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蝸牛講民間故事:一樵夫亂砍亂伐 另一人指點雙雙娶妻得道成仙

相傳很久很久以前,八百里伏牛山上,滿山架嶺都是樹。鬱鬱蔥蔥,琳狼滿目:松、柏、杉、榆、秋、桐、楓、楊.....筆直的樹桿直插雲霄,嫩綠的幼苗碧波滾滾。那時候,天下樹木歸天下有,無人看管。誰需要木材就進山,誰願意砍伐誰就砍伐。

山林

在伏牛山腳下的小山村裡,住著一個青年樵夫,名叫王小。王小只有一個雙目失明的老媽媽,母子二人相依為命。這王小為人勤奮、心地善良。不但十分孝敬老母,就是上山砍柴,他也時刻記住老母的教誨,那怕多費點力氣,多流點汗水,也只砍那些彎彎曲曲、枝枝權權的灌木荊棘,對那些標直的雲杉,蒼翠的紅松、堅實的水曲柳、水靈靈的樹苗苗,他是捨不得砍的。

後來,又從外鄉搬來了一個叫牛大的青年樵夫,也是母子二人。這牛大比王小長兩歲,生得膀寬腰圓,性子耿直。兩家老娘一見如故,相親相敬,關係十分融洽,真是「一家吃油兩家香,一家穿綢兩家光」。此後,王小上山砍柴就和牛大結伴同行。來到山裡砍柴時,那牛大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揮斧就砍。他把順手的雲杉、紅松「乒乒乓乓」地砍倒,再截成段段。破成劈柴,不大一會兒就夠一擔了。他又割來藤條,很快地捆好柴捆。扭頭一看,王小還在尋找那些朽木樹杈呢。牛大一見,忙喊王小:「兄弟,你咋恁傻呀!這滿山樹木都可當燒柴,你卻費那麼大事。你瞧!這一棵小松樹砍倒就夠你挑了。」說著話,便舉起了鋒利的斧頭。王小一見,連忙上前勸阻:「牛大哥,快別砍它!這些樹苗正在生長,過不了幾年,就成了棟樑之材,能蓋高樓大廈,能造堅車木船,用處大著呢。如果都亂砍亂伐起來,山林樹木生的沒有砍的多,一年又一年,這樹林也要毀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捆著自己的柴捆兒,挑起來和牛大一起下山了。

樵夫

牛大的柴捆大,累得他汗水直流,搖搖晃晃;王小的柴捆小,擔起來忽忽閃閃,晃晃悠悠。快晌午時,來到了柴禾市上。柴禾經紀迎了過來,一過稱,怪!王小的足足一百二十斤,牛大的才只有八十斤。牛大當然不服氣,臉紅脖子粗地和柴禾經紀吵起來,說他看錯了秤。柴禾經紀看看他倆的柴禾捆兒,也怕是看錯了秤,就又稱了一遍。誰知連稱三遍,還是王小的一百二十斤,牛大的八十斤。毫無辦法。牛大不吭聲了,緊皺眉頭氣憤地走回家去。

第二天上山,王小又勸牛大哥不要砍那些材木幼樹當柴賣。可牛大心裡憋了口氣,要爭強賭勝,對王小的話一句也聽不進去。他沒砍大樹,卻順手把身邊的小樹「乒乒乓乓」地砍倒了一片,捆起了好大的兩捆。王小呢,照常砍了些不成樣的樹枝枝兒。回家路上,牛大的擔子比昨天還要大,壓得他嘴裡氣喘吁吁,腳步釀釀蹌蹌;王小卻還象往常一樣。來到集上一稱,怪!王小的還是一百二十斤,牛大的連八十斤也不足哩。連稱三遍,遍遍如此。把大個子牛大隻氣得滿面通紅,又羞又愧。旁邊人也覺得驚奇:怎麼這大捆沒有小捆重呢?可是,「千錘打鑼,一錘定音」,眾目睽睽之下,上稱稱過的,誰也沒門。

