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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亡國公主

亡國公主

簡介

他給她獻計,只是想要陷害她。

他娶她,只是為了看自己身上的詛咒是不是會實現。

他討厭她,只是因為傳聞中她是一個相貌醜陋的女子。

揭開面紗,原來這個女子竟是人間絕色,只一眼他便愛上了她,為她驅走了自己身邊所有的女子。

她用自己與生俱來的能力詛咒兩個皇子,詛咒皇后,詛咒公主,卻唯獨不詛咒他。即使他給她所有,這國破家仇之恨,又怎能用愛情來詮釋。

不能原諒他,唯一能夠許諾給他的,就是來生……

飛言情

2009年06期

【難境相遇】

白色的薄紗後面依稀能夠看到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玉手輕移,只那蘭花指就引人無限遐想,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能夠只用幾個身體語言就把自己表現得如此完美?

「台下何人,」輕柔的聲音仿若是清風一般讓人心情舒暢,「見到本公主為何不跪。」不是問句,柔軟的聲音中並無威嚴卻讓人忍不住想要順著她的旨意行事。

男子剛毅臉上的薄唇勾出一抹笑:「傳說中落塵公主的長相如牛頭馬面,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不然又怎會要躲在這簾帳後面。」男子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此刻的處境,也似乎忘記了自己是在敵國的宮殿里。「只是不知這鏡塵國的朝政怎麼會淪落到一個女人的手裡。」這後一句話就完全是諷刺了。

落塵輕笑,世人都說她的長相如牛頭馬面,若非如此,在父王死了之後這朝政怎會由她暫替接管呢?眼看現在鏡夜國的軍隊已經逼近了,她卻毫無辦法,聲音中也不乏失落:「這是我鏡塵國的事情,與你何干?」絲毫沒有要責怪台下的男子諷刺她的意思。

「公主。」太監趴在簾帳上小聲地道,「這個人說要來獻計給公主以打退鏡夜國。」若非這個人是來獻計的話,說話這麼難聽可能早就被砍頭了,公主還是太仁慈了。

落塵的表情這才凝重了起來:「你說有計可以助我鏡塵國擊退鏡夜國?」依然是很輕柔的話語,卻多了一絲遲疑。她現在就是在等,等著有一天鏡夜國會打到這裡來,因為鏡塵國已經被包圍了,無路可退了。

鏡塵國和鏡夜國本來是兩個兄弟國,如今卻變成了這個樣子。若非鏡夜國的先皇仁慈的話,或許鏡塵國根本堅持不到這個時候吧,如今兩國的先皇相繼駕崩,卻成了這樣一番情景,實在惹人嘆惜。

男子嘴角的笑意不減,眸子里划過狠戾:「鏡夜國的主力軍隊在烏干城,而這裡恰巧是兩國臨界之處,地處偏遠,即便是鏡夜國派兵來援救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若是公主肯集中所有兵力去拿下烏干城的話,必然會損了鏡夜國的元氣。如此,鏡夜國想要再次捲土重來,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而這段時間裡公主正好可以調整兵力來應付他們。而且現在士兵都已經處在等死狀態,所以我建議這次戰役由公主親自帶兵去打。這樣,一來可以鼓舞士兵氣勢,二來也可以給公主樹立威信,何樂而不為呢?」

落塵認真地聽他說完,眉頭輕皺:「那若是不能成功呢?」

話音剛落,就聽到男子嗤笑一聲:「公主坐在這裡乾等著,難道就能成功了嗎?」不待落塵再次開口他就強硬地道,「公主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他應該說「先退下」的,這麼無禮的男人,卻是要來救她出火海的男子。

太監剛要斥罵這個男子,就被落塵伸手阻止:「任他去吧。」

輕掀簾帳,落塵一雙清靈的眼睛看著男子離開時那決絕的背影,一時間竟然迷惑了,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子?

輕聲嘆氣,她又該如何抉擇呢?

