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道禪意筆中出 半壁彩墨半壁書——杜世祿的「自由」大寫意
高聳的山崖，崎嶇的山路，滿目山花……率意的筆、墨、色，加之以數句隨著創作思緒洋洋洒洒的題跋行文，盡顯胸臆的這一表達，讓觀者的情緒陡然一動。
《夢任隨鳩喚》
大膽的潑墨點筆及飛動的線條，入木三分；情趣濃郁、韻味十足的畫面感，或婉約或典雅、或寧靜或熱烈……熟悉的圈內人都知道，杜世祿系美術學博士、教授，國家一級美術師，同時是中國美術家協會、中國書法家協會、中國攝影家協會「三棲會員」，其繪畫作品業內一直以來評價甚高，最大的特點之一即予「景」以「情」。
戊戌年臨近，老杜的繪畫風格又有了新境。在呈現形式上，這幅題為《夢任隨鳩喚》作品便是一個例證。在極具個性的「滿、平、繁、彩、寫」山水作品中，其近期畫作的題跋與繪畫幾乎各佔半壁江山。這讓我不禁想起清代學者李密庵「半中歲月盡幽閑，半里乾坤開展……半耕半讀半經廛，半士半民姻眷……心情半佛半神仙，姓字半藏半顯」的詞句。行文流暢淺顯的《半半歌》是對儒家中庸之道的生動詮釋。竊想，老杜這「半壁彩墨半壁書」亦「化」於此吧！
「大過年的，有喜了!」（周公姬旦有云：夢鳩喚有喜）見我說笑，老杜憨笑，說：「禿筆隨性一樂。」並表示，史上有戊戌變革。新的戊戌年，自己的藝術表達語言也要不斷創新，而不是沿著老套路、老習慣。身為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的他，覺得畫面有了「旁白」，不僅進一步豐富了內容，也及時記錄下了自己畫時的思緒。對觀者而言，則多了分溝通信息渠道，方便同感者的情感共鳴。
其實，傳統國畫一直對題跋頗有講究。國畫作品中窮款、長款題跋形式常見，卻沒有會像老杜犯忌般以斗大的字近半幅畫面題寫的。這不能不讓人對他的大膽再次驚嘆了。從杜世祿一貫的作品中可以看出，率意為之的用筆、靈動瀟洒的墨點、情緒化的線條律動，都是獨抒情懷，且不拘格套的。他的山水「滿、平、繁、彩、寫」，花鳥「彩、艷、濃、厚、透」，人物造型更是「標新立異」，但此中有肌理美的追求，水墨筆觸美的呈現，西洋畫色塊及構成美的探索，這當中流露出的是作者自然、洒脫、睿智、執著……是畫家自我心情在創作時的一種吟詠。而對老杜的畫，著名美術評論家、中央美術學院教授邵大箴一直譽為「高處的風景」。
《雲走翠波》
《泌香》
當過兵、從過政又做過教書匠的老杜確實在藝術上有著非常特別的天賦。其以特有的生活和工作經歷，創作了諸多引人心緒、內涵豐富的作品。其間也正如他說的那般，不知不覺中，悟出了自然美的屬性與人的心靈相和諧的那種關係，也領會到從大自然中所體驗到的人生的某種境界。
《塔像居中》
「積累生活，體驗生活，領悟生活，才能發現『美』。」杜世祿認為，繪畫如果只談技巧，那隻能成為畫匠。作為畫家，就要表達思想，自己的思想。在他看來，繪畫是藝術家的精神樂園。怡然自得也好，滿腹思緒也罷，通過這個出口釋放、排解，很爽、很舒服。也許這也是導致他成為一位在業內頗有影響力的藝術家，每逢畫展，他的畫也常常是觀眾駐足時間最長的原因。
《法海先生》
《官人不如野叟快活》
《年青人自傲而不高傲》
藝術屬於形而上的精神領域範疇，一直以來在審美水平很難有一個很好的標準。就筆者的個人觀點而言，其實是，藝術一直沒有大眾，只有小眾，且越小眾越純粹。梵高的畫不是全世界的人都懂，去世之前也就賣出過一張，但現在有很多人都喜歡梵高的畫。真的懂嗎？這裡的關鍵，已在於梵高藝術作品的「生命力」。這也從一定層面上表明，藝術作品的「生命力」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其「獨特性」。如果在藝術的追求上，你做的越地道、越純凈、越獨特，你的作品才會越有「價值」。說「50年後會有人看懂我的畫」的黃賓虹，其生前一直在畫但並不求旁人認同。如此的純粹而執著的結果，使得黃賓虹變成了一個「符號」——現如今，幾乎所有畫畫的圈子裡，如果想顯示自己在國畫領域的認知度，都要談一談黃賓虹，不管是真懂，還是假懂。
《探寶》
梵高、黃賓虹這些典型個案表明，藝術家的創作心境必須是「自由」的。身處快餐式高速發展的時代，杜世祿能摒離浮躁，讓心中那分藝術情懷「自由涌動」——隨心所欲，但不隨波逐流。更難能可貴是，老杜能以這種「自由」，引爆種種關於繪畫的可能，並將這些思緒之語變成自己特有的「符號」。竊想，異於前師、異於同道、異於彼此，這也許正是杜世祿「以道觀道，以性觀性，以心觀心，以身觀身，以物觀物」的藝術創作心跡吧！
《鳥兒飛戀》
《纖纖秀美》
《牽牛生紫煙，一煙上青天》
如果說杜世祿的山水作品，是關注於個人情思與自然生態間的一種表述；那麼，他的人物花鳥，是個人情思與生活時空間的又一種表述。
繁點密集抑或筆法縱橫的作品，看似「胡寫亂塗」，但有「鋒」、有「腰」、有「筆根」， 「一波三折」、「逆入平出」、「藏頭護尾」等書法規範隱現其間……
「你在學前人，模仿別人，模仿得再像，你依然是模仿。在藝術的範疇上，大同就是什麼都沒有了。」老杜頗為感慨地表示，師古，始終是根基，也是每位畫者的必修之課。但作為一名畫家，必須立足於對現實生活的體驗與感受，在古今中西文化的融合匯通中別具一格，提煉生活，幻化自然，突出感受，要善於在理性和直覺的結合上把真情實感的表現秩序化，講究個性的藝術語言與觀者對話。擺脫了古法桎梏與西畫束縛，才能在由傳統走向現代中邁出自己堅實而穩健的步伐。戊戌新年即將來臨，他將秉持自己的理念在作品創作上「生生不息」。
（戴瑋成 寫於丁酉末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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