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5塊錢打孩子的單親媽媽

英國人的家庭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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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看到一個視頻，南昌地鐵站中，一個年輕媽媽在狠狠地責打孩子，原來，因為孩子貪玩，弄丟了地鐵票，而那張票，要5塊錢！路人勸說：「不就是5塊錢嗎，至於嗎！補張票不就行了？何必這樣打孩子。」是啊，不就是5塊錢嗎，人們無法理解，這年代，怎麼還有人因為5塊錢而對孩子發火。

看到這個視頻時，我非常心酸，看得出這位母親當時是又急又氣又心疼。試想一下900塊錢，不算日常其他花銷，住宿費用等，只算餐費，一天分攤下來30元，每日三餐，一餐十元，還要供兩個人吃。也就是說，5塊錢已經供她們一個人吃一頓飯還有餘。這樣也就不難理解這位母親的苦處。

更讓人覺得可氣的是該視頻下面一群人的評論。只想說一句，請不要把你所認為的理念強加在別人身上，沒經歷過，就不要談什麼感同深受，子非魚焉知魚之苦。譬如什麼這位母親不懂得教育，應該給他滿滿的愛。譬如貧窮也不能失了優雅。可是這位母親明顯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苦，迫不得已賣苦力賺錢養家，你還指望她每天捧著一本本《三字經》《安徒生童話》溫柔地教孩子仁義禮智，告訴孩子歲月靜好，生活是美好的嗎？

前段時間，美國有名的珠寶品牌蒂芙尼推出了回形針狀的書籤，165美元（約合人民幣1060元）的售價，讓人懷疑是不是漏掉了小數點。除了這個，還有售價425美元的量角器，1500美元的18K金回形針……在你想著「這誰會去買啊」的時候，這個系列的部分產品已經賣到脫銷了。這心扎得太狠了，「貧窮限制了我的想像力」一度成為年度熱詞。實際上，不僅是貧窮限制了你的想像力，而且你的想像力限制了你對貧窮的認識。

如這位進城務工的大哥，蜷縮在地鐵站的角落裡蹭WiFi，只為和家人視頻說說話的。當時，上海下著冬雨，氣溫逼近零度。建築工人老葛，穿著沾滿白色塗料的工作服，蹲在地鐵里蹭網，和家人視頻聊天。他住在工地提供的活動板房裡，沒有無線網，捨不得花錢買流量，時常蹭免費WiFi。在燈紅酒綠的大上海，老葛下了班也沒有娛樂項目。他在這座城市裡擁有的少數私人財產，只有一個水桶、一個臉盆、一個塑料水杯和一輛二手自行車。6塊錢能解決一頓晚飯。40多歲的大男人，為了省點錢，活出了卑微的樣子。

2016年3月22日，深圳蓮塘，一位63歲的老母親跳樓自殺。她跳樓的原因，只為了想獲取20萬的意外保險金，給股骨頭壞死的兒子，做關節置換手術。但是，這位可憐的母親不會想到，她的保單早已過期。而且，自殺也不在被保範圍內。就這樣悲愴地死了。因為信息閉塞，她沒有能力、也沒想法，去了解保險兌現的條件。她只是以為，自己為生病的兒子，找到了一個辦法。哪怕這個辦法，是以自己去死為代價。

於是，那幾天里，她默默地準備，交代幾個兒女：你們要好好生活，我不在的話，也要注意身體。然後，在22日中午，她留下一封遺書：太累了，當媽的幫不了，太難受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籌到錢……繼而跳下高樓。貧窮罹遭厄運，是多麼絕望而無力。最讓人難受的是，這位母親在跳樓當天，破天荒地買了一份水餃。兒子很奇怪。因為一份水餃十幾塊錢。他們平時吃不起。但他不會明白，這對於母親而言，是一生最後的奢侈，是她活在人間的最後一頓飯。

吃完以後，這個兩鬢花白的老人，義無反顧地沖向陽台，打開窗戶，帶著長久的絕望和唯一的希望，墜落。她的身後，依然是絕望的兒子，和依然毫無辦法的巨額醫藥費。所有的困境依然在，所有的麻煩依然在。這就是窮人的命運。哪怕你費盡全力，以命相博，投入所有去賺取希望，依然狼藉又無奈地活在底層。如同西西弗斯，自己要辛苦一生，毫無成果。孩子隨後而來，重複和自己一樣勞苦的、卑微的、無望的一生。

錢真是個好東西，你的喜怒哀樂，除了生與死，又有什麼不是錢能辦到的呢。生活對一部分人來說是艱難的，因為擁有的不多，所以才格外珍惜這5塊，我能體諒這個母親，猶如我小時候因為丟了一塊錢而嚎啕大哭。借用《奇蹟男孩》里的一句話：請善待每一個人，因為每個人都在和生活進行惡戰！」無論是弱勢群體，抑或是富人、名人，他們都在和生活苦戰，只是敵人不一樣而已。

好想抱抱這位單親媽媽，我理解她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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