集市

到了第三天,牛大這個氣就更大了。他緊橫拳頭,暗下決心,一定要砍的更多更多,非超過王小,爭一爭面子不中。他也不聽王小的招呼,順手抓住一棵雞蛋粗細直卜楞楞的小紅松,揚斧就砍。說時遲,那時快,只聽一聲喝道:「小心右腳!」牛大一走神兒,「啪!」斧頭從樹身上滑了下來,砍傷了右腳,登時鮮血直流。牛大是個麥秸火脾氣,一點就著的人。當下惱羞成怒,也不顧傷疼,一咬牙,舉斧又砍。剛剛揚起斧子,只聽又一聲喝道:「小心左腳!」「啪!」斧頭掉下,應應又砍傷了左腳。王小連忙過來,扶他坐下休息,又找來草藥為他敷傷。牛大埋怨王小不該在他揚斧砍樹時喊那些敗興話。王小說:「我並沒有喊啊。」牛大說:「昨!你不是叫我『小心右腳』「小心左腳』嗎?」王小說:「我只顧挑揀枯枝,確實不曾喊叫。」牛大那裡肯信,躺在大背石上一個勁地直嘟哦。

牛大砍不成柴了,王小就一人砍了兩擔柴。他爬上樹頂削朽枝、修樹權;走到河邊割滋木,斬荊棘。直干到夕陽西下,忙把木柴捆成四捆,和牛大各擔一擔下山了。這牛大也是個硬漢子,雖然受了點傷,卻並不叫苦,一路上只嫌柴擔太輕。他對王小說:「兄弟,往目那麼重,只有八十斤,這怕連四十斤也沒有。」王小說:「我看差不離兒!」誰知趕到集上一稱,兩擔都是一百二十斤。這可使牛大迷糊了:擔著重,稱著輕,擔著輕,稱著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問王小,王小也說不明白。

這天晚上,王小、牛大就把三天來砍柴的經過給兩位老媽媽說了。王小的瞎媽首先責怪王小沒有關照好牛大;接著又勸牛大不要圖省力,亂砍伐。當柴燒的,不分什麼好壞樹木;那象樣的樹和苗苗不能砍伐,長著不容易,長大用處多啊!牛大媽又是感激王小的熱心幫助又是嚴厲斥責牛大不聽話。她指著牛大的傷腳說:「八成你是得罪了山神爺,樹仙娘娘,這是報應你哩,該!」

這牛大憨厚心直,知錯就改。再上山砍柴,就學著王小的祥兒,只砍那不成材的枯樹枝;那些茁壯生長著的幼苗小樹,就是碰到手下也不砍它。不但不砍,還修枝剪葉的倍加愛護,風吹歪了忙扶直,根露土了忙培土,他倆簡直成了一對日不錯影的巡山護林工了。在他倆的精心愛護下,您看那層嵐密布青松、雲杉,滿坡架嶺紅楓、翠柏,山坡上異花奇果,小溪邊流水叮冬,高樹衝天,幼林成片,香風陣陣,百鳥爭喧,伏牛山變得越來越好,越來越美了。

仙女

這一天,王小和牛大又上山砍柴。走進樹林深處,正要動手,忽然一陣風吹過,前邊傳來了姑娘們的嘻笑之聲。王小一拉牛大,二人穩身樹後,定睛望去,只見一群穿著綵衣的姑娘,正踏著樹梢上的綠葉,飄飄悠悠地走來。王小和牛大都大吃一驚:在這深山老林之中,怎會有如此閉月羞花的美人呢?他倆就屏心靜氣地觀看姑娘們的行動。只聽走在前邊的長乎臉兒、穿綠衣的姑娘說:「咱們合族過得這樣好,真得謝謝人家王小哩!」一言末了,她身邊那個胖胖臉兒、穿紅衣的姑娘就嘰嘰嘎嘎笑起來,又用手指劃著綠衣姑娘的臉蛋說:「喲!不害羞。又想你那王小哥了吧!你呀,是個偏心眼兒!」綠衣姑娘又羞又急地去追紅衣姑娘,一邊笑著說:「不偏心,不偏心,是那個妮子一天幾道念明牛大哥理」旁邊的姑娘們都略略笑起來,笑聲象碰響了串串很鈴是,在林海中蕩漾。王小和牛大,眼看著,耳聽著,頭上的汗德滾,心裡熱乎乎。王小細緻,牛大冒失,他一不小芯碰著了一根樹枝兒,「嘩啦」一聲響,姑娘們霎時無影無蹤了。