【帶兵出山】

臉上戴著面紗,頭髮高高地束起,一身的白衣更是襯托出整個人的清靈。即使是做男子裝扮,只看那一雙清靈如水的眸子就會讓你深陷其中。

只是這樣的眼睛裡為何摻雜著疼痛,高高地站在戰車上看著自己的將士一個個倒了下去,才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她聽從了那個男子的計謀,帶著所有的兵力來到了烏干城,現在所有的士兵都被困在了烏干城中,儼然成了瓮中之鱉,而自己正站在城中心裡看著從高處落下來的箭穿過自己身邊,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都倒了下去。

嘴角依然是那淺笑,只是此刻這淺笑之中帶著悲哀,是她親手葬送了這二十萬子民的性命啊。清靈的眸子里滿是悲哀,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沁透了那白紗,貼在她的臉上,幾乎要顯出她那絕美的容貌來。

身邊的流箭就像是洪水一般,她帶來的人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四周都是高牆,要跑,能跑到哪兒去呢。

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或許這就是宿命吧,她註定要為這場戰役付出代價,註定要賠上整個鏡塵國。就像在她出生的時候術士所說的話,落塵,鏡塵國註定會和她聯繫起來,註定會因為她而衰落。

她在等待,等著某一支箭射中自己的胸口,讓她和她的士兵一起死去。只是弟弟還那麼小,將來他的命運又會是怎樣呢?

耶穆寒的眸子里儘是冰冷,嘴角是蔑視的笑,只要他一句話就能覆滅她的國家。現在他就是要她看著自己的士兵是怎麼死的,看著自己的國家是怎麼滅亡的,不是他殘忍,而是在這場戰爭中誰也沒有逃避的權利。

整個場面至少持續了兩個時辰,每一支箭射下來她的心都要疼一下,這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啊,為什麼就沒有人肯憐惜一下呢。抬起頭看著站在高樓上的男子,想必這個命令就是他下的吧,只那冰冷的眼神就能夠藐視這天下的一切。

落塵輕笑,轉過頭看著自己最後的一個士兵也倒了下去。看著這滿地的鮮血,她的臉色蒼白,渾身幾乎都在顫抖,嘴角的笑容不減,卻是絕望的笑容。抬起頭看向那男子,他已經拿起箭正在瞄準自己,也罷,就當做是命運吧。

耶穆寒的嘴角帶著冷笑看著這個丑公主,瞄準了她的眉心,卻在看見她的眼淚時停在了那裡,心中划過一種異樣的感覺,好清靈的一雙眸子!沒想到這麼丑的一個女人竟然有這麼一雙清靈的眸子,即使是為了這雙眸子也不能射了她的眉心。他在心中輕笑,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改變自己的決定。

箭轉射向了落塵的肩膀,耶穆寒的眸子里再次出現了狠戾,這次卻是沒有絲毫猶豫,手鬆開之時箭就已經射入落塵的鎖骨,血濺了出來,原來這就是疼痛的感覺。

耶穆寒站在高處冷冷地看著落塵從戰車上跌落下來,那清靈的身體就像是在跳舞一般讓人看花了眼睛。不自覺地有絲心疼閃過他的心底,這個女子的眸子,為何那麼熟悉?

血把她身上的白衣染成了紅色,她輕輕地落在了一堆屍體上,她死了嗎?可是為什麼身體要那麼疼呢?

「把人押到天牢,派御醫給她診治。」冷冷地說完這句話,耶穆寒就轉身離開了。這個女子和他本沒有任何關係,自己也沒有必要來關心,只是他要御醫去給這個女子診治本就違背了他一貫的冷血作風。

【詛咒落塵】

傳說中左賢王是被下了詛咒的,他娶回王府的女子不出三個月必因詛咒而死。而且就在不久前,他的兩位王妃都因為這個詛咒而死,一時間京城裡更是傳得沸沸揚揚。因為皇上下了聖旨,竟然要左賢王把那個亡國公主落塵娶回王府。

人們有在等待著看笑話的,有在等待著詛咒實現的,這道聖旨一下來就變成了人們的飯後余話。雖然說京城中不乏官家小姐願意嫁給左賢王,卻都因為這個詛咒望而卻步。

大名鼎鼎的左賢王,殺人如麻、做事果斷的左賢王,幫助皇帝拿下了鏡塵國竟然落得了個這樣的結果,只看他那張要殺人的臉就知道他心裡有多麼的不快了。

但是皇上已經下了聖旨,誰又敢反抗呢?

