點子,就是盡量把事情往重了說,讓那些村民害怕。
以前宋海根本不想用,畢竟這屬於欺負老實人的作風,與他的觀念完全不符。可現在不同了,他們真的沒有時間,正面突破不了,只能採取另類的辦法。
這一天,沒有人再審訊袁尚遠,到凌晨的時候,依然沒有動靜,袁尚遠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這些人不來審問自己了?
宋海進來只說了一句話,說:「好好休息,今天早晨,我們進行最後一次談話。時間拖的太久了,無論結果如何,所有參與盜掘之人,都會受到法律的懲罰,我們都會抓起來。」
說完此話,宋海走了出去,袁尚遠心裡莫名地擔心起來。
畢虎和唐華都招供了,唯有他沒有開口,說明他不是笨人,還很聰明。宋海的這個威脅,讓他聽出來了另外一層意思。所有參與之人,不僅僅指他一人,還包括他的家人。
畢竟那些許多文物,都是從他的家中搜出來的,沒有會相信他的家人與此無關。這麼一深想,袁尚遠心情很緊張,這一夜根本沒睡好。他之所以不願說,主要不想牽連家人,可他看的出來,警方已經沒有耐心。
今天是除夕夜,天剛亮,透過牢房的窗戶,聽到外面迎新春的鞭炮聲。越是這個時候,袁尚遠內心越憂慮,他不清楚自己的家人怎麼樣。可他也清楚,自己犯的事太大了,幾十年牢獄之災跑不掉。
人越到這個時候,就越想家。
今天也是最後的期限,如果還找不到女屍,所有人都很麻煩。這一次,宋海提出一個要求,讓他主審袁尚遠。其餘幾人,也想不出更好辦法,自然都同意。
審訊室門口,宋海對張軍說:「只有我和張大哥進去,你們都在門外旁聽吧。還有張大哥,你盡量不要開口,我會撬開他的嘴,用的方法可能有些過激,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胡濤、李荷、孫強、姬靈等人都點了點頭,張軍苦笑地說:「只要能讓他說,什麼招數都可以使,出來什麼事,有我來擔著。」
張軍也是沒辦法了,袁尚遠這個人油鹽不進,該做的都做了,依然無法讓他開口,只能靠宋海了。
審訊室的門關閉,宋海和張軍坐在審訊桌前,張軍掏出記錄本,準備做著記錄。
一夜的休息,袁尚遠的精神比前幾日好了許多,但他依然沉默不語,坐在對面閉目養神,好似要這樣過一輩子。
宋海沒有第一時間發問,突然抽出一根煙,隨口點上,吐出一個煙圈,說:「抽煙嗎?」
袁尚遠點了點頭,宋海離開桌子,親自給幫袁尚遠點上,然後回到桌邊坐下,並沒有問袁尚遠,而是自問自答地說:「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對話,無論結果如何,你我都不會再相見。」
「我不是公安,而是一位很普通的考古人員,這一次主動申請審你,算是壞了規矩。可我必須這麼做,因為時間不夠了,我們沒人敢拖下去。」
「以前有人問我,為什麼要加入考古隊?為什麼要學考古這個冷門職業?我微笑地告訴他,因為我熱愛考古,每發現一件文物,都有一種成就感。特別是那些親手發現的文物,都代表我存在世上的價值。」
「對於每一位考古工作者來說,文物代表了歷史的延續,更見證了我們的存在,這份喜悅之情,其他人不會明白。所以我們驕傲,也很自豪,並且會一直為此奮鬥下去,終生不悔,哪怕為此付出生命。」
「你應該懂得一些法律,以為閉口不言,最多也就被關幾年牢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因為我也懂法,國家還沒有對盜墓分子叛死刑的先例。」
「可我今天告訴你,你會死,因為你惹火了我。」
聽到這句話,袁尚遠笑了出來,說:「憑什麼?你能凌駕於法律之上嗎?該說的我都說了,再多的我也不知道,問了也算白問。」
宋海冷笑一聲,說:「不信嗎?你當過盜墓賊,而且以前盜掘過許多古墓,對這行應該算是老手。那你有沒有在盜墓界聽過護墓使?沒錯,我很快就會加入護墓使,你說我敢不敢殺你?」
這句話出口,張軍倒吸了口涼氣,張了張口,卻也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因為大家說好了,這次讓宋海審問,其他人盡量不要開口。
審訊室外,透過玻璃窗的胡濤、李荷等人,聽的內心焦慮。宋海還是走到這一步,為了追回女屍,不得不使用護墓使的手段。而且他們都知道,宋海加不加入護墓使,只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姬靈低聲微笑地說:「小姐果然沒有看錯,我們家的招牌還是很好用的,瞧袁尚遠的表情,他應該怕了。」
當然怕了,袁尚遠雖是個小盜墓賊,但是倒斗界里的故事,他聽的比許多人都多。特別是同行里經常說的一條鐵規,任何墓都可以盜,但絕對不能盜護墓使守護的墓。
