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中，比孩子更應該富養的是妻子
本文是孔較瘦發布的第124篇原創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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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段譽本名段正嚴，字和譽，1108年（宋徽宗政和六年）登基，在位39年。任內聲望頗高，以保境安民和地方發展為執政綱領，後避位為僧。
到了南宗時期，大理國在位的是段譽孫子輩的段智興，這位段皇爺頗有乃祖段譽的寬厚仁義之風。但作為一個皇帝，他卻因練習武功而疏遠了愛妃瑛姑，結果被老頑童周伯通鑽了空子，最後弄得差點國破家亡。
細心點的讀者可能會發現，在金庸的筆下，大理段氏的江湖地位雖然崇高。但所有的段氏男子的感情生活卻是一代不如一代，正如他們的武功，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南帝段智興的看家本領是一陽指，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早已失傳。而一陽指在北宋武術家喬峰等人看來，「不過是一門認穴、打穴的功夫而已」。
所以，如果要在《射鵰英雄傳》所講到的「五絕」之中提名失敗者，最應該上榜的不是歐陽鋒，而是這位段皇爺。
02
如果大家喜歡看《莊子》，就會熟悉莊周他老人家所提到世間三劍：天子劍、諸侯劍、庶人劍。
天子之劍，以燕溪石城為鋒，齊岱為鍔，晉魏為脊，周宋為鐔，韓魏為夾；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制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秋，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紀。此劍一用，匡諸侯，天下服矣。
諸侯之劍，以知勇士為鋒，以清廉士為鍔，以賢良士為脊，以忠聖士為鐔，以豪傑士為夾。此劍，直之亦無前，舉之亦無上，案之亦無下，運之亦無旁；上法圓天以順三光，下法方地以順四時，中和民意以安四鄉。此劍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內，無不賓服而聽從君命者矣。
庶人之劍，蓬頭突髻垂冠，曼胡之纓，短後之衣，瞋目而語難。相擊於前，上斬頸領，下決肝肺，此庶人之劍，無異於鬥雞，一旦命已絕矣，無所用於國事。
大理雖是邊陲小國，但國泰民安，國際地位與今時今日的新加坡、瑞典等國家類似。段智興先生貴為一國之君，不去好好行駛手中的天子劍，卻與庶人爭強鬥狠。甚至枉顧身家性命，不遠萬里跑到華山與黃藥師、歐陽鋒、洪七公等一群江湖草莽大打出手，妄圖取得天下第一的名號。
與沉迷書畫的宋徽宗相比，南帝，何止是一個不合格的帝王，也是一個無趣的男人。他和《水滸傳》裡面的玉麒麟盧俊義驚人的相似，整日帶著自己的丞相和侍衛打熬筋骨，把老段家傳的柔情蜜意全然丟棄。玉麒麟的老婆賈氏與李固通姦並霸佔了其家產，段智興的貴妃劉瑛也與老頑童相好，甚至珠胎暗結，弄出了武林第一醜聞。
把南帝北丐相提並論，實在是委屈了洪七公他老人家。如果讓我去寫俠客列傳，我一定把他和盧俊義寫在一起，組成「北麒麟、南一燈」。
因為，他們一個富有天下，一個有萬貫家財，卻唯獨忽視了一點：家庭中最應該富養的，其實是自己的妻子。
03
說到一燈大師，就必須要提一下老頑童周伯通。
如果沒有他的出現，南帝還是那個喜歡在江湖上對人指指點點的武術大師。劉瑛也會與其它妃嬪一樣，整日看著自己丈夫和一群漢子在深宮大院秀肌肉，然後坐等白頭。
一個無趣的男人，背後養著一群強忍寂寞的女子，這種故事在歷代宮闈中並不鮮見，多它一個不多，少它一個也不少。誰曾想，一個最富童心的男人闖入了他們的生活。
與許多老頑固相比，老頑童有著很多別人所不具備的好處。例如：他毫無機心，更全無名利心，最後一次華山論劍，西毒北丐都已作古，中神通王重陽仙逝更早，黃藥師等人故意不提他的名字。他居然絲毫不覺，使黃藥師佩服不己、自愧不如。
但老頑童周伯通是個危險人物，絕不能照單全收的。
