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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農場的記憶

自從從娘胎里跑出來,到蹣跚學步,再到背著書包上學,這時,我已經長著鬍子了。

有的人的記事是從五歲開始,而有的人更早些。人五歲之前的記憶可以說是空白的,就像是中國文革時期的文化領域也是空白的,所以每個人的記憶都得減去五,才等於自己真實的記憶。

沒有誰是能記得起一歲兩歲時的經歷,也許是那段時光里太過糟糕,老天爺恢復了我們默認出廠置,好讓我們都重新開始。

我是從五歲開始學著做飯,可能這麼說你不太信,按理我也不太信我五歲時能有這般本事。我媽說我五歲時還沒櫥櫃高,就已經開始炒蛋了,當然,最後結局肯定是很「悲壯」的,但我卻很感謝當時的瞎糊弄成就了我日後吹牛的底氣。

關於自己的經歷,我覺得可以拿來說一說,寫一寫,以免遺忘了呢。

故事就從童年往事開始說起吧。

我家以前是駐紮在農場里,當時的海南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國營農場,在我們市裡有八一農場西華農場西慶農場新盈農場等等,然後一個農場裡面分了隊,比如分為什麼一隊二隊十八隊之類的,總的來說就像是一個個子公司一樣分散各地。農場的主要作用顧明思意就是搞農作物生產,比如生產膠水,放牧,種甘蔗,種水稻等,還有些是以煉鐵為主。而我所在的農場,在我出生時,已經是改革開放後的十幾個年頭了,那濃重的計劃經濟早就褪色,所以當時的農場也逐漸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農場里生活的人多數是屬於中下階級,說到底就是沒什麼特高的文化,換個說法,也可以說那裡的人算是舊時代里的人吧。當舊時代的人站在新時代里時,不免會有些不知所措,這也是在新觀念的衝擊下,造成許多事物的變革。比如,許多人不得不放下鋤頭,來到城市裡打拚,而我的家人也是如此。

我在農場待的時間並不長,大概從出生到五歲多一點是待在農場里,過了這段時間就搬家了,不過,在農場里的日子卻是我永生難忘的回憶。

當時的農場生活可以說是田園一般地有詩意,在新舊交替的時代里,它拋去六七十年代「大生產」時的陰晦,也拋去了集體生活的無趣和壓抑,迎來了新的生活方式。它也正像是在礦里勞作了一天的礦工,出礦後懶懶地躺在溫暖的沙灘上,享受著海風佛面,曬著許久不見得日光,那是多麼愜意吶!而當時「無所事事」的農場也是過著這般慢而美的「文藝」生活。

慶幸的是,我趕上了那短暫的浪漫時光。

我記得,我家房子後面有一條不寬不窄的半水泥半泥土的路,可能是由於大生產時給繁忙過往的車輛碾壞了,以至於有點破舊,不過卻帶有一絲老者的風範,也帶有一絲風塵女子的性感。那破爛的路旁長滿了樹,而且都是很老的樹,有著很厚的葉叢。待在樹底下,你可能以為這是一把獲了吉尼斯紀錄的大傘,而且都是連綿不斷的,你仰望時,可能都看不到天空。

每當快到午休時,鄰居家的人拿出一些點心,其實說得俗點,那就是零食。然後來到瓦房後門處的樹蔭下,這時我和我姐她們也都如約而至,雖然沒有約,也沒有規定時間,這也只是習以為常的每日小憩,而我們和街坊鄰里們都會跑出來享受著這難得的午陽。

那時我還太小,鄰居和姐姐她們在樹蔭下打牌時,而我也只能這樣看著,雖然看不懂什麼,不過還是覺得很新鮮好玩。就這樣,我們男女老少在夏日裡的熱氣中邊吃著零食邊打著牌,時而拿著濟公扇搖一搖,時而伸一下懶腰。如果你仰著頭看,就可以看到那葉里藏著隱約可見的果子,而那長滿果子的樹,是我最喜歡的一棵樹,龍眼樹,那是我兒時記憶最深刻的東西,也許是它把我碎裂的童年往事一點一點拼接成塊,才不會讓時間慢慢沖淡。