宋海說:「既然我敢說出口,就一定會做到。護墓使,多麼敏感的名字,無論哪邊的人都不願提及。我之所以要加入護墓使,都是你逼的,逼的我不得不這麼做。」
袁尚遠惱火地說:「我什麼時候逼過你。」
宋海認真地說:「你當然在逼我。」
「前面我就說了,我熱愛考古,願意為此奮鬥一生。可我發現,對於像你這樣頑固不化的盜墓老手,我的辦法一點用也沒有。大家明明清楚你知道女屍的下落,可依然無法讓你開口,這就是與我熱愛的事業衝突,迫不得已,我不得如此做。」
說完此話,宋海從桌上拿起一封信,丟給袁尚遠,說:「這是你妻子交給你的信,看完以後,如果還不願開口,就準備好遺書,我們大家都不要再浪費時間下去了。」
袁尚遠顫抖地打開書信,眼泛淚水,只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道:「老袁啊,你就認了吧。他們說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以前做過的事情,人家都查出來了。你不顧念自己,也要為這個家考慮一下吧,孩子還小……。」
妻子的書信,徹底打破了袁尚遠的心理防線,這是他的軟肋。他可以不顧忌任何人的感受,唯獨放不下家裡的老少。特別是被抓的這段時間,家裡一直沒有音訊,使他整個人都沉默了起來。
看著這封信,不會錯,正是妻子的筆跡。再加上前面宋海的威脅,袁尚遠知道挺不下去了。
擦了擦眼淚,將書信揣進口袋,穩定下情緒,說:「再給我一根煙。」
宋海又遞過一根煙,並親手點上,回到桌邊坐下。袁尚遠猛吸了幾大口,然後說:「你問吧。」
宋海突然問了一個問題,說:「前幾日,你為什麼說『可能是死的,也可能是活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袁尚遠沉悶地說:「墓主人的模樣,真的像活人,我也只是遠遠地瞥了一眼,就再也不敢多看。如果再讓我來說,我還是不知道,她是死的還是活的。」
宋海點了點頭,問:「把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
袁尚遠嘆了一口長氣,說:「沒有人想當盜墓賊,可你看到了,我們村太窮了,而我又沒有固定職業,每天都要為一家人的生計奔波。」
「事情還要從去年的夏天說起,在無意之中,村裡人挖出來幾件古董,拿到縣裡去賣,賺了一千元。後來我發現,那些都是墓里出來的,所以有了盜掘的心思。」
「也就在那一次,我發現了一件恐怖的事情,那座古墓里,有兩具鮮活的女屍。她們太漂亮了,就跟沒死一樣,我嚇得再也不敢過去,直到一年後杜二鬼找到我。」
「等等。」宋海睜大了眼睛,滿臉的震驚之色,說:「你剛才說什麼?墓裡面有兩具女屍,不是一具?」
袁尚遠點頭肯定地說:「我不會看錯,雖然沒看清她們的面貌,但是兩具屍體,怎麼可能認錯?」
做記錄的張軍停了下筆,他也被這個消息震住了,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記錄。
袁尚遠繼續說:「也就在上個月,杜二鬼和彭飛找上了我,而我也想在春節前撈一筆,所以聯繫村裡的幾人,合夥參與了盜墓。」
「我知道那座墓下面有女屍,有意無意地選擇另外一處墓地,也就是離那處三十米遠的一處墳墓開挖。有件事可能你們不知道,其實那片區域,正是歷史上的楚國郢都,所以有封土堆的,都有大墓,沒有封土堆的小墓更是不計其數。」
「那座有女屍的墓,以前也有人挖過,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取走任何物品。被人挖過的痕迹,還是被杜二鬼的徒弟彭飛發現,他就讓我們主挖那座墓。我當時也不敢說,只能陪著一起挖,反正盜洞挖好以後,我們村的人都不會下去。」
「杜二鬼下去兩次,帶上來許多物品以後,就不敢再下去了,還一個勁的說邪門,勸彭飛早點走。可彭飛不願意,他們師徒為此大吵了一架,杜二鬼走了,而彭飛卻偷偷地留下。」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走了,但我知道,彭飛還沒有走。也就在那一夜,我看見彭飛再次下墓,從墓裡面拖出來一具女屍,他的手上還抓著一塊玉佩,並且一個勁地咳嗽。」
「彭飛發現了我,分給我一半的物品,讓我把女屍埋了。我問為什麼要拖屍體上來?他說找東西,墓下面太暗了,看不清楚。至於找什麼東西,他並沒有告訴我。」
「但我知道一件事,彭飛在墓下面,應該經歷了什麼。所以在埋完女屍以後,偷偷地回到墓地,進入墓室一看,裡面已經空無一物。我當時就嚇傻了,這裡我來過,裡面明明有兩具女屍,另外一具去哪裡了?」
