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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陋的西晉皇族司馬氏

中國歷代皇帝,最醜陋的當屬西晉司馬氏。

開國皇帝晉武帝司馬炎,前明後暗,特別是在滅吳統一天下後,「荒於女色,蔽於庸子,疏賢臣,近小人,去武備,崇藩國,所以兆亡國之禍者,不可勝數」(蘇轍評語)。由於他的荒淫無道、奢侈腐化,導致晉朝一開國就陷入嚴重的腐敗——這在中國曆朝歷代中是十分罕見的,一般來說,王朝初建多廉明,以後逐漸衰敗;但晉朝卻是在開國皇帝手中就腐敗不堪了!與生活的腐敗相比,司馬炎在用人上的腐敗更致命,其大錯有二:一是重拾分封制,一是堅持讓傻瓜太子司馬衷接班登基。

分封制,在西周時期曾達到高峰,隨著東周列國爭霸而衰微泯滅。秦朝滅六國後,廢除了分封制,改行郡縣制。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漢初在實行郡縣制的同時又恢復分封制,雙軌並行,而且諸侯國的政治地位要高於郡縣。弊病隨即爆發,漢景帝時發生吳楚七國之亂,朝廷動用武力平定之後,反思制度缺陷,決定逐步凍結分封制;後經漢武帝「推恩令」弱化,分封制實際上已不復存在。

曹魏時期雖也封宗室諸王,但那是禮儀象徵式的,諸王國小弱,沒有軍政權力,且在嚴厲的監視之下,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分封制。

但司馬炎奪權建晉後,大開歷史倒車,分封了眾多同姓王,以郡建國。這些姓司馬的王,不但有權力任命官員,還可以擁有軍隊:大國置軍五千人,次國三千人,小國一千五百人。軍隊數量看起來並不多,但這只是規定的理論數量,諸王完全可以暗地擴充武裝、隱匿軍備。他們的老祖宗司馬懿及其兒子司馬師、司馬昭就善玩這一招術,曾「陰養死士三千」,賴以突然襲擊打敗了政敵曹爽。軍政大權一旦在握,諸王紛紛野心勃勃,司馬炎挾開國之威尚可鎮服他們,但非常不幸的是,他選的接班人司馬衷是個典型的白痴!

晉惠帝司馬衷,是司馬炎的次子,但因其兄司馬軌兩歲時便夭折,所以他便算是嫡長了。司馬衷九歲被立為太子,九歲的孩子智商如何已大致可以判定,眾人皆知他是個低能兒,有嚴重的智力缺陷,《晉書》本紀即明載:「帝之為太子也,朝廷咸知不堪政事,武帝亦疑焉。」這裡「疑」的用詞實際上是曲筆回護,試想,朝臣都知道太子不懂政事,司馬炎作為父親能不知道?但他總是抱著僥倖的心態,希望司馬衷能變聰明,希望能臣能輔佐他。司馬衷為太子長達二十多年,司馬炎也猶豫過,想廢他另立;大臣衛瓘(guàn)有一次甚至假裝酒醉,跪在司馬炎面前,用手撫摸皇帝寶座,說:「此座可惜!」冒著殺頭的危險,勸諫不要把帝位傳給傻子,衛瓘看來實在是深知司馬衷的傻瓜程度啊!另一位大臣和嶠更是直言相勸:「太子非四海之主,憂太子不了陛下家事。」然而司馬炎始終沒有更立太子。

司馬衷究竟弱智到什麼程度?史籍載二事:

一、他在洛陽華林園聽到蛤蟆叫聲,便問隨從:「此鳴者為官乎?私乎?」隨從只好回答:「在官地為官,在私地為私。」

二、天下荒亂,百姓餓死,他不理解人怎麼會餓死,便問道:「何不食肉糜(煮爛成糊狀的肉,肉粥)?」

史學「瓶頸理論」認為,王朝的第二代領導人十分關鍵,關乎能否長治久安。西晉的第二代皇帝司馬衷如此昏庸,勢必導致「政出群下,綱紀大壞,貨賂公行」,西晉第一代皇帝所造成的腐敗迅速蔓延加重,出現雪崩式的塌方:社會風氣敗壞,人人媚權崇錢。當時的文人魯褒,寫有揭露現實問題的《錢神論》,控訴拜金主義狂潮,其中引用當時的一句諺語「錢無耳,可使鬼」,後來被更通俗地表述為「有錢能使鬼推磨」。

