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臭名昭著的大漢奸，卻因一事得罪日本人，最後慘遭拋棄

原標題：他是臭名昭著的大漢奸，卻因一事得罪日本人，最後慘遭拋棄

本文作者馬振犢，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館長、研究館員。南京大學中華民國史研究中心、南京師範大學「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研究中心、浙江大學「蔣介石與現代中國」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員、研究生指導老師。國務院特殊津貼獲得者。季我努學社講座嘉賓。

陸軍，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副研究館員，曾發表民國檔案與民國史論文多篇，參與編輯《日本侵華圖志》。

當時，因「清鄉」造成農村災難，李士群縱容部下到處搜刮糧食，囤積居奇謀取暴利，同時大批難民擁進上海躲避戰禍，市內糧食嚴重不足，米價一日三漲，大米市價從以前的每擔11元暴漲到5萬元，民怨沸騰，這對日本侵略者宣揚的所謂「王道樂土」是個絕大的諷刺。為了緩和矛盾，日本興亞院華中聯絡部主張李士群對「清鄉」區的物資統治要放寬，特別要讓糧食運進上海，以解燃眉之急，免得發生騷動。然而，李士群不予理睬，反而在他所控制的報紙上發表文章公開反駁說：「上海糧食不足的原因，是農村治安不好，難民源源不斷地到上海避難。農村治安這樣下去，糧食如不能豐收，上海的難民還要增加。

因此，即使有很多糧食供應，也不能滿足需要。如果恢復了農村治安，復興了地方產業，上海難民會回到地方，糧食不足的問題自然就解決了。」「如果糧食自由運出，『清鄉』地區的糧價就會上漲，『清鄉』地區的民眾生活就將惡化。其結果是，煞費苦心取得的今天的成功，將毀之於一旦。」

李士群不僅反對糧食運出，而且還要求日本華中聯絡部應停止索要糧食。他說：「應避免圖目前一時之安，而要拿出資本協力建設『清鄉』地區的經濟，建設好後方基地，這才是繁榮上海的長遠政策。」李士群的這種言行，使日本興亞院方面感到不可容忍。

搶劫歸來的日軍

1943年，日軍在蘇州地區收不到軍糧，就改變策略，取消蘇州地區糧食軍管，改由偽政府收購，但必須保證在秋後為日軍提供5萬噸軍糧。

李士群時任江蘇省長與保安司令，可謂大權在握。他與偽江蘇省糧食局長後大椿、偽糧食部蘇州辦事處處長鬍政暗中勾結，與日本浪人一起，將大批糧食運往蘇北地區出售，從中牟取暴利。國民黨方面說這些糧食被李士群賣給了共產黨新四軍，以致到了向日本人交軍糧的期限，偽糧食部僅僅交出1.3萬噸，與預定的5萬噸相差甚遠，日本人聞之暴跳。在掌握了後大椿與胡政販賣糧食的證據後，逼迫汪偽政府將二人槍斃。「此事使日本認為李已不受節制。」李士群在與日軍爭奪淪陷區的戰略物資——糧食和棉花問題上雙方矛盾日益加深，而李把這些東西賣給國共兩方，更使日方不可容忍。

日軍搶劫

除了生意和經濟利益的衝突外，李士群所掌握的特工勢力過分膨脹，他的政治野心也隨之擴大，對日本人也不像以前那樣俯首帖耳了。

李士群有次在與汪精衛交談時，曾針對日方的「日華提攜」論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說：「日本所主張的日華提攜論，雖然辭藻華麗，但民眾對此卻冷眼相待，認為是有利於日本進行剝削的偽裝，即使有這樣想法的中國人也嘲笑日本在空談。缺乏民眾協助的政策措施，猶如空中樓閣，一旦形勢發生變化，就會馬上崩潰。滿足於這種日華提攜論，就等於埋下了新的國際糾紛的種子，即使重慶方面屈服，恐怕也得不到永久和平。日本的政策措施雖也有不當之處，但在接近日軍後得到私利的中國領導人，亦有不少人徒勞無益地迎合日本軍而陷入盲目之中。……我就是要糾正這些偽裝的日華提攜，在江南地區建立永久的日華合作，建設一個兩國都應朝此方向發展的楷模。這種楷模必須以平等的觀念為前提，即日華雙方互相尊重，不輕視，不卑不亢，在堂堂正正、平等的前提下進行合作。」

汪偽特工總部

此外，李士群還對於試圖將日語列為清鄉地區小學生主課的提議表示了明確的反對，他說：「年輕的時候是培養國民資質的最重要的時期，在這個時期的教育應把重點置於培養一個真正的中國人上面。我所以表示反對，是認為要向還未能汲取本國文化資質的人灌注外國文化，那將會培養出什麼樣的人來呢？所以不應當以事半功倍的這種功利主義的理由在重要的小學教育里增設日語課。」

李士群的這些言論，極大地觸犯了日方，日軍極其不滿。但為了利用李士群及其領導下的76號，暫未追究。

李士群的舉動激惱了日方，但他卻毫不在意，仍然驕橫跋扈，每次外出，他的座車前一定有兩部武裝摩托車為前導，威風凜凜，招搖過市。對此，連他的後台晴氣慶胤也曾看不下去，對他警告說：「我們的師團長出入，還沒有像你這個樣子！你該注意點了。」 1942年冬，李士群的靠山晴氣慶胤被調往華北；6月，日本中國派遣軍總司令部參謀長影佐禎昭也調往滿洲，李士群頓時感到「梅機關」的依靠盡失，前途渺茫。影佐的繼任者柴山兼四郎中將認為李士群擅自「放走被上海日本憲兵隊通緝的軍統人員余祥琴，這是日本軍部所不能容忍的」，而他又不殺被捕還拒降的軍統人員劉戈青，也沒將他交給日方，讓人懷疑他與軍統暗中有勾結。這些事例說明李的「權力太大，又不肯完全聽從日本方面的指揮，必須把他除掉」。他命令晴氣慶胤勸李「自動辭職」，李當然不幹，晴氣只好委婉地告訴李，「期望他善自珍重」。

於是，日本人開始計劃拋棄李士群。

馬振犢、陸軍著，《76號特工總部》，重慶出版社，2017年10月第1版。

編輯：林小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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