「我嚇得逃回家中,幾天都不敢出門,更不敢對任何人說。後來彭飛死了,我知道他是怎麼死的,應該是被另外一具女屍殺死的。我太害怕了,生怕那具女屍來報復,所以當警察抓我的時候,我沒有任何反抗。」
話說到這裡,所有人都聽的愣住了,張軍已經不準備做記錄了。這事太過離譜,說出去誰會信?這樣的記錄,根本無法交上去。
宋海問:「墓室就那麼點大,只有一口棺槨,怎麼可能有兩具女屍?」
袁尚遠說:「看來你也下去過,確實只有一口棺槨,可裡面並排兩具女屍。其中一具女屍散發著香味,那應該是體香,你說我怎麼敢多看。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明明死了那麼多年,她怎麼可能還活著?」
「彭飛的死,除了她,還能有誰?我知道,這些話說出來你們都不信,因為連我自己都懷疑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
憋了很久的張軍,猛地拍著桌子罵:「你腦子當然有問題,這樣的鬼話,誰會信?從楚墓被盜到現在,只發現一具女屍的痕迹,如果還有另外一具,難道飛了不成?」
又轉頭對宋海說:「小海,這段時間以來,那個盜洞24小時都有人保護,進出人員都要記錄。各個方面的資料顯示,只有一具女屍,不可能出現第二具,我看袁尚遠被問傻了,那樣的胡話我們不可能交到上面去。」
袁尚遠苦笑地搖了搖頭,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宋海心裡也很疑惑,這些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看袁尚遠現在的樣子,也不像在說謊,到底哪裡出現了問題?
沉思片刻後,宋海說:「從彭飛死後,還有沒有人再進入過墓室?」
袁尚遠直接回答說:「絕對沒有,看著彭飛進入房屋以後,我就蹲在家門口,盯著那個方向,就是怕村裡有人再去那個盜洞。因為我知道,還有一具女屍不見了,她遲早會找上門來報復。」
「當警察來了,許多同夥都跑了,我也不敢離開家,就是等她來找我償命。禍是我闖的,她想報復就報復我一人好了,與我的家人無關。」
張軍『呸』了一口,罵道:「就沒見過這麼迷信的盜墓賊,你膽子也不小,連人家的屍體都敢盜,還怕別人報復嗎?真晦氣,這樣的筆錄,根本無法對上面交差。」
宋海揉了揉額頭,最後問道:「將埋葬女屍的地方說出來。」
袁尚遠說:「就埋在盜洞三十米遠的地方,你們仔細找一下,就能發現。其實那也是一個盜洞,下面也是一座大墓。」
當宋海和張軍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同,因為大家都不清楚袁尚遠說的話,哪一句是真話,哪一句是假話。
這一次審問,雖然撬開了袁尚遠的嘴,但是透露出來的信息量,實在太大。本來只有一具女屍,突然之間變成了兩具,這怎麼可能?就連埋葬女屍的準確位置,他們也變得狐疑起來。
胡濤拍了拍手,說:「別管那麼多,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死馬也要當活馬醫,就去那裡挖挖看。姬靈,你在給誰打電話?消息還無法確定,就不能亂說出去。」
姬靈很認真地說:「我已經稟告了我家小姐,本來她覺得無所謂,讓我們自己去處理。可當我說了一件事之後,她突然變得很傷心,並且告訴我,袁尚遠說的都是真的,她會親自過來。」
宋海問:「你說了什麼事?」
姬靈說:「就是你們在墓下面見到的那六個字,『羋筱、守護陽滋』,小姐心情大變,好似在哭。並且警告我們,在她沒有到來之前,不允許任何人再下那個墓室。」
幾人聽的面面相覷,姬月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反應?這個疑惑,可能只有等她本人來了,才能為他們解答。反正那個墓室,至少要等到開春的時候,才能進行發掘,現在也不會讓人再下去,這一點與姬月不衝突。
沒有人知道,在這個時候,宋海心裡最想見的人,居然是姬月。他心裡有太多的謎團找不到答案,其中許多問題,可能只有姬月能夠回答。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姬月就像是自己的親人,特別是今天審訊袁尚遠,突口說出加入護墓使的時候,說的那麼自然,好像本應如此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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