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為何要祭灶
今年冬天過多的關注空氣質量，感嘆政府治理大氣污染行之有效，自己卻疏忽了節令，在寒冬一輪又一輪的降溫侵襲中，如果不是街頭年味漸濃，還真是淡化了新春佳節了呢。過年從臘八算起就開始張羅了，臘八祭灶，年節來到。一碗粥品盡了四季奔波的冷暖，市場邊上的馬路開始堵車的時候，就是祭灶之日臨近的時候。街頭小攤已經擺滿了「灶糖」，其實就是「麻糖」。在豫東杞縣一帶，祭灶那天是要熬一鍋鹹湯的，糖與湯，諧音，不知道是不是風俗從宮廷傳到民間走樣兒了。至今，開封市區還是灶糖，我的老家還是鹹湯。除了食物的不同，其他都是一樣。
民國時期出版的《年節習俗考全圖》中稱：「陰曆十二月二十四日，迷信家謂之灶神上天，將人家善惡上奏天曹，然後於正月初四（註：如今是初一）再來人間主宰家庭。以故在其上天前夕，人家為其設宴祖餞，以求其上奏時寬宥人過，隱惡揚善，並求來年降福消災。」祭灶也叫「小年」，灶神主管百姓以家的生活，包括生老病死、豐飢儉奢、為人處世等，開封人稱之為「一家之主」。每年臘月二十三，要送灶神上天，由灶神向玉皇大帝彙報這家人一年的表現，相當於今天的年終工作彙報。灶神要把這家人乾的好事、壞事一併講給玉帝聽，干好事的有好報，幹壞事的自然受到懲罰，所以開封人家家戶戶都要在灶神像旁貼上對聯：「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祭灶由家中的男主人主持，這叫「男不祭月、女不祭灶」，時間是在晚飯時。祭祀時要全家人在場，讓老灶爺清點完人口，然後就焚香燒紙，並燒掉事先用高粱稈扎的灶馬，灶馬一般為公雞，家境不好的人家也可用黍黍稈紮成公雞的形狀代替。條件好的人家，則是一死一活兩隻公雞。祭灶時，先擺上祭品，然後用酒灑在公雞的冠上，公雞搖頭就表示灶王已經收下了祭品和「坐騎」。黍黍稈紮成的公雞則直接和灶王的畫像或者牌位一起燒掉，表示灶王已經騎馬上天了。
祭灶的時候，口中禱告的詞兒通常是：「灶王爺，恁聽著：廚房裡你見天都看過，俺頓頓省吃又儉用，拋撒米面是一時錯。恁老人家多擔待，鍋碗骯髒是小孩多。這糖果，吃不了嘮恁拿著，捎給玉帝嘗一嘗，俺這裡給恁把頭磕。上天可要把好話說，初一早回白耽擱，回家吃俺哩棗山饃。」祭灶時要擺上供品，糖是必不可少的。過去是土特產麥芽糖，呈餅狀，黏性極強。現在是麻糖，也很黏。據說，吃麻糖有雙重意思，一是灶神吃了能把嘴黏住，不能向天庭報告人間不好的事情，即使黏不住嘴，口中留有甜味也會上天說好話；二是人們吃了麻糖嘴甜，也不會亂說話，同時還會口下留情，不說他人是非，不相互揭發醜事，避開惡言壞語，而且相互美言，相互支持，不鬧矛盾。俗話說「吃了人家的嘴軟，拿了人家的手軟」。也有窮人家，連糖也買不起，只好給灶王爺端碗水喝，送灶王爺上天時難免面帶愧色，嘴裡小聲念叨的是：「灶王爺，本姓張，一碗涼水三炷香。小子今年混哩苦，明年再吃芝麻糖。」
如此看來，腐敗是有根源的，人類總是按照自己的思維是揣測灶神。在民間風俗中，都能夠賄賂灶王，想達成自己的目的。心懷虔誠，這是民間的另一種約束，也是人神和諧共處的另一種默契吧。在全民「行賄」中，灶糖成為了重要的載體或者媒介，是的，甜蜜，總是令人沉迷，萬一灶君血糖高呢？嗨，管不了那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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