照樣是要張燈結綵,照樣是要穿上新郎裝,照樣是要把婚禮用的每一樣東西都準備得妥妥噹噹,這些東西即使他自己不準備皇上也會替他準備。因為皇上要看笑話,要看這樣一個醜女人嫁給左賢王會是什麼樣的情景,要看這個詛咒還會不會實現,不過是因為好玩而已。

而此刻落塵已經坐在了洞房裡。

輕輕地掀開頭上的喜帕,依稀能夠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的疼痛,在自己身上的傷還沒有好的時候就被鏡夜國的皇帝賜給了別人,這是作為一個女人的悲哀,這是作為一個公主的悲哀。

只是她並沒有反抗的權利,因為此刻的她只是一個亡國奴,沒有人在意她曾是一個亡國公主,是一個有尊嚴的人。

再次用白布把自己的臉蒙了起來,因為術士曾經說她的容貌是鏡塵國禍難的來源,她必須時時刻刻都遮擋起自己的容貌,不給任何人帶來麻煩,卻是最終也沒有能夠保住自己的國家。

今夜,她的夫君是誰呢?她或許已經沒有福氣看到了吧。

手中的剪刀本是鏡夜國新婚之夜用來剪開紅白布,剪開晦氣的習俗,此刻卻成了她手中的利器,她還有什麼尊嚴活在這個世上呢?死在這裡就是她給天下人的交代了,就是她給弟弟給鏡塵國全部子民的交代了。

喜燭照紅了她那雙眼睛,依然是那麼的清靈,只是這樣的清靈又有誰能夠看到呢?終究是空有了這一張好容貌,還沒有來得及見這世人就要離去了。

然而她卻沒有絲毫的猶豫,閉上眼睛就朝著自己的胸口刺去。

沒有疼痛,因為她的手被什麼東西擋住了,睜開眼睛立刻看到了一張諷刺的臉。她認得這張臉,就是那日射殺了她二十萬士兵的男子。

她的眸子里滿是震驚,這就是命運嗎?為什麼命運對她如此的不公?要他滅了她的國家卻還要她嫁給他,這是對誰的懲罰?只是因為父皇小時候沒有聽從術士的話,殺了她,用她的血來祭天嗎?

「是你。」很輕的聲音,帶著痛苦,帶著絕望,帶著好多的東西。

耶穆寒皺著眉頭看著這雙清靈眸子里的那一絲塵埃:「是我。」不自覺地說出這句話,他竟然再次迷失在了這雙清靈的眸子里。隨即他的嘴角就有了諷刺,把她手中的剪刀奪過來,「心中恨嗎?若是你早一點答應鏡夜國的條件,把鏡塵國的一半領土讓出來,或許你現在會好過許多。況且鏡塵國竟然讓你來把持朝政,真是朝中無人了。即使鏡夜國不發動戰爭,你認為你能夠領導著鏡塵國走下去嗎?」他這分明是在諷刺她什麼都不會,末了又加上一句,「有句話很適合你,女子無才便是德。」

落塵的眸子里有淚水流下來,她分明知道他是在羞辱自己,但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的正確,直指她的心,讓她不能反駁。

「落在你手裡,是我落塵的命運,只是對待一個已經沒有尊嚴的人,你再這樣百般凌辱,你忍心嗎?」

耶穆寒嘴角依然是冷笑:「放心,沒有人要凌辱你。」說著他就已經轉身,「本王對醜女不感興趣,但是三個月之內你最好別死,否則你那些難民還會跟著你遭殃。」他的背影沒有絲毫的感情,和醜女一起洞房花燭他還真提不起興趣。

【容貌初現】

落塵站在大廳里看著青柔公主,這是鏡夜國皇上的妹妹,早在鏡塵國時就聽說過她的大名了。美艷的容貌和她的名字多少有些不相符,個性和名字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她肆無忌憚地愛著左賢王,瘋狂得不介意天下人都知道這件事情。

