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年國內余華寫作手法研究綜述

摘要：余華是「先鋒派」的代表作家，早年的小說帶有很強的實驗性，以極其冷酷的筆調揭示人性醜陋陰暗的角落，罪惡、暴力、死亡是他執著於描寫的對象，處處透著怪異奇特的氣息，又有非凡的想像力，客觀的敘述語言和跌宕恐怖的情節形成鮮明的對比，對生存的異化狀況有著特殊的敏感，給人以震撼。本文主要包括余華重複敘事的寫作手法和暴力敘述還有部分影響他創作的因素。

關鍵詞：余華；敘事手法；影響創作的因素

作為先鋒派代表作家的余華，其作品被翻譯成英、法、德、意、西、荷、日、韓八種外文傳播海外, 代表作《活著》 在台灣、香港、義大利獲獎。他在作品中對死亡近似殘酷的敘述，讓人感到徹骨的寒冷，但他對生命具有一種獨特的體悟。他冷漠的面對死亡的態度衝擊著讀者的視覺神經，血腥暴力的主題充斥於作品之中，閱讀他的作品有時我們會需要深深喘息。為什麼他的作品會帶來這種效果，讓我們從以下三方面進行分析。

一、重複敘事的寫作手法

眾多學者都認為他運用了重複的敘事的寫作手法。在對《許三觀賣血記》的研究中,餘弦著重論述了《許三觀賣血記》的重複敘事意蘊和風格, 引起了研究者的廣泛注意。[1]劉琰認為余華小說在敘事結構上有三個突出的特點，那就是重複、循環和偶然。他認為余華小說的重複類型分為兩類。「一類是詞、片語、句子的重複。第二類是情節、事件和意象的重複。」在《許三觀賣血記》里有這樣的描寫，「來發」一詞重複了十次。這就是話語的重複。話語的重複將生活歷程展現出來，還表現了悲慘和辛酸。「對於第二類重複而言，余華的小說《活著》中就有一系列的事件重複，這一事件就是死亡。」[2]死亡一直籠罩在福貴的家庭中，他的親人一個一個離他而去，這讓他感到悲哀，卻又無能為力。

孫榮認為余華小說敘事不斷出現重複，有主題的重複、敘事的重複以及話語的重複。「余華在小說中對主題、敘事、話語的重複敘事方式運用得輕車熟路。話語的重複不是把相同的話語原封不動地反覆使用，而是每一次都在不同的層次、角度重複使用，把事件的意義進行多方面、多層次的展現。」[3]他同樣在《許三觀賣血記》中找到了例子，語言中的重複可以加深印象。賣血這一事件貫穿小說的始終，這也是事件的重複，但每次賣血的情形著墨不同，又是一個特點。

二、以暴力為主題

在余華的作品中，我們看到了他對暴力、血腥，死亡的刻畫，他試圖通過這些來揭露世界的黑暗。有學者認為作者在文中敘述殺戮場面時，大都以旁觀者冷漠眼光進行敘述，在敘述中無法探查到作者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但是又能使讀者強烈的感覺到，敘述者作為一個看客，麻木的站在故事的旁邊，冷漠無情的看著不斷上演一幕幕血淋淋的殺戮場面，沒有一點情感的波動，只有冰冷麻木的眼睛，甚至還帶著少許詩意的色彩。這樣冷酷的敘述使文章具有更加殘酷，冷暴力，衝擊人的神經。「他拒絕用傳統的代碼去處理生活, 試圖建構一種背離常規經驗的認知方式。他的寫作專註於人性中非常態的行為心理, 以及扭曲異化的原始罪惡。他慣用利刃撕裂世界的本相, 裸呈出它的本質, 創造了一個撲朔迷離的象徵世界, 文本中瀰漫著血腥的殺戮氣息及詭異的氛圍。」[4]這些黑暗的主題表現了他對社會的不滿以及內心的吶喊。

陶峻認為,「余華開始更加著力於敘述形式的探索,他個人自由的想像力,背棄大眾經驗表象,打破日常的語言秩序,建構起一個自足的話語系統,余華把自己這種充滿怪誕與不可思議的說夢似的敘述命名為虛偽的形式。」[5]他用自己的語言描述了一個冷漠的世界，展現世界的黑暗。

