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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你哥們的女人

我可是你哥們的女人

文/斷十六狼

1.

雞蛋的電話像炮彈一樣接二連三在狗子灣炸開花的那陣子,我過得真不賴。

我每天去水田裡摳泥鰍,然後往菠菜家裡送,填飽菠菜爹肚子的同時,順便瞅上菠菜兩眼,也就覺得不吃那泥鰍也飽了。

因為秀色可餐嘛。

我已在心頭盤算過無數次,再辛苦兩個月大概就可以把菠菜搞到手。因為再等兩個月,菠菜就初中畢業了,而她肯定是考不上音師的。用她自己的話說,她除了知道歌譜里的123和數學裡的123是多音字之外,對各門學科幾乎是一摸不扎手。

可這麼殘酷的現實,也不妨礙菠菜爹認定她是未來的歌星。理由是,廖大爺七十大壽那天來了一群唱戲的,菠菜登台唱過「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群眾的巴掌拍得山響。

問題恰恰就出在我春風得意的時候。

那天我照例又拎了泥鰍去填菠菜爹的嘴巴。老頭毫不猶豫地將我攆了出來,「滾滾滾!沒看見人家菠菜在做正事嗎?別打擾她,就要考試了。」

我左看右看沒看見菠菜,卻聽見房間里傳出菠菜的歌聲,趕緊向老頭道歉:「哦,菠菜在練歌,那我迴避一下,叔,泥鰍擱哪兒呢?」

「拿走拿走!拿到集上賣了,攢點錢,看能不能討上老婆,但希望應該不大,我先說清楚。到時候,打光棍可別怪我沒提醒兒。」

受了奇恥大辱的我,這才想起雞蛋來。

開商店的王七爺,隔三岔五就叫雞蛋爹去接電話。整個狗子灣的人都知道雞蛋在廣東發了。

其實我知道,雞蛋以前也打過菠菜的主意,只是因為不會摳泥鰍,沒法討好她爹,才在我這個強大的對手面前失去了信心,去了廣東。沒想到卻時來運轉發了財。

我告訴雞蛋,我要去投奔他。雞蛋樂得像剛下了蛋的母雞:「把菠菜一起帶來嗎?」

「不!暫時不,等我發了財再說。」

雞蛋就笑得就更加不成體統了。

2.

雞蛋在順德開了一家歌舞廳。名曰:花姑娘歌舞廳。

在我蒞臨的當天晚上,雞蛋無中生有地擺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得意勁,藉助麥克風,把我介紹給了花姑娘的所有員工和貴賓——總共也就十來號人。他在肯定了我是他好哥們的基礎之上,宣稱我是摳泥鰍的絕頂高手,由此斷言我有探索精神,相信我的加盟必定會使花姑娘更加的欣欣向榮,昌盛發展。

我實在受不了,直奔主題:「請問蛋總,貴公司能賺多少錢?」

蛋總陷入了痛苦的沉思:「兄弟,你既然看出名堂來了,我也就打開窗子說亮話,本歌舞廳正處在虧損中,所以才把你請來,希望你能力挽狂瀾。」說著,雞蛋就變了哭腔,一下子撲進我並不寬廣的懷抱。

我握緊拳頭,正在尋找下手的地方,雞蛋卻以找衛生紙擦眼淚為由逃之夭夭。是衛生紙救了他。

然後,靈靈不失時機地扭著性感妖媚的身子,泥鰍一樣遊了過來。靈靈是花姑娘歌舞廳的副總經理兼行政總監兼公關大使——此先雞蛋如此介紹這娘們給我。靈靈一過來,目光就像膠水一樣潑在我鐵青的臉上:「你咋啦?你?」

「我是來發財的,可是現在……狗日的雞蛋騙了我,我想殺了他。」

靈靈說要陪我出去散散心。我想拒絕,可她身上溢出來的香味,封住了我的嘴巴。

城市的夜晚燈河絢爛,美不勝收。可它屬於有錢人的。

靈靈帶我去了一家酒吧喝酒。

靈靈說其實我也很煩,「這是一座處處充滿了競爭的城市,優勝劣汰,要想成功就得付出代價,你看我跟隨雞蛋打拚這麼多年還是碌碌無為。」

靈靈喝了一大口酒,狠狠地嘆氣。

我覺得很沒面子。一個女人,尚且如此敢向命運挑戰,我一個能在千軍萬馬中取泥鰍首級的蓋世英雄,怎麼就這麼慫呢?現在,正值雞蛋危難之際,我作為他的好兄弟,不但不大力相助,還懷恨在心,甚至險些揍他,我他媽是怎麼混的啊?