王小和牛大又驚又喜,趕忙下山回家,把這事兒告訴了倆老人。兩位老媽媽一聽,樂得嘴片也合不攏來。倆媽媽都正發愁著兒子的婚事哩,一聽說林中遇仙,自是歡喜。

山神

第二天,王小和牛大早早就上山了。越過菊花坡,瞪過梅溪河,來到山半坡一塊青草地上。他倆剛剛放下千擔,就見山後走來兩個鬚髮皆白、面色紅潤的老翁。老翁笑眯眯地招呼道:「小夥子們,早啊!」王小連忙作揖答禮:「老伯,您老人家早!」因不相識,又問道:「請問老伯居住那村?」老翁呵呵笑道:「俺倆都住在山那邊,咱們是老相識了。每日相見,只是未曾攀談罷了。」王小、牛大見二老翁鶴髮童顏,談吐清新,很是敬重,忙請指教。一老翁說:「您倆長年砍樵,斬荊劈棘,不毀林木,不欺弱幼,護林培土,雨露滋潤,這是莫大的功勞,令人可敬!」王小和牛大連連謙遜:「這是俺應該做的,不敢當,不敢當,老伯過獎了。」另一老翁插言道:「二位賢契,今有一事相商,千萬莫要諉。」王小忙說:「老伯請講。」老翁說:「我姓屠,他姓閃,都是此山的老戶了。我二人跟前各有一女,俱是年方二九。因見你倆為人實誠,勤儉善良,願許配你二人為婚,不知意下如何?」王小和牛大一聽,滿心喜說,連忙施禮答道:「既是老伯見愛,容俺下山告知母親。」「那好。你母若允,明日此時,仍於此處相會。」說罷,二老翁歡笑而去。

王小,牛大回家告知母親,兩個老人合掌稱好。第二天清早,找出新衣讓他倆換上,就上山會親去了。你猜那老翁是誰?一個是土地,一個是山神。只因王小、牛大護林有功,才使這八百里伏牛山綠蔭蔽天,林木茂盛,天長日久,使得那林仙姑娘頓生愛慕之心。羞於自薦,就拜託土地、山神從中提媒,當面許親。當日晚間,山神、土地也自有一番準備。他們指石為房,汲水為酒,采來鮮果,尋來花蜜,備齊了一應妝,等待佳期。

當紅日東升時,王小、牛大來到了山坡上芳草萎萎之處,土地、山神也送二位仙女到了。但見糜鹿銜草,白猿獻果,鳳凰贈翎,丹鶴起午,在陣陣仙樂聲中,王小和雲杉仙子綠衣姑娘,牛大和紅松仙子紅衣姑媳配對成雙,結成良緣,雙雙回到了家裡。

洞房花燭之夜,夫妻恩愛非常。牛大說起擔著重,砍傷雙腳之事,紅松仙子抿嘴一笑說:「那都是懲罰你!那天我正在樹梢上玩要,你偏要砍樹,不給你點厲害嘗嘗,你還要砍哩!」牛大說:「你就一點兒不心疼我?」紅松仙子笑著照他額上按了一指頭說:「那時候,你怎一點也不心疼俺哩!」說得牛大又愧又喜。第二天,雲杉仙子又取來了百花露水,朝王小他瞎媽的眼上一抹,登時雙目復明,看見了蘭天白雲,綠水青山……

幾十年後,王、牛兩家都是子孫滿堂。王小和牛大都因為結了仙緣,又得了山神、土地的幫助,百年之後超度成仙了。他們的子孫後代,綿延下來,都是以看山護林為業。就從那時候起,天下的樹林才有人看管了,一直流傳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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