說起那棵龍眼樹,它的樹榦極大,要往上爬得先用梯子,所以要吃到它的果子,不是那麼唾手可得的。但它的果子卻很小,不大,極甜,也很脆,吃完後總把籽隨意吐,所以導致了周圍長滿大大小小的龍眼樹,可遠遠望去,像是母親擁抱著孩子般的模樣,很是生活。

因為是農場,所以有許多載著甘蔗的卡車穿梭於農場。離我們家幾百米處有一條坑坑窪窪的泥土路,而且是上下坡的馬路,因為夏季時常會暴雨,所以走起路來你還得小心翼翼,不然掉水坑裡了。

我們農場和我一樣差不多年紀的小孩有幾個,所以我們的關係都很兄弟。農場里的人都很清楚,誰去得快且準時在路旁等待,就會有大捆大捆的甘蔗從車後掉下來,因為那條路太爛了,車經過時總是搖搖晃晃的,所以總有東西掉下。我不知道司機是不是沒注意到,還是太懶了不想下來撿回去,所以這樣的好事經常落到我們頭上,白白撿了個大便宜,同時也是驗證了一句話:天上真的掉餡餅了。不過有時候掉下來甘蔗是沒人撿的,時常會在路上看到發黃髮紅的甘蔗,意味著爛掉的,吃不得了。

其實甘蔗也好,龍眼也好,都只是我們兒時吃過很普通的食物而已,但它賦予了我們每個人不一樣的經歷,那味道,那溫度,那水分,只有吃過的人才能有所了解,只有身處於這裡的人才能有所體會。

當我們回想起童年時,最不能忘記的是自己的玩具。在我們那個玩泥巴的時代,小時候的玩具都是父母們做的「手工品」,不會像如今的小孩,今天坦克,明天大炮,後天變形金剛,有玩不完的玩具,而我們最好的玩具也只是玻璃珠或者公仔,並未有如此多的花樣,所以很多玩具都是自己的父母親自造出來的。

我當時的玩具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一條不短不長的木杆,固定輪軸,配上用木頭做成的大圓盤,它有點像風車,不過是地面版的,靠的是與地面產生的摩擦力形成滾動,我們就是這樣推著,然後故意往泥土路的水坑推去,做出陷車的效果,再假裝很用力慢慢往上推,即使把它搞得髒兮兮的,也樂意至極,最後推上來時,就感覺自己經歷了一次偉大勝利。

相信很多天真爛漫的孩子也和我一樣,只是你們的玩具沒我的高級,也沒我的好玩,僅此而已。

所以去上學的路上時同樣也推著去了,放學時興緻勃勃地沖回來,現在覺得,哎呀,原來貧窮也可以這麼幸福!

寫到這裡,關於小時候還有很多的往事並未提到。我也不想寫得太矯情,因為它本身就不存在矯情,它簡單又樸素,且透徹清明,所以,我想這也許是因為童真才沒讓這世界毀滅掉的吧。

流逝的時光,遺忘的記憶,轉眼之間,我們都長了鬍子,留起了長發,不再玩那髒兮兮的玩具,也不再有夏日的午休時光。

穿上一身帥氣西裝,抹上一唇香艷口紅,奔波在這忙碌的城市裡,時不時回想起家鄉,那思緒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童年,因為,人最乾淨的記憶只有那裡才有,最美好的時光也是如此。

好了,我不想再去回憶這已逝的年華,免得記得太清而失去它的真。我只想把它深藏起來,等到需要之時,我再去沐浴這純真童年裡的陽光吧。

圖攝於瀟水河畔上的大街,是葛二蛋第一次掃街所拍。

*好文章都是沒有二維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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