「你就是那亡國奴。」聲音中滿是凌厲,一雙美眸裡帶著冰冷看著落塵。耶穆寒身邊出現的任何一個女人,她都是忌妒的,這樣的忌妒也給落塵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落塵的眸子里只有安靜,並不因為她的話而生氣,因為她說得一點都不錯,這裡的每個人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自己的身份,也時時刻刻讓她心疼讓她絕望著。但是耶穆寒說她若是活不過三個月,整個鏡塵國的人都要跟著她遭殃,她也完全相信他說得出辦得到。

「青柔公主忘記了,我也曾經是一個公主。」她說得那麼的平穩,絲毫不把青柔的飛揚跋扈看在眼裡,「所以,青柔公主實在沒有必要那麼高傲。」她那樣的高傲只會讓她看起來更可笑罷了,也或許只有她一個人這麼認為吧。

青柔公主拍案而起,臉上滿是怒氣,這樣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趣的女人什麼時候才會是勝者呢?「給本公主打!」多說無用,只用暴力就能夠解決問題。

幾個人上前圍著落塵,一巴掌下來就把落塵臉上的面紗打掉了,隨即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裡,世間竟然有如此漂亮如此清靈的女子!

傳說中鏡塵國的公主長得猶如牛頭馬面,可是這個女子和傳說中是完全不相同的,美麗得讓人驚艷,清靈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就連那青柔公主也愣了,世間竟然真的有如此絕色的女子!

但是有一點是她沒有忘記的,這個女子是耶穆寒的女人!

下一刻,忌妒之心就佔滿了她整個心田,她朝著落塵慢慢走來,所有人識趣地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啪!

很響亮!很重!重得就像是一塊石頭壓在每個人的心上,讓每個人都透不過氣來。看著她被打,他們竟然會感同身受,讓她們的心也疼,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啪啪又是幾聲。

落塵平靜地看著眼前的青柔公主,嘴角已經有血流了出來,青柔公主甩著手呲牙咧嘴地想要表示自己的手也很疼,連她的手都疼了,所有人都在想落塵又該是怎樣的疼。

「我詛咒你,咒你此生嫁不得一個好男人,咒你此生不得好死。」落塵說得那麼的平靜,一雙清靈的眸子就像是能夠看透所有一般,竟然讓青柔公主的心慌張了一下,隨即又狠狠地打了落塵一巴掌,甚至用腳去踹她,落塵應聲倒地。

所有人都不敢吭聲,因為這就是青柔公主,阻止她的結果只有死。青柔公主的腳不斷地落在落塵的身上,沒有憐惜只有狠毒。

「住手。」低沉的聲音響起,讓落塵的表情一下子由狠毒變成了微笑,莊重得彷彿自己從來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

「王爺回來了。」只看她的眸子里那愛慕之情就讓人難以拒絕,這樣一個美艷的女子有誰能夠拒絕她呢。

耶穆寒皺著眉頭看了青柔一眼,這次她來府上又打了誰。

轉頭去看,一下子時間就靜止了下來。

好清靈的女子!好絕美的女子!世間竟然有如此的女子!只是,她的眸子為什麼這樣熟悉?蒼白的臉上已經微微有些浮腫,他心裡划過疼惜。

隨即他就看到了落在地上的白色面紗,神色一凜:「你是落塵。」不是在問,因為他已經肯定這個女子就是落塵。

「這個卑賤的女人....」青柔公主似乎從來都不知道如何掩飾自己,只是話一出口就被耶穆寒截了去。

「滾出王府,以後不要讓本王再在賢王府看到你。」他轉過頭冷冷地看著青柔公主,並不因為她是公主而對她有所謙讓。

青柔不敢置信地看著耶穆寒,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耶穆寒卻已經再次下令:「轟出去。」這句話是對王府的侍衛說的。竟然敢讓侍衛把當朝公主轟出去,足見他手中的權利有多大了。