屋漏偏逢連陰雨,司馬衷的皇后賈南風,是個相貌和心理都極為醜陋兇惡的女人,她為了剪除當政的外戚楊駿,竟然引狼入室,唆使楚王司馬瑋(司馬炎第五子)領兵入京,殺掉了楊駿。諸王早就對朝廷中央大權虎視眈眈,楚王司馬瑋一開頭,別的王也躍躍欲試,短暫的觀望之後,紛紛舉兵爭奪統治權,展開了兇殘的內戰。諸王以楚王司馬瑋、汝南王司馬亮(司馬懿第四子)、趙王司馬倫(司馬懿第九子)、齊王司馬冏(司馬炎侄子)、河間王司馬顒(司馬炎堂兄弟)、成都王司馬穎(司馬炎第十六子)、長沙王司馬乂(司馬炎第六子)、東海王司馬越(司馬炎堂兄弟)為代表,史稱「八王之亂」。

這八王(寫到這裡,真想叫他們「王八」),論血緣關係並不遠,但在權力金錢面前,血緣已毫無約束力!他們亂鬨哄你方戰罷我登場,燒殺搶掠,內訌內耗,一亂就是長達十六年!殺得沒有了力氣停下來的時候,西晉也氣數將盡、命如遊絲了。

連年內戰,人民遭殃。人民,只有人民,才是戰爭的真正受害者!

更為慘痛的是,漢族政權經此內亂摧殘,變得極為虛弱,這時蟄居中原的匈奴、羯等少數民族開始蠢蠢欲動。公元304年,匈奴人劉淵在山西起兵反晉,稱大單于。由此,戰爭轉變為慘烈的民族戰爭!

匈奴曾稱雄漠北,秦漢時期是漢族的勁敵。漢朝數次北征,匈奴兵敗分裂為南北兩部。東漢初年,南匈奴歸附漢朝,漢光武帝劉秀將他們內徙安置在今山西省西北、內蒙南部一帶,進行漢化管理。漢末戰亂,匈奴又想東山再起,復國主義有所抬頭。曹操統一北方後,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立即構想並實施了「民族區域自治」:把山西境內的匈奴切分成「五部」,以晉陽為中心划出五個區域分別安置,每一部都挑選信得過的匈奴貴族負責管理,另派漢人為官進行監督;「五部」互不統屬,都編入所在郡縣戶籍從事農耕,這樣就從根本上拆解了匈奴固有的部落組織結構,有利於推進漢匈民族融合。漸漸的,匈奴五部紛紛改姓漢姓,就連單于的後人也改從漢皇「劉」姓。劉淵就是單于的後代,他的漢化程度已經很高,「習《毛詩》《京氏易》《馬氏尚書》,尤好《春秋左氏傳》《孫吳兵法》,略皆誦之,《史》《漢》、諸子,無不綜覽。」接替曹魏政權的西晉司馬氏,如果能保持強大一百年甚或是五十年,匈奴等少數民族就有可能徹底漢化,或者自覺接受民族區域自治制度。

可是恰恰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晉朝開國僅二十多年就爆發了「八王之亂」。此消彼長,匈奴、羯、氐、羌、鮮卑蜂擁而起,「胡旌揚月,朔馬騰風」,中原北方陷入「五胡十六國」的割據、混亂、仇殺,漢族遭遇空前的劫難,瀕臨亡國滅種的險境;漢族政權被迫放棄了世世代代生活的黃河流域,流離江南,悲情「新亭對泣」,傷心「日近長安遠」。

司馬氏之罪,罪惡滔天!

