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carlet Letter」 一部19世紀創作的21世紀的書
《紅字》作者納撒尼爾·霍桑。我偏愛讀書之前了解作者,試圖從他生活的時代,選取一個最佳的視角去體會超越字裡行間的東西。
霍桑生活在19世紀前期的美國,而他的這部作品《紅字》描繪的是二百多年前的殖民地時期的美洲,他認為美國不像歐洲許多古老的國家那樣,有過風雪,經歷過陰暗,流傳著無數的秘史又或者時而輝煌時而落魄。美國是一個光天化日下的一幅繁榮圖景。霍桑生活的時代是資本主義發展的時代。社會秩序、未成熟的宗教都融入了霍桑的一個個字母下。因此從這部長篇小說中能夠看到很多十九世紀美國社會的縮影。書中許多對清教徒以及宗教欺騙的描述,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他對自己所處的那箇舊時代的一些不良社會現象的諷刺。霍桑的寫作風格大多以暴露社會的灰暗角落、人性的陰暗面、諷刺邪惡落筆,但卻又從中揭示真理,他將更多筆墨揮灑在與人物心理相關的創作,因此這本書被稱為心理分析小說的開篇。
故事發生在17世紀。一個夏日清晨,牢門被打開,海斯特,一個面容姣好的女人抱著一個三個月大的孩子緩緩走向絞刑台,面前是層層圍堵擁擠的人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個在陽光下閃著光的用金邊裝飾的猩紅色字母A。
從戴上它開始一直到她生命的最後一刻,再也沒有真正意義上離開過海斯特的胸前。而這個A代表的是Adultery(私通)。離她不遠處站著兩位牧師和一位總督。年長的牧師和總督引導利誘著海斯特交代孩子的親生父親,這樣她便可以從輕發落。
海斯特始終堅持著,「忍耐」著群眾一雙雙足以令一位勇士顫抖的眼睛,堅忍著這正在上演的屈辱。而另一邊的那位年輕有為的丁梅斯代爾牧師卻始終焦躁不安,寫在臉上的複雜,他如論如何也抹不去。這時候沒有人注意他,至少此時不會。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海斯特說出那個男人的名字。
可等來的卻是:我永遠不會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如此般堅定又字字擲地有聲的話,讓我懷疑她的內心是否住著一位勇士。海斯特的眼睛凝視著丁梅斯代爾憂鬱深邃的雙眼,似乎深邃的望不見底。「但願我也能忍受住他的痛苦。」 人群中一位異國裝扮的相貌古怪的男人凝視著台上發生的一切,殊不知他的內心蓄謀已久的復仇之火正熊熊燃燒。男人是位醫生,名叫齊林沃斯,是海斯特的名義上的前夫。堅信自己找到了她的情人並且一定會復仇成功。
隨著計劃的一步步進行,海斯特的女兒小珍珠也長大了,活潑美麗,可她卻永遠是恥辱的象徵。年輕俊美、學識淵博的丁梅斯代爾一天天的心口加劇絞痛,而作為他的隨行醫生,齊林沃斯知道,復仇計劃即刻成功,便日益狂喜。海斯特仍在努力,竭盡全力讓小珍珠活得快樂,她幫助窮人,行好行善,也試圖將身上紅字轉化成善良的象徵。
這時,故事開始發生了轉折。在海斯特和丁梅斯代爾約見森林之後,他們決定在宣講日逃走。但是正是那天,他們的計劃被發現了,一切的一切全部被打亂,丁梅斯代爾終於再也不用逃避,決定去面對,去承擔。事實上,似乎上一秒宣講的他還是群眾的心目中追捧的崇拜的牧師,而在下一秒,他就成了那個背負屈辱的罪人。在他敞開胸膛露出那個和海斯特一樣的紅字A之後,倒下了,在眾人的驚嘆聲中死去。不久以後,齊林沃斯也死去。他為復仇而活,復仇對象死了,他的生命中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寄託。
他將全部遺產留給了小珍珠,母女倆在大洋的另一邊開始了新的生活。令人驚奇的是,不久後海斯特佩戴著紅字回到她的故鄉,在這個屬於她的小地方,以全新的身份為鎮上的居民排憂解難。她死後和丁梅斯代爾葬在了一起,墓碑上刻著這麼一行銘文:「一片墨黑的土地,一個血紅的A字。」
關於紅字A,它的意義一直在變,從「天使」(angle)「到能幹」(able)「從「藝術」(art)到「愛情」(amorous)等等,這些改變不是作者註明的,而是主角海斯特用盡自己所有的能量去一步步融化最初的恥辱而被讀者感知的。
一開始,我認為丁梅斯代爾是個懦夫,但是越到後來我才發現,其實並不是,倆人承受的折磨是類似的。這種自我救贖行為在他們的身上都得到了印證。
《紅字》表達的是身處那個時代的社會現狀和人類命運,對於「善」與「惡」進行了深刻的探討。我們沒有辦法區分什麼是善,而惡又是什麼,因為每個人都會通過自己的「自由心證」、依據社會情理做出符合個人身份的判斷。
社會力量是強大的,在現實中自然力量也許無法戰勝社會力量,但書中代表勇敢、善良的自然力量壓倒了社會力量。海斯特是善良高尚的容器,在那個充滿罪惡的社會,她卻身體力行地感化著身邊的種種惡言惡行。
復仇,其結果往往是兩敗俱傷,並且一旦陷入復仇的沼澤地,想掙脫出來需要付出的會是生命的代價。
通訊發達的現在,一經曝光,似乎這種adultery(私通)現象很多很多,而媒體以及社會輿論的矛頭仍然放不過對女性的譴責,唾罵。但是這個時代的「丁梅斯代爾」似乎很快活。時代沒有在倒退,只是和過去總是會重疊交叉··· ···
一部作品的解讀,很大程度上受個人的主觀思想的主導,而這部作品所表達出的深刻含義還在等待著更多讀者更加細緻的品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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