青柔公主叫嚷著,咒罵著,卻最終還是被轟了出去。

耶穆寒的眸子里有著心疼,對著落塵伸出了手,早在第一次看到這雙清靈的眼睛時,他就應該知道這個女子必然是絕美的女子的,可是他忽略了自己的直覺。

落塵並沒有伸出自己的手,而是自己站了起來,沒有仇恨,沒有厭惡,有的依然只是她特有的平靜。

「她會死。」很平靜的一句話,卻已經道出了青柔公主的命運。

【詛咒的狂歡】

三天的時間,只有三天的時間,落塵說的那句話就已經成了街頭巷尾人們議論的新鮮話題。因為三天的時間裡她的詛咒就真的成真,在青柔公主離開賢王府之後,因為任性斥退了自己的侍衛,卻被一個乞丐所騙,乞丐在她身上下了葯,並蹂躪了她。

而此刻,她的屍體就在四方街,衣服已經被悉數剝光,脖子上掛著一個牌子:青柔公主。

人們圍繞著她的屍體指指點點,這就是那傲慢公主的命運嗎?竟然這麼慘。

落塵再次被推了出來,因為傳言是她詛咒了青柔公主,一時間她似乎成了女巫。

衛兵來了,把青柔公主的屍體帶走了,傳言卻在瘋狂地滋長,每個人心中都有著恐慌。這個落塵公主,會不會詛咒鏡夜國?他們會不會跟著倒霉?

沒有人知道。

【芙蓉畫】

清風吹過湖面,那芙蓉都在招搖,一切在陽光之下都是那麼的輕柔,吹散了人心頭的憂愁,卻吹不散人心頭的絕望。

畫筆輕描,霎時間朵朵芙蓉出水爭相鬥艷,只是那其中少了什麼?是一種顏色,芙蓉該用什麼樣的顏色來描繪呢?

一時間落塵愣在了那裡,青柔是她詛咒的第一個人,沒有所謂的咒語,這是一種天生的能力,甚至不需要任何人來教她該如何去做,只要心一動,有了那種慾念,咒語自然就會應驗。所以她要時時刻刻讓自己平靜下來,否則出現在她身邊的人都會遭殃。她甚至不能發脾氣,不能有自己的慾念。

她曾經嘗試過同時詛咒一群動物,但是不能,她要詛咒的對象永遠都只能是以單個的形式出現,所以看著自己手下的士兵一個個死去,而她卻沒有絲毫能力去救他們。

心裡一動,芙蓉的顏色或許用鮮血來描繪會更出眾。

只是在她的手拿起刀的那一刻就被另一隻手握住:「任何時候都不要企圖傷害你自己。」很輕柔的聲音,和平時的冰冷殘酷是完全不同的,耶穆寒不得不承認在自己第一眼看見這個女子的時候,就無可就葯地愛上了這個女子。

不自覺的,她的嘴角竟然有了微笑:「難道,要用王爺的血嗎?」任何時候她都是那麼的安靜,安靜得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只是在她話音剛落的那一刻,耶穆寒就已經劃開了自己的手臂,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流在了那墨盤裡,而他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有時候,他相信愛情的力量,相信自己愛上了眼前這個女子。

落塵默默地看著墨盤裡的血,依然沒有任何錶情:「這是芙蓉的顏色,也是王爺的顏色。」說罷她就抬筆沾了下去,不一會兒時間,朵朵絕美的芙蓉就呈現在了人們眼前,不得不佩服這個絕色女子的才氣。

耶穆寒並無諷刺之意,這次只是讚賞:「治國無道,卻是有著這樣的才氣,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嘴角是輕笑,就像是這春風,讓人溫暖。

「起風了,王爺該回了。」落塵並不回答他的問題。連日來他一直都在陪伴著她,她也是知道耶穆寒是如何的忙碌,只青柔公主的事情就讓他忙得焦頭爛額了,亦是知道他是如何在青柔公主的事情上維護自己。

只是怕自己動了心,便再也收不回來,所以要他離開。

耶穆寒輕笑,從來不勉強她:「那本王先進宮,若是有什麼事情隨時讓人來傳喚本王。」為何此刻他說話的口氣彷彿自己只是一個小兵?在落塵面前,他願意做個小卒。

落塵提起筆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轉過頭去看耶穆寒離開的背影,心中竟然是有些不舍的,只是隨即她就震驚了。

