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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吃柿子喝漿水

冬天吃柿子喝漿水

鄉村記憶篇

(長安)王劍利

時值數九寒天,住在有暖氣的房間里,沒什麼事兒完全可以不用出門去。不出去,靜坐的時候就多了。靜坐就靜坐吧,可心裡閑不下來。忽然間,想到了小時候在大冬天的時候吃柿子,喝漿水。那是什麼樣的情景呢?

我小的時候,村子有很多的柿子樹,有私人的,也有生產隊的,而後者居多。成片成片,成行成行的,成了那時候鄉下的一大景觀。

我家住在一個叫「薛場」的野場地,屋子前面的大路旁就有一連幾株兩摟到三摟粗的大柿子樹,屋子以西四五十米遠也有一大片柿子園。

村上的尖頂兒柿子居多,相比較紅柿、牛心、火晶兒、面蛋兒,它不太甜。但是,在那個年代,甭說不甜不好吃,就是截然沒有啥味的剪草根兒,稍稍有點兒甜味的媽媽奶也被孩子們,甚至是大人挖出來連泥帶土放進嘴裡咀嚼了,只要能填肚子減輕飢餓就行。有尖頂柿子吃,自然是掉在福窖里的福娃了。

不要人澆水,不要人剪枝,不要人施肥,不要人打葯,自然也就沒有人為它疏果了,柿子大多結的特繁。也不知是樹承載不了那麼多的果實呢,還是天幹缺水,從初夏豌豆粒那麼大就開始落,一直落到三伏天。

落下來的柿子是可以吃的。撿拾回來放在麥草窩裡、窯窩裡乃至藏在一個什麼容器里。要不了幾天,它就軟了,軟了就可以吃。小孩吃,大人也吃。

八月十五前後,是柿子成熟的季節。原來與葉子一個色調,也不知是怕曬著了還是怕貪吃的孩子把它們採摘下來,總是藏在葉子中間的柿子,這時候一嘟嚕一嘟嚕地搭色了,紅的、黃的,煞是惹人流口水。

然而,不論是別人家的還是生產隊的,家中大人時常教導我們說,不是自家的一定不要動,不要拿。望著那紅得透亮的柿子,只能是一次又一次地咽咽口水。再說,生產隊派了好幾個熷冷嗔倔的老頭子來回在柿樹園子轉著,即使你看中了折下來當下就能吃的空柿,也只能眼巴巴地望望而已。

我們這兒大多在八月十五中秋節前後夾柿子,最先卸下來的多是尖頂兒柿子。看著那麼多的柿子,分到各家客戶就不是很多了

。那時候缺錢,哪一家都是把分回的柿子揀了又揀,渾全的用溫水拔了澀味做成溫柿,一籠一籠、一蒲藍一蒲藍運到城裡去賣。眼瞪瞪看著溫好的柿子自己吃不了幾個,只能是再咽咽口水。

我的祖母總會在帶傷的柿子中挑揀一些有把兒的出來,刮成柿花,用繩子系了,讓祖父把它們掛在高高的屋檐椽頭上,還沒等它們飽經風刮日頭曬,不知道啥時候就成了我們的美味佳肴。自然,只剩下了空蕩蕩的兩三條繩子在空中垂釣著,晃來盪去的。缺吃的年代就想著吃,吃著啥都香。

霜降過後,紅柿、牛心、火晶兒、面蛋兒這些柿子也就成熟了,可惜不是很多。分回來的又不能多吃,於是,混全一些的,總是被祖父一籠籠提到房頂,倒在用包穀桿圍成的圈子裡。說是等空好了再吃。於是,我總是盼著哪一天祖父從外面搬回梯子搭在房檐上,可是……他只用碗拾那麼幾個,分送給我們兄妹吃。冰甜冰甜的汁液在嘴裡還沒有停留,就咕嚕一下流進肚子里去了。「還有嗎?我還要吃……」一次次的哭鬧乞求,只能在十天半個月後得以滿足。

冬天吃柿子,冰涼透心,甜味十足。看人家在冰天雪地吃柿子,可能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可吃的人全然沒有冷的意思,就像冬天吃冰淇淋一般的情景。

如今,我依然愛吃柿子,尤其是在冬天的時候,那種冰甜,那種感覺……可惜,孩子不讓我吃。他們說,柿子太冰,難克,沒啥吃頭的。可是,他們知道嗎?那是我曾經的奢望,那是我曾經的鐘愛,更是我如今的追憶。就像冬天美美地喝那冰涼涼的漿水。

小時候,我家只有一個熱水瓶,由於缺柴火,平時是不大給熱水瓶里灌水的。尤其是冬天的時候,熱水瓶幾乎只是案板上的一個擺設。

我冬天和祖父母睡在燒炕上。夜半時分,口乾舌燥,總要找水喝。母親知道了,只一句「舀碗漿水喝」,我便黑燈瞎火地取了碗,輕車熟路地走到漿水菜缸跟前,舀出一碗漿水來,咕嘟咕嘟像飲牛一樣喝了,接著繼續睡。也怪,那麼冷的天,即使是漿水菜缸里凍結成了冰茬子,舀一碗滲冰滲冰的漿水喝了,絕對沒事。我是,母親也是。

多年後,我曾和母親說過冬天喝漿水的事兒,母親說漿水能開胃止渴,渴了,喝漿水,自然有效。再說,它還能下火,尤其是冬天睡燒炕容易上火的時候。我想,母親的這些經驗之談應該是她從老一輩人中得來的,也許是她多年裡摸索出來的常識。

我小時候,生冷不忌,到底是健健康康地長大了,我的兄弟妹子也是。其中,飽含著老一輩人對我們多少看著似管實際上是放,看著似放實際卻在管的教導和關懷呀!而今天我們對我們的下一代,乃至下下一代呢?

二〇一八年二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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