「喝酒吧,」靈靈說,「酒能讓人忘掉失落,給人鬥志。」

於是我們喝酒,一杯又一杯,一瓶又一瓶。

透過林立的酒瓶,我看見靈靈白嫩的手伸了過來,把我的杯子拖了過去。

「你醉了。」她說。

我看見她的兩隻大胸,像燈籠一樣在我面前晃動。然後,這兩隻燈籠,開始為我引路。一會兒,我們撞開一扇門,看見了一張床。我和靈靈木樁似的倒了下去。然後我們的手好像就不再長在自己身上,積極主動地為對方寬衣解帶,但是相較於我的笨拙,她顯然是個熟練工。

「你還是第一次吧?」事後,她問我。

我意識到這不是什麼好話,多半是對我的表現不滿意,只好承認:「明知故問。」

「那麼你現在已經是個男人了。有些事情是男人必須做的,比如說創業。以後不許你再貪生怕死,否則你就太對不起雞蛋了,也對不起我。」靈靈說著嚶嚶哭起來,至少聲音聽上去是的。

我連連安慰她:「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會對你負責的。」

「誰是你的人了?我原本是雞蛋的女人。」

我吃驚不小:「你咋不早說呢?我怎麼還有臉見他啊?他會砍了我的。」

「他才沒你那麼小氣呢,是他要我這麼做的。他說凡是你沒有的,凡是他有的,都會給你。」

我流下了感動的熱淚。靈靈卻立即批評我,男兒有淚不輕彈。為了回報她的教導之恩以及證明我是一個知錯就改的可造之材,這一次,我很男人地要了她。

3.

我沒有辜負雞蛋的期望。

兩個月下來,花姑娘從以前的虧損到現在的略有盈利。這樣的結果自然是雞蛋樂不可支,而靈靈一次又一次地成為我的入幕之賓。我知道我們之間沒有結果。這是一片生產情慾的沃土。你隨便問一個人跟多少異性上過床,如果他們搖頭,你千萬別認為他們沒有,那意思是說他們已記不清有多少。

所以我還是想菠菜。

菠菜才是我愛情停泊的港灣。菠菜畢業了,理所當然地沒考上音師。菠菜在電話里罵我沒有良心,去了那麼久也不打個電話給她。我說你老爸不是趕我走嗎,我咋敢再打擾你?

「你還記恨那些幹啥?他還叫我來你那邊呢,因為他聽說你在那邊發了。」

「是雞蛋說的吧?「

「不是他是誰?他不停地打電話向我報告你的消息,弄得人家整天都心神不寧的。」

「好吧,你來,我們在南方比翼雙飛。」

我說這話時還只當開個玩笑,沒想到三天後我還真的看見菠菜了。

菠菜來的那天,穿著花格子襯衫,扎著兩隻羊角辮,純得像一株剛從水裡撈出來的菠菜。

後來,她的這身裝束一直成為我心靈深處最生動也最脆弱的風景。

我怕菠菜知道我和靈靈的風流事,就跟靈靈和雞蛋敲了警鐘,不準把那檔子爛事抖出去。兩人都摸著第三顆紐扣發了誓,堅決為我保守秘密。

接下來的日子,靈靈和菠菜情同姐妹。我放心了。眼下菠菜還和靈靈住在一起,我不急。她既然千里迢迢地趕來了,就說明她對我死心塌地了。

花姑娘為菠菜提供了一個展示才華的舞台。她的歌聲甜得可以讓人的心為之融化。每天晚上華燈初上的時候,她的歌聲更是像一種充滿魔力的呼喚,將外面過往的人群喚進來。

於是歌舞廳的生意好了起來。我們都有一種近朱者赤的風光。

4.

菠菜終於還是知道了我和靈靈的姦情。

一天,我看見菠菜無比心酸地唱著《傷心淚》。我問她傷心啥,是不是靈靈不要你和她睡了?那就到我床上睡吧。菠菜毫不含糊地用一記響亮的耳光回答了我,我就知道東窗事發了。

有個雜種請她跳舞,跳完舞又請她出去吃宵夜。菠菜頭也不回地上了他的車。菠菜很晚才回來,帶著滿身的酒氣。

我彷彿看見那株鮮嫩的菠菜吸著南方的空氣。正在漸漸變質。

我說,菠菜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的心很痛。

菠菜說,我的心才痛呢,我一想起你以前說的那句話我的心就痛得難受。

我知道她指的是哪句話。我曾經信誓旦旦地對她說,我愛她就像泥鰍愛泥巴,愛到天旱水枯死也不離開她。

「沒想到那麼快你就背叛了我。」菠菜說。

我啞口無言。我知道是我親手毀了我們的愛情。

5.