她見過這背影,那日去鏡塵國給她獻計之人。

詫異的,眸子里再次有淚水流出,那麼安靜的淚水,也在昭示著另外一種命運。

【詛咒再起】

春暖花開之時,流言四起,整個皇城都瀰漫著一種蕭殺的氣氛,所有人都沉陷在了一種恐慌和悲傷之中。這個時候恐怕沒有人會再因為自己是鏡夜國的人而感到驕傲了,因為整個鏡夜國都被人詛咒了。

先是大皇子死了,然後是二皇子死了,現在又是皇后娘娘死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詛咒是和落塵有關的,所有人又都無可奈何,因為她是左賢王的女人。

「落塵。」一個月的時間就徹底地改變了一個男人。即使依然是有著威嚴,有著冰冷和殘酷,眸子里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疲憊。

落塵的嘴角永遠都是那一抹輕笑,和任何人無關,和這整個天下無關,只是為自己輕笑。

「王爺似乎很疲憊。」她說出了所有人都能夠看到的事情,亦是知道耶穆寒是如何的忙碌,知道他是如何地維護自己。

耶穆寒緊緊地抿著雙唇,稜角依然分明的臉,此刻卻是有著深深的無奈,在他愛上這個女子的時候他的命運已經開始改變了,甚至是他自己都不能夠掌握。

「落塵,你可知道大皇子和二皇子暴斃的事情。」不是問她,而是要說出這個話題來,因為他已經認定落塵肯定和這個事情有關係。

落塵不承認也並不否認:「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既然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麼就沒有必要等他來告訴自己。

耶穆寒本是在她後面站著的,兩個人前面望去是平靜無波的湖面。他走到了她面前,直直地望著她的眼睛:「落塵,告訴本王,你和他們的死沒有關係。你說,本王就相信,本王就是拼了命也願意保護你。」只要她開口,他就願意相信她。

落塵望進他的眸子里:「不,王爺明明知道落塵有這個能力詛咒他們死去的,王爺也應該相信落塵。」她並不否認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要怪就怪耶穆寒太相信自己,或者太寵溺自己,在青柔公主的事情之後依然肯帶她進宮去。

耶穆寒的眸子里閃過疼痛,比自欺欺人的時候還要讓自己疼:「你明明知道即使你是騙本王,本王也會保護你的。」為什麼她不騙自己?這讓他感到悲哀。

落塵的眸子里閃過不忍,心竟然疼了一下:「因為落塵沒有必要欺騙你,因為落塵要鏡夜國的人慢慢死去,要王爺看著鏡夜國一點點衰落下去,就像是當初王爺看著鏡塵國一點點的消失一般。」她說得那麼的平靜,就像是她這個人,無論說出什麼樣的話都給人同樣的感覺,即使是如此殘忍的一件事情。

耶穆寒的嘴角有著苦楚:「即便如此,我也要保護你。」這是他的承諾,一個從來不對別人給予承諾的男人給了她一個承諾,用生命去守護的承諾。

【命運】

火在燃燒,燒紅了落塵的臉,也燒紅了她嘴角的微笑。

終於要到結局了嗎?這就是她最終的命運嗎?

所有人都說她是女巫,皇上下令處死她,她在賢王府被捕之後就直接被拉到了刑場。

只是和處罰其他人不同的是,對落塵用的是火刑,要把落塵燒死,而其他人則是砍頭。

落塵平靜地看著眼前所有的人,這世界上將再也不會有落塵了,再也不會有皇上了,整個鏡夜國將會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平靜的眸子看向了遠方,竟然是有期待含在其中的。

耶穆寒知道她被抓走了嗎?會來看她最後一眼嗎?要離開了,竟然會有些捨不得他,縱使在他身邊只有兩個月不到,她也不得不承認她對這個男人動心了。但是兩個人始終是仇人,他毀了自己的國家,殺害了她二十萬的士兵,即使愛,即使深愛,也不能不離開。

兩個人此生註定不能相愛,這是命運,她能夠看得到的命運。

熊熊烈火已經開始燃燒,落塵的眸子里竟然有著失望,自己的命運就要終了,此生,再也見不到耶穆寒了吧?閉上眼睛,已經感覺到火焰的熱量熏上了自己身上。

人群中出現了騷亂,一匹馬瘋狂地穿越人群朝著這裡奔來。落塵睜開眼睛,隨即第一次有了除安靜的笑意之外的其它表情。

這是全天下最真實的笑意,最絕美的微笑,讓世人都驚呆了,一個女子的微笑竟然可以如此凄美!

