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文藝二月專刊】No.20760期 ||?小年隨想 ―荼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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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隨想
―荼蘼花
房子臨著街,後窗正對著起伏的群山,最歡喜推開窗戶,就可以一頭撲進綿延的懷抱,看一山的晨露,看一山的落霞,看一山的蕭瑟,看一山的蔥蘢,看她走過四季,寵辱不驚。看她物換星移,不凈不垢。
喜歡和沉默的物件對話,喜歡它們的溫柔不熱鬧,像一個婉轉的女子,不爭不搶,不嬌不艷,就這麼無聲地陪伴,承歡著紅塵冷暖,靜默著離合悲歡。
有人錦心繡口,有人木納敦厚,有人機關算盡,有人步步為營。素心誠愛,向來在這個塵世里都是水深火熱的。有些沉重橫亘在心裡,就像野草,永遠都無法根除。
患得患失之間,一年又走到了盡頭,被紅塵囿困,被世人所誤,入了生活的迷局,即便想去選擇一隅暫忘,也需三思而行,要顧及許多人的感受。
有時候逢著口蜜腹劍之人,便遠遠地避開,不喜歡的人和事,自不必違心地討好,這與教養、學識並無多大關係,性情所致,虛偽逢迎原不善此舉,往往漸行漸遠。
朋友寄來黃山燒餅,「薄如蟬翼,形似滿月,落地珠散玉碎,入口回味無窮」。她有些趣味,凡是自己喜歡的必得先讓我嘗嘗,她說喜歡餅里的梅乾菜餡兒,喜歡把它捧在手裡,咬一口就碎成珠玉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間摯愛,須得小心翼翼呵護,碰不得那顆玻璃心。
我笑她的口無遮擋,卻也陷入深深的悲涼,知我者,唯有她。不知我者,亦是她。想著半生塵緣,一蓑煙雨,已經把我們淬練成一個堅果,淬練出千手千眼,承接生活的百般刁難。她卻偏偏看的透心裡的柔軟,讓我瞬間丟盔棄甲。
因為她的燒餅,因為她的懂得和慰籍,我學會了和命運妥協,與生活和解,學會了在粗陶罐里斟滿老茶。學會隔著重重山水,愛上這午後的暖陽。
時光倏忽,已是小年,春邁著她的小碎步,不急不緩地來到人間,來到百姓的家。探望這冷了一個冬日的煙火。
打掃了傢具,擦了玻璃,陽光明媚地透射進屋子裡,窗台上的綠植愈加蒼翠,心也明亮了許多,感謝春天的第一縷暖陽,拂去塵埃,拂去陰霾,拂去時間的寒涼。
遙想小時候的年味,所有人都喜氣洋洋滿懷期待,一頓香噴噴的飯菜、一夜歡暢的談話,足以令我們感恩團聚。
而今越是長大,越是疏離,越是會對故鄉生出情怯來,每每走近,都會心下里惶惶:畏懼如此貧瘠的自己,怎樣去回報她的寬厚,她的包容?
記得小年夜,也記得母親的糖瓜,記得灶王爺簡單的朝服,也記得他的慈眉善目。那時,每到臘月二十三,暮色降臨,母親都會供起神像,點了香燭,奉上糖瓜,融化了抹在灶王爺的嘴上口中念叨著: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我問母親,為什麼灶王爺爺喜歡吃糖瓜?母親摸著我的頭說,不是他喜歡吃糖,而是老百姓心裡美好的願望。希望灶王爺上天的時候,會對玉皇大帝說今年家裡的好事,讓神靈保佑四季平安。雖然到如今我都不知道灶王爺爺到底有沒有見著玉皇,到底有沒有替我們言好事,可是卻很篤信母親說過的話。
至今,我只記得母親的「平安」。也只有子女的平靜和安好,是母親一生都在渴盼的。有人說,世間的親情,都是一場緣份,我們無法選擇命運的安排,卻可以在它無常的歲月中,選擇愛彼此的方法。
喜鵲兒又飛來,落在門楣上,迎接春風拂滿堂。窗花和春聯,揚起潮紅的臉頰,墨色在為她們描著眉如遠山,誰又拿去春衫,沽來一壺陳釀,醉了一年的夢和希望,把一份炙熱粘貼在遊子的心間。
那時,是母親在守候,如今,換了我在守候。故鄉,讓我們在生命的每一個進程中有岸停泊;故人,讓我們打點起萬千氣象,義無反顧地撲向親人的叮嚀。年的氣息,就這樣生生不息的流傳。
喜歡小年夜的溫情,不像大年的喧嘩熱鬧,喜歡她窗明几淨的煙火,喜歡在她的煙火里,點起紅燈籠,等一場暖雪,等一個風雪夜歸人。
過去的種種都已無所畏懼,只守著滿心的萬籟俱寂,和靜水流深,把那些幸福的瞬間永遠封存,祈禱著明年能更添福運。
在小年夜,我們打點起行囊,去赴故鄉的約定,去見故鄉的人,去感受一場小團圓。
感謝一路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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