趙麗萍認為情感冰冷的敘事在余華的眾多作品中都有所體現，《活著》中講述的是生命的暴力帶給福貴的苦難，《河邊的錯誤》中對瘋子殺人的殘忍敘述。「閱讀余華的作品就像是觀看一部黑白的無聲電影，他對事物的態度永遠都那麼冷淡，就像是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所以他也不會對寫作內容進行任何的理性分析。」[6]情感冰冷的敘述在《現實一種》中也有具體的體現。暴力敘事周而復始，背離暴力意義，因果倒置這就是余華的小說又一特色。

三、影響余華創作的因素

影響余華創作的因素歸結成兩大類，自身因素和外部因素。外國作家有很多，川端康成和卡夫卡是比較具有代表性的兩位作家。如果說川端康成是余華文學道路上的啟蒙導師和母親, 那麼卡夫卡是余華精神上的父親。」[7]川端康成和卡夫卡在寫作手法和風格上都對余華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黃雲認為分析總結了余華的作品對卡夫卡的借鑒和變異。「卡夫卡的《鄉村醫生》打開了余華的眼界，他開始著手探索反叛的文學模式。」[8]在借鑒方面，余華的荒誕形式與卡夫卡不同。如果說卡夫卡作品之形式的荒誕是非理性對理性的側面挑戰，那麼余華作品中表現的荒誕的形式，更多的是一種反理性，它是對理性正面的攻擊和破壞，是對正常思維活動的剝奪和屠殺。如果說荒誕的形式在卡夫卡的作品裡是一個輔助的工具的話，那麼在余華的作品裡就成了主體。其次是作家不同的精神維度的不同。卡夫卡是描寫實時的危機感，余華則是對過去的傷痕的反思和追問。也有學者認為余華的作品與魯迅有相似之處。

作者自身的經歷是影響創作的重要因素。余華的童年經驗對他的寫作有著不小的影響。余華的童年在浙江省海鹽縣人民醫院度過。「醫院特殊的環境和從事醫生職業的父母使余華自幼就接觸到醫院的種種血腥和死亡的場面, 包括親歷手術、解剖過程、出入醫院的太平間等。童年的記憶形成了余華對血的敏感、對死亡的認識。以至於多年以後, 余華在他的作品中講述死亡和暴力的時候, 才會始終保持著一種令人驚奇的從容與平靜。」[9]余華本人也當過五年的牙醫，自身的經歷讓他在作品中經常以一個醫生的視角來敘事因此對暴力和死亡的敘述就有些冷靜和客觀。對死亡的司空見慣造就了他的寫作風格。

綜合眾多學者對余華小說的研究成果，我們可以發現余華的作品中一些規律，對我們了解余華其人及作品提供了有效的幫助。生活環境和人生經歷對作家的創作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從而形成了作家獨特的寫作風格。余華見慣了醫院裡的鮮血與死亡，因此才會寫出那樣的作品。

[1]餘弦. 重複的詩學—— 評《許三觀賣血記》[J].當代作家評論.1996 (4):47-49

[2]劉琰.余華小說的敘事學探微[J].名作欣賞. 2012: 12-14

[3]孫榮.論余華小說的敘事藝術[J].咸寧學院學報.2012.32 (9) :36-37

[4]李春秋,李春芳.冷漠的狂熱—— 由 《世事如煙》解讀余華早期創作風格[J].宜賓學院學報.2005 (8): 61-63

[5]陶峻.論余華小說的敘事藝術[J].青島大學學報.2012:23-25

[6]趙麗萍.從余華作品看暴力敘事的獨特意蘊[J]. 短篇小說原創版.2013: 5-6

[7]張崇元.20年來余華研究綜述[J].徐州師範大學學報.2007. 33（5） :53-58

[8]黃雲.析余華對卡夫卡的借鑒與變異[J].安徽文學（下半月）.2013 (1):94-95

[9]王曉玲.論童年經驗對余華創作的影響[J].雲南農業大學學報.2010.4（1）:108-110

2013.12.29

說起來我也是夠懶，竟然拿大學作業充數。但確實是很喜歡余華，從《活著》開始，一直喜歡。還記得圖書館書架上有整排他的書。還是上學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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