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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瑞士群山撒下碉堡般粗糲又精緻的建築珍品,又把理念帶到中國

1965年,22歲的瑞士義大利裔建築師馬里奧?博塔(Mario Botta)在威尼斯見到了78歲的現代主義大師勒?柯布西耶。大師在威尼斯設立了工作室,為建造一座大型醫院進行籌備。

剛進入威尼斯建築大學沒多久的博塔可能不會想到,他參與實習的這個項目最終因為過於先鋒和資金問題沒有建成,可是它卻註定成為建築史上一件非常重要的作品,因為柯布西耶在提交方案後幾個月就與世長辭。

近日,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的馬里奧?博塔回顧展剛剛結束。展覽現場,人們可以在現場擺放的幾個建築模型中瞥見一兩個黑色小人。這種通常用來標示比例尺的模型,特別做成了柯布西耶生前重要的「模度」理論當中那個單手舉過頭頂、雙腳叉開、渾身肌肉的男人形象。

威尼斯的醫院項目中,柯布西耶用一些互相關聯的模塊連接城區街道,28個病房朝向三條走廊,四個廣場分屬於不同的醫療單元。這些建築與老城其他的舊樓房大相徑庭,在模型里看起來像是未來世界的烏托邦。柯布西耶過世後的五十多年間,博塔也在無數的設計項目中試圖創造這種具有出世感的精神。

馬里奧?博塔1943年4月1日出生在瑞士提契諾州的門德里西奧。他從小就喜歡畫畫,後來系統學習過藝術,一度還迷上攝影,但是當他16歲來到盧加諾成為繪圖學徒時,所有的熱情都轉而投向了建築。

他參與設計的第一座住宅建築就在距離家鄉不遠的地方。不協調的空間結構安排,與周圍環境的緊密關聯,還有落地大玻璃窗,似乎都展現了博塔日後所擅長的那種風格:像碉堡般粗礪而堅固。

博塔的建築設計以非常強烈的幾何感而著稱,人們可以輕鬆地通過外立面那些簡單的圓形、方塊辨認出他的痕迹。在接受第一財經郵件專訪時,他解釋道,幾何其實是一種工具,可以有效地幫助建築師找到房屋的平衡結構。

於是,幾何形狀內部就被創造出了非常獨特的空間效果。

在2016年完工的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我們可以看到很多屬於博塔的元素。外立面的磚紅色,整齊排列的方塊,在太陽中投射出強烈光影效果的立柱群;進門後直接面對一條長長的樓梯,往上走會看到兩旁的展廳入口。走到最高層再回看時,竟出現了山谷般的視野。

不難想像這位義大利裔的建築師在歐洲山間私人住宅和教堂時,如何被周圍的自然環境所打動。

博塔在北京的講座上,有建築師同行開玩笑說,要看這位大師的作品很艱難,因為它們多半都是一個個零星散落在深山老林里。2013年建成的「石榴石教堂」就位於奧地利境內某座山的山頂,俯瞰著整條齊勒谷,南邊是個池塘,裡面的水會在冬天被用來人工降雪。

整個建築規模不大,十二面體的造型卻奇異萬分。外表覆以鋼板,在正立面有一個十字架形狀的開孔;從水泥基座走進內部,人們又會被那溫暖的木頭內飾所撫慰。這座小型教堂如同本地盛產的石榴石般,有著嚴謹的幾何外形、卻又巧奪天工,瑰麗神秘。

博塔最有名的作品之一聖喬瓦尼巴蒂斯塔教堂完成於1996年,現在已經成了當地赫赫有名的觀光景點。在瑞士馬基雅山谷的莫格諾村莊,原本那座誕生於17世紀的小教堂在上世紀80年代毀於一次雪崩。建築師在原址重新設計建造,新教堂在尺度大小上儘可能地保持與之前一致,但是顯然擁有與以往截然不同的視覺效果。

