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英：臨窗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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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言：今天繼續推送我亦師亦友的同事李老師的一篇隨筆。】

窗外，雪依然在下，不大不小，絲絲飛絮在朔風中隨意飄灑，蒼茫大地一片肅穆。我早早起床，這已是習慣，沏一杯熱茶，坐在陽台上自覺不自覺地望向窗外，五十好幾的人了，依然多愁善感。

眼看就要退休了，思緒卻常常紛亂，時間如白駒過隙，往日的歲月還歷歷在目：懵懵懂懂的青春歲月，生活艱難卻沒有絲毫懼怕；人到中年養兒育女、贍養老人應付家庭。對於從農村走出來的我們，有時候真的想哭，茫茫人海中，找不到自我，人生時不時的就失去了標杆。等到老人們逝去，孩子長大離開，自己又成了天空中離群的孤雁，習慣了工作，習慣了工作完了回家做飯，有了些許的閑暇時光，竟不知道怎麼過。有時為了度日就昏天暗地的追劇，有時就像一個人走進了毫無人煙的山谷，生活泛不起半點漣漪，有時就像一個人長時間地站在雪地里，感覺被寒氣包圍，生活怎麼走著走著就成了這個樣子？

春去秋來，酷暑寒冬，歲月的腳步一刻也不停留，時光流轉。有時到了周末，想約起好友上街逛逛，買一身心儀的衣裙，走在夕陽里、走在青山碧水間，打鬧嬉戲，拍照留影，想留住芳華；有時也想被愛人呼喚，信步在田間小路，手拉著手看著日出，採摘野菜，或者一起去看一場電影、去聽一場音樂，或者走親訪友……；有時也想叫上同伴一起喝茶聊天，談美食、談養生、談子女、談老公、談老婆，感覺一下相處的愜意；有時也想見見在外的兒子，看看他的工作和生活，給他做一頓可口的飯菜，然後圍坐在一起吃，一起說說話，聽他講講工作的快樂與不易，窺探他戀愛的甜蜜；有時還想??窗外的雪花紛紛揚揚，馬路上斷斷續續地傳來汽車的鳴笛聲。

想起昨天，和梅女士、寒女士在一起，梅女士是中學高級教師，寒女士也一樣。國家有政策：高級職稱的女教師退休年齡有新規定，可以自願申請退休，或者五十五周歲，或者六十周歲，打破了傳統的不變的五十五周歲一刀切的慣例。梅女士愛人能掙錢，女兒學習好，現在已經是漂亮的博士生，所以她生活得有滋有味，人也顯得特別年輕漂亮，今年也到了該選擇的時候。寒女士愛人是公務員，兒子也在省城就職，生活也無多大壓力，只是她性格內斂。但在說到退休時，和梅女士一樣的一臉的迷茫，我比她們小一歲，歲月也在催我。梅女士說，要是今年退休的話，趁著還有精力、孩子們都還沒要孩子，不用幫他們帶孩子，可以走出去看看大好河山，往日雖說有寒暑假，但都是出遊的高峰期，既冒嚴寒又耐酷暑，少了許多遊玩的樂趣，要是不退休，要繼續上班五六年，而且要在一線教學，工作生活忙忙碌碌，但身體能不能堅持，可能等到六十歲自己走不動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實現不了，那多遺憾！寒女士和我只是點頭稱是，退休和不退休利弊都有，面對易逝的芳華和歲月，我們的心一樣紛亂如麻。新政策怎麼就讓我們趕上了，好羨慕以前的一刀切，五十五歲一堵牆，我們再割捨不下，也不需要面對選擇，只需要過好眼前的日子，是不是生活也需要參禪，需要懂得取捨！

生活有時很平靜，就像這雪天，萬籟有聲，你必須融入其中，不懼寒冷，學會獨處，學會欣賞她的碎瓊亂玉，學會欣賞她滋養萬物的菩薩心腸，學會欣賞她以神力清除霧霾的壯舉，學會欣賞她構造的這番銀裝素裹的潔白世界，她雖說不是大海，但有著大海的懷抱，你慌亂的心會在冰雪裡消融，最終像水一樣寧靜柔和。

(作者簡介：李曉英，高級語文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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