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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玄幻!儒生的夢

「藥王之廟遍寰宇,醫聖之祠惟南陽有焉」。中醫祖庭、我國惟一的一座醫聖祠,建在醫聖張仲景的故里、歷史文化名城南陽。

醫聖祠外觀具有鮮明漢代建築風格

醫聖祠初建於何時已不可考,但其修復於清初是無疑的。它的修復與一個儒生神秘的夢密切相關。

明崇禎年間,蘭考廩生馮應鰲病染風寒,幾乎不治。一日午夜,夢見一黃衣金冠神人,以手撫己,於是「百節俱活」。他問:「生我者為誰?」神人自稱南陽張仲景,自己的墓冢在「南陽府東四里許」,因「歲久湮沒,盪為平地」,請馮應鰲為自己重起墓冢。

多年前撰寫文章時曾引用過這一故事,當時小聰明,覺得馮應鰲的夢十分可疑,不是給張仲景增光,倒像抹黑。「聰明正直謂之神」,他夢中的張仲景頗有「市恩」嫌疑,不似正神。

現在年紀漸長,再讀心態又有不同。世間萬事,皆有可能。漢皇做夢夢到萬里之外的佛,一個儒生夢到醫聖,醒後病癒,又有什麼不可以?

醫聖祠內張仲景畫像

馮應鰲是真心覺得神異--醫聖祠內現存他立的石碑《醫聖張仲景靈應記》。石碑不僅記載了夢境,還有他尋訪醫聖墓的一些經歷:

馮應鰲病癒後不遠千里趕赴南陽,在神人所說的地點見到一座廟宇----並非專祭張仲景,祭祀的是伏羲、神農與黃帝,廟內十大名醫像中有張仲景,衣冠鬚眉,與馮應鰲「夢魂所睹者宛然」。馮應鰲還了解到,廟後確曾有古墓石碑,時光流逝,這兒已成了一片菜地。

馮應鰲認定古墓內埋葬的就是張仲景,於是找到這片土地的主人祝氏,要求買下原墓冢附近的地,祝家認為他的要求是無稽之談,菜地共有40畝,他只買其中的一小塊,「世有買綾錦而剪其中之尺寸者乎?」拒絕了他的要求。幾年後,有園丁鑿地掘井,獲高二尺餘一碑碣,上寫「漢長沙太守醫聖張仲景墓」,打井時還出現了種種異事,人們漸漸相信了馮應鰲的說法。

南陽府丞張三異「聞其事而奇之」,於清順治十三年募捐建造醫聖專祠,冠以高亭,題曰「漢長沙太守醫聖張仲景祠墓」。馮應鰲此時已通過科舉考試成為葉縣訓導,葉縣隸屬南陽,他再次來宛,立石記述訪墓始末。

在歷史的風風雨雨中,醫聖祠既有「宛城觀賞遊覽名勝之地」、「每年春秋致祭,崇德報功,並於醫林會館中交流醫技,考察學術」的輝煌,也有「無人經理,沒於耕豎」、「門垣皆無,殿宇傾圮,塑像殘損,庭院荒廢」的凄涼時刻。意味深長的是,祠的榮枯暗合了中醫地位的興衰。

上個世紀初,隨著西風東漸,中醫漸受冷落,國人,特別是一些知識分子對西方醫學懷有一種「初戀」的理想主義的熱情,簡單地將西醫、中醫分成新與舊、白與黑、落後與先進的兩個對立面---這從當時的一些文學作品中即可看出。中醫的地位跌到低谷。

在這樣的背景下,1929年,國民黨政府通過了《廢止舊醫以掃除醫事衛生之障礙案》。而在前一年,軍閥石友三的隊伍拆毀醫林會館,將醫聖祠闢為菜地,醫聖祠「祀田沒收,經理無人,日就廢弛,亭台拆毀,花木砍伐」,「名勝古迹,蕩然無存」。

建國後,地方人民政府非常重視歷史文物遺迹保護工作,上世紀50年代曾兩度修葺醫聖祠。但由於受左的思潮影響,醫聖祠在十年浩劫中未能倖免,遭受到嚴重的破壞。 1982年,對於中醫和醫聖祠來說是重要的一年。這一年,「發展現代醫藥和我國傳統醫藥」被寫入憲法,中醫在自己的故鄉取得了合法的身份和地位。同一年,國家撥出專款修復南陽醫聖祠,國內外中醫界仁人志士極其關注醫聖祠的修復與發展,數次國際國內仲景學說研討會的召開,更是促進了南陽中醫藥事業及醫聖祠修復工作的飛速發展。

眼下,中醫藥扶正祛邪,提高免疫能力,有助於調整身體正常功能的作用得到了國際研究機構的認可。醫聖祠,也成了醫道中人瞻仰醫聖,普通人寄託對生命和健康美好心愿的所在。

(十多年前,筆者曾關注過醫聖的祠、書、傳、德等,撰寫《尋找醫聖》刊發於報刊,《挺玄幻!儒生的夢》一文引用了當時文章的部分內容,如果朋友們覺得有些語句和段落眼熟,那是我自己抄自己,與版權無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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