落塵看著耶穆寒,耶穆寒也看著落塵,馬兒停在了落塵前面,耶穆寒的眸子里滿是痛苦,看著落塵這樣的笑容,除了痛苦之外什麼都想不到了。

卻是在下一刻,所有人都沒有感覺到的時候,他就從馬上飛躍起來,落到了落塵的身邊,不管火有多麼的旺盛,此刻他都要救走她!

「你走吧,你救不了我的,即使我還活著,我們也不可能會在一起了。」這是她第一次提及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卻是告訴他兩個人不可能會在一起。

耶穆寒笑笑,拿出自己手上的刀把綁在她身上的密密麻麻的繩子砍開,然後抱著她落在了地上,火發出來那種氣味已經讓落塵忍不住嘔吐了出來。

所有人都只是看著,沒有人敢上去阻止耶穆寒,因為他是耶穆寒,是左賢王,是比皇上權利更大的人。

「皇上死了,你不去看看嗎?」落塵忍住身體的不舒服說道,臉色已經有些蒼白了。

耶穆寒的臉上閃過什麼東西,亦是有一些不可相信:「你沒有見過皇上,怎麼可能會詛咒到他。」在兩個皇子和皇后死之後,他就特別注意不帶著她去見朝政中擁有重要地位的人。可是皇上怎麼可能會死,因為是落塵說出來的,所以他相信。

「芙蓉花。」只三個字就解釋了所有。

耶穆寒心中一震,芙蓉花上有他的血,落塵親自畫上去的,而他走到哪裡都把這幅畫帶在身上,甚至是去見皇上。詛咒,通過血,所以,皇上死了。

他的眸子里有震驚,有懊悔,卻是最終說出了這句話來:「我帶你離開。」離開這煩擾的俗世,離開這一切恩怨情仇。

【最後的殤】

「不用了。」落塵輕聲嘆氣,這樣的兩個人怎麼能在一起呢。有著太多的恩怨,有著太多的愛,兩種東西加在一起,不可能會在一起了。

「我會死,你會好好地活著。」這個天下,她唯一不詛咒的人是她最恨的人,這是一種悲哀。她一個人的悲哀。

耶穆寒的眸子里有震驚,這麼睿智的一個男子怎麼可能會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呢。只她一句話就能夠明白這所有的事情。

「你對自己下了咒。」不是疑問,而是肯定,隨即他嘴角有了苦笑。

這就是他們的結局嗎?

落塵嘴角又有了微笑:「我們不能在一起,我們有太多的愛,也有太多的恨 ,來生,我許給你來生。」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不再是平靜的哭泣,因為她嘴角的笑容更加深了。

耶穆寒的眸子里是疼痛,看著她的身體慢慢地在自己面前滑了下去,就像是當初她站在戰車上一點點落下去,是跳舞,是一種絕響。

陡然,一個男子眸子里竟然有淚水流出。

人群喧鬧了又安靜了,安靜了又喧鬧了,皇上駕崩的消息一度傳出,所有人都看到左賢王抱著那個會巫術的女子走過人群,走過街道,走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就連那天都莫名地下起雨來,是在為這一段孽情哭泣吧。

一把劍放入了自己的腹部,就讓他在這情人崖上隨她而去吧。她說許諾給他來生,那麼他現在就去等。

輕輕地吻過她的眉心,就讓他們在這裡永遠都不分開了吧。

只是,只是,為什麼他不再等等呢?

若是他再堅持一下,他會發現落塵會再次醒來,因為她詛咒了自己,也因為她身上本身就有著詛咒,兩者化解了,所以她會無事。

只是那個時侯是什麼時候呢?

雨落在兩個人身上,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凄涼,又是那麼的完美。

天,都要哭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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