菠菜穿上了緊身短衣短裙,把頭髮染得遍黃,把眉毛塗得炭黑,把嘴巴抹得血紅。菠菜學會了抽煙。

菠菜變了,但菠菜的歌沒變,吸引著越來越多的客人。最後把帝豪夜總會的老闆胡瓜也吸引來了。

胡瓜是開著賓士來的。他悄無聲息地坐在一個角落裡聽完了菠菜的一首歌,然後把雞蛋叫了出去,一會兒雞蛋又來把菠菜叫了出去。他們一起上了胡瓜的車。

我意識到有一件非同尋常的事情要發生了。

果然,菠菜回來就向我道別:「我要到帝豪夜總會去當歌手了。」

「考慮清楚了嗎?也許你不太適合那種地方,或者那種地方不適合你。」我有些詞不達意。

「那裡有熱烈的觀眾,有旋轉的舞台,有七彩的燈光,有正規的樂隊……」菠菜說這話時眼睛始終看著一個我永遠看不清楚的地方。

「別說了,那你去吧。不過你一去我們就成了兩個完全不同世界裡的人了。只求你不要恨我。」

菠菜說:「我不恨你,我們都是身不由己。」

我抽動了一下嘴角,眼淚奪眶而出。

6.

菠菜一走,花姑娘就變成了老婦人,幾乎無人問津。雞蛋和靈靈開始為財產歸屬問題夜以繼日地談判。最後花姑娘歌舞廳正式掛牌轉讓。雞蛋扔給我一些碎銀,意味著我還想死皮賴臉跟著他混的美好願望將化為泡影。

雞蛋是背著靈靈給我錢的。雞蛋說,當初開這個歌舞廳的時候靈靈有大部份股份。現在虧了本,叫我拿著錢趕緊走人,以免靈靈知道了爆發戰爭。

我說雞蛋你真他媽的好,「問題是我去哪裡呢?」

雞蛋說其實你是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的,「你的專業是摳泥鰍,但廣東沒有泥鰍摳,所以你可以考慮摳垃圾。」

我記住了雞蛋的金玉良言,去了一個偏遠的垃圾站尋求發展。年輕有為的我在這兒人緣不錯,被推舉為這兒的領袖人物。

一天,我正在垃圾堆里奮戰,張駝子稟報說有一女子求見。我說:宣!

於是我看見了靈靈。

靈靈聲情並茂地說,我總算找到你了,「你知道嗎,我以為今生今世再也找不到你了。若是這樣我也不想活了。」

我的眼睛立馬潮濕了。可我萬萬沒有想到靈靈那通開場白一結束,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兜頭潑臉的臭罵:「你他媽的拐了十萬塊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了,虧老娘還陪你睡過那麼多回覺。」

我懵了:「十萬塊?」

「你少跟老娘裝蒜,雞蛋全都跟我說了,胡瓜給的十萬塊菠菜的轉會費全部被你狗日的搞跑了。」

我立馬火冒三十丈:「我搞跑了?我要有這麼多錢還會在這兒摳垃圾?」

「說的也是。」這娘們兒變清醒了,「這麼說來,那十萬塊是被雞蛋那雞婆生的獨吞了?」

「那還用說。」

「你趕緊和我一塊去找他,死活要他分一部份出來。」

「人家憑啥要分一部份出來?」

這娘們兒獃獃地望了我很久,指著我大罵:「難怪雞蛋說你沒出息,我贊成他這個觀點。你還不清楚啊,你還沒來的時候雞蛋就跟我商量,要把菠菜弄來賺錢,但他知道菠菜不信他,就先把你騙來。他知道你來了,菠菜就會跟著來,然後又讓我勾引你,使得菠菜不再愛你,你也就沒資格管她,再把菠菜高價賣出去。你說,這十萬塊是不是有我們三個人的功勞?是不是啊?」

我嚇了一跳。幸好菠菜因禍得福成就了夢想,要不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但我實在不想再見到雞蛋,我怕見到他會真的殺了他。倒是有興趣嚇嚇這娘們兒。

我說:「你交待得好,我們都成了人販子了,還不快跟我一塊投案自首去。」

這娘們兒就嚇得屁滾尿流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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