他最「危險」的地方，自然是他不受常規俗禮規限，不受任何人控制，行為完全不能預測。他憑興與所至，喜歡做什麼便做什麼，有時不過是胡鬧一番，令人大為尷尬。但有時卻無意中闖下大禍，就像與瑛姑的霧水姻緣便是。
老頑童不聽別人教訓，自己也從不汲取什麼經驗教訓，這件事情以後，便開始籠統地認定一切女人皆為可怕之物，太接近了會出麻煩，此外一概不願深思。
太注重成就貢獻、太重視社會規律的人，往往一早便弄得暮氣沉沉，古板拘束。自然，周伯通亂七八糟的玩鬧，名副其實的「遊戲人間」，未必是自由自在的最高表現，亦未必完全體現莊子的逍遙遊精神。然而，在過於注重規則成就的社會裡，老頑童的反叛也卻是會讓人覺得可喜。
也許，正是這種孩童般的爛漫天真，讓寂寥深鎖的瑛姑看到了一絲鮮活氣息。但童心不能代表有趣，我們很難想像青壯年時期便瘋瘋癲癲的周伯通會是一個合格的情人或愛人，因為在他的身上確實難覓情調二字。
04
當周伯通和瑛姑的故事被識破以後，所有當事人的表現，無不令人感到詫異。
首先是段智興，當王重陽將周伯通綁來任由他處置時，他只是淡淡地來了一句：事已至此，怪他無用，還是把他放了吧！似乎全然忘記了自己在屋頂無意中聆聽到瑛姑與周伯通孩子哭聲時的驚愕。而後丟下皇位，把頭髮一削，像他的祖輩一樣，遁入了空門。
如果他真的像鳩摩智等一樣，真正大徹大悟，從此切斷塵緣，也不失為一代高僧。但出家後的這位皇爺不僅收留了殺害瑛姑孩子的仇敵裘千仞，還時時不忘參加華山論劍，繼續在江湖中爭名奪利。但憑這一點，我拒絕稱呼一燈和尚為大師。
周伯通的師兄王重陽的表現同樣沒有一代大俠的風範，當段皇爺礙於情面要放過周伯通時，這位曾經組織抗金運動的民族英雄、與林朝英愛恨糾纏了一輩子的情種、一手創建了全真教的道家宗主、技壓群雄成為天下第一的武術大師，竟然就真的把這件事揭過去了。然後繼續與段皇爺召開《九陰真經》座談會。
老頑童的表現尚在情理之中，想到自己睡了別家女人這事已釀成大錯，第一反應就是逃避。最後被東邪黃藥師困於桃花島山洞中，繼續逍遙歲月，甚至還自己創造了雙手互博和空明拳這種高深武學。
05
當所有的外人都散去，大理皇宮中，只剩下段智興和瑛姑時，尷尬的事情才剛剛開始。
周伯通和王重陽雖然離開了，周伯通的兒子卻留在了瑛姑肚子里。金庸筆下的頭號男小三從來沒想到故事會朝腥風血雨的路子進展。
為了消耗南帝的功力，並因此贏得第二次華山論劍的勝出砝碼，鐵掌幫幫主裘千仞出手打傷了瑛姑剛生下不久的孩子。他本以為段皇爺一定會出手救治自己的孩兒，誰料想這個孩兒卻不是姓段的，人家的名字都叫「念通」。
段皇爺因比武之日臨近，一念之差，沒有損耗內功，出手相救，遂成後半輩子的心結。而瑛姑從此也怨恨上了南帝，這才是孽緣叢生，造化弄人！
用現代人的觀點看，小孩子該救。畢竟他是無辜的，一條鮮活的生命，不該承擔上一輩人的錯誤懲罰！如果段皇爺放棄江湖上的虛榮排名，出手救治瑛姑的兒子，並且用對待武術的熱情對待瑛姑，事情也許會是另外一幅模樣。
這段痼疾的最大病因，就是段智興先生沒有意識該如何與自己的妻子和睦和諧相處，畢竟她們是一群鮮活的生命，不是一件件的玩物。連周伯通那種傻瓜都能讓瑛姑快樂，自己動動心思就那麼難么？
但任何一個人，放在段王爺那個位置上，也很難不做出同他一樣的決定！畢竟以德報怨，還要犧牲自己看的比皇位還重要的內功，這需要極寬廣的心胸，極高的道德素養才能做到的。
能夠做到的可以稱為聖人，而做不到的只能稱之為凡人。
所以，救與不救，段王爺都沒有錯。
錯的是瑛姑拿聖人的標準來要求他，而他也在悔恨中開始用聖人的標準要求自己。
金無赤足，人無完人，拿過高的道德標準來要求別人或自己，到頭來都是悲劇。
下一篇，我們一起聊聊中年男人段正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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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在結它的種子
風在搖它的葉子
我們相逢在文字里，不說話
就十分美好
我是非著名心內科醫生孔較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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