晉惠帝司馬衷死後,其弟司馬熾繼位,為晉懷帝,年號永嘉。司馬熾還算聰敏,但在皇室內亂中長期閉門自守,專攻史籍,不交世事,缺乏行政經驗、能力,登基後自然無法收拾爛攤子。當時匈奴、羯人勢力已經坐大,劉淵在平陽(今山西臨汾)稱帝,晉朝連戰連敗。永嘉五年(311年),都城洛陽失陷,司馬熾被匈奴虜往平陽。匈奴君臣宴會時,羞辱司馬熾,命令他著青衣斟酒,兩年後乾脆殺掉。匈奴軍隊橫行中原地區,漢族人民倉皇流徙至江南等地,永嘉之亂,漢族永遠的痛!

西晉為了苟延殘局,又移都長安,立司馬熾的侄子司馬鄴為帝,為晉愍帝。當時「長安城中戶不盈百,牆宇頹毀,蒿棘成林。朝廷無車馬章服,唯桑版署號(用桑樹木板刻寫官印、詔令)而已。眾唯一旅,公私有車四乘,器械多缺,運饋不繼。」窮困衰敗到如此地步,朝不保夕。公元316年,長安大飢,司馬鄴出城投降匈奴,西晉滅亡。匈奴照例將他押往平陽,打獵時讓他戎服執戟在前開路,宴會時讓他斟酒洗杯,上廁所時讓他捧著馬桶。司馬鄴受盡屈辱,十八歲被殺身死。

西晉亡後,司馬懿的曾孫司馬睿移師建康(今江蘇南京),建立東晉。

西晉僅僅存在五十一年,正式為帝者共四人,武帝是半個像樣的皇帝,惠帝是白痴皇帝,懷帝、愍帝為屈辱皇帝,如此不堪,禍國殃民。

司馬氏的劣根,應追溯到司馬懿。司馬懿侍奉曹操、曹丕、曹叡三朝,「飾忠於已詐之心,延安於將危之命」,「內忌而外寬,猜忌多權變」,長期的隱忍造就了他的老謀深算,也練就了陰狠嗜殺的毒辣。當他掌握了最高權力時,復仇、宣洩使他變得無比殘酷暴戾。他殺大臣曹爽、丁謐、何晏、王凌等人,皆夷滅三族,株連成百上千。特別是征戰割據遼東的公孫淵,攻破襄平(今遼寧遼陽)後,除了殺死公孫淵及其官員二千餘人,又將十五歲以上的男子七千餘人悉數屠殺,極其殘忍。經此屠戮,遼東的漢族人口銳減,倖存者也多逃亡或內遷,遼東作為對抗北方少數民族的重地,變得極度空虛,逐漸被鮮卑族所佔據。八王之亂、永嘉之亂以後,鮮卑人慕容氏在遼東建立政權,後又與拓跋氏鮮卑人合流,鮮卑人兵強馬壯,統一北方建立了北魏。經過司馬懿這次屠殺之後,漢人在遼東再也難以立腳,鮮卑和以後的契丹、女真、滿清,都是以遼東為進攻中原的基地。

司馬懿兩個執政的兒子司馬師、司馬昭,也善施陰謀詭計,兇殘嗜殺。司馬師廢曹芳,司馬昭殺曹髦,特別是司馬昭弒君,破壞了此前延續幾百年的權力更替原則,落得「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罵名,失去了知識分子的信任。為了控制輿論,司馬師、司馬昭處心積慮迫害知識分子,利用酷吏鍾會,給有思想、有性格的士人羅織罪名,野蠻打壓、殺害。名士嵇康因不肯俯首司馬氏,被判死刑,三千名太學生集體請願請求赦免,但司馬昭仍一意孤行。名士阮籍等人紛紛醉酒佯狂,躲避司馬兄弟的猜忌、迫害。知識分子死的死、躲的躲,到晉惠帝執政時,沒有骨鯁的能臣來輔佐他,司馬氏嘗到了迫害知識分子的惡果。

東晉時,有一次晉明帝司馬紹與大臣王導閑談,詢問司馬氏前輩之所以得天下的緣由,王導就把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如何欺負曹家孤兒寡母、如何誅夷大族名士的情況,原原本本講了一遍。司馬紹聽了,羞愧得「以面覆床」,說:「若如公言,晉祚復安得長遠!」

晉祚果然不長,而且貽害無窮,導致漢族政權弱化、南遷,中國南北分裂,血雨腥風,生靈塗炭。

可以說,晉史就是腐敗史、內亂史、民族災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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