建築主體呈圓柱形,屋頂彷彿是從空中拿把大刀斜切而成。內部深淺交錯的石板組成了鮮明的裝飾圖案,而那厚石牆與輕巧的玻璃天頂彷彿成為抵禦下一次嚴重雪崩的保障。

在氣候條件惡劣的地區做建築,「不僅是個挑戰,對建築師來說也是一個機會」。上個月參加在上海明珠美術館舉辦的中瑞建築論壇時,博塔說。瑞士嚴峻的自然條件使它成為天然的建築實驗室,在可持續建築方面積累了很多經驗。作為瑞士當今最知名的建築師之一,馬里奧?博塔在山區設計的諸多作品,是建築在適應地形和自然條件的同時體現美感、創新和先鋒價值的極佳案例。

近些年來,博塔逐漸走出歐洲,開始在亞洲有了不少業務,包括在首爾的LEEUM三星美術館,上海的衡山路十二號酒店,北京的清華大學人文社科圖書館,以及正在建造中的瀋陽魯迅美術館學院新校區,南昌一座關於陶瓷的美術館,銀川一座清真寺和一座酒店。

我的建築考慮人類的精神需求

第一財經:在中國做建築有什麼特別的考慮因素?

博塔:在中國工作必須要學會根據當地施工技術水平來調整設計方案。比如在大部分情況下使用混凝土來做建築往往更容易。這裡的施工方對柱子、圓球都很懂行,但是對於用鋼筋混凝土來塑造不規則形狀體就比較缺乏經驗。儘管中國並沒有像西方世界那樣經歷先鋒實驗浪潮,但是整個建築行業基本上跟全世界都差不多,迅速跟著潮流而演化著。

第一財經: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項目的設計是如何開啟的?

博塔:2002年、2003年左右我們參與了TAM的項目設計招標競賽。中標後繼續深化了細部設計,剛開始準備建設時突然停工了,與此同時請我來設計人文社科圖書館。很多年之後才繼續這個項目,兩年前終於完成。

第一財經:在您50餘年的工作實踐中,歐洲與亞洲之間有著怎樣共通之處?你希望人們可以從您的建築里獲得什麼?

博塔:不可否認,此刻的中國比世界上其他任何國家的確都要更激烈地經歷著現代化進程,從原始的社會結構轉向國際化世界。而顯然,我在西方世界裡成長,所以會在設計工作中全力展示著圍繞地中海世界而發展起來的一整套房屋建築價值。也就是說,我的建築不僅僅在技術和功能上要解決人們的實際需求,還需要考慮到美、思想的表達,以及更加廣泛的人類的精神需求。

幾何幫我認識重力原則

第一財經:你曾經在威尼斯和米蘭求學,早年的生活環境對您之後的建築設計和理念有著怎樣的影響?

博塔:在藝術學院我系統學習了藝術,尤其對圖像世界十分敏銳。我本來可能會去當一名畫家或是攝影師,但是生活環境種種因素導向了建築。在威尼斯學習建築時我充滿了熱情,那是一個充滿了歷史與記憶的城市。正是從這偉大的前年歷史與文化之中,我得出了一些想法,直到今天還會在現代社會的精神文化中閃閃發光。

有一點我深信不疑:記憶的領土就是建築師用他們的知識與直覺繪製出來的。過去就是現在的一部分,既直接又堅固。

第一財經:重力和幾何形狀是您建築作品中最重要的特質。請您再解釋一下。

博塔:幾何形狀是我大部分作品中最為明顯的特徵,其實這背後所隱含的是平衡對稱,這也是所有建築師需要考慮的結構問題。

建築總是在追尋一種能夠把它所承載的重量傳遞到地面上的結構形式。幾何這種理論工具可以幫助我更好地認識到重力原則。它非常簡單、實際、堅固,每一個建築立面都必須對抗它。

第一財經:你曾經在採訪中說到,希望可以尋找到「在馬歇爾?杜尚之後還能做怎樣的建築」。你找到了嗎?今天建築的問題又是什麼?

博塔:我提到杜尚是為了說20世紀的先鋒藝術,他們顛覆了過去對藝術作品的美學以及道德。但是無論如何,對單純意義上美的追求是所有人在追尋的目標。美變成了終極目標,所有經過人類智慧而造的作品都必須直面和回應這個問題。實用功能僅僅是建築藝術所要表達的前提條件,在杜尚之後的建築師、藝術家都需要知道怎樣